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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小说 > 纨绔妻主:夫君个个俏 > 一百五十六 心事

一百五十六 心事

    萧宓秘密抵达南院驻军营地的次日便得到了康君抵达行宫的消息.康君之行.实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于是她即刻传召夏殷煦來商议.

    眼下的时局最微妙不过.夏殷煦斟酌片刻才说道:“其实大王离开幽州.早晚也瞒不过康君殿下.康君殿下毕竟是大王的亲生父亲.与他交个实底.将來行事也能更方便些.即便康君殿下在行宫发现了什么端倪.想來他身为父亲.也不会故意破坏大王的计划.”

    “这点本王清楚.一直以來.父君都将母皇对本王的态度看在眼里.还曾经劝本王早想应对之策.自然不会成为咱们的绊脚石.其实.本王并不担心马乔露馅儿.左右还有青芒照应呢.只是.父君在这个时候去行宫太不合时宜了.毕竟他上了年岁.非到万不得已.本王实在不愿他和南院的事情有一丝一毫的牵扯.”萧宓双眉紧锁.难掩心中沉重的忧虑.

    夏殷煦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木已成舟.恐怕康君再难独善其身了.”

    萧宓听了这话沒有作答.暗自沉吟.

    若不是來自辽皇的巨大压迫.她岂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如今牢笼得脱.终于可以一展多年的宏图抱负.颇有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势.她离开之前就已经明白.这一逃如同反叛.即便有朝一日再回幽州也只可能是两种结果.要么率兵长驱直入扬眉吐气的回去.要么被人以反叛之名抓捕押送回去.无论如何.她都绝不会允许第二种可能性的发生.母女之间的反目并非她一人之过.纵她有错.当年萧琛与她不共戴天.难道她就不能自保吗.此时与幽州那方.虽还沒有正式撕破脸面.可也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但总有些事情总有些人她始终放心不下.就好比她的亲生父亲康君.不知道在这场山雨欲來的风波里.康君会不会遭受意想不到的伤害呢.

    为了登上那个九五之尊的宝座.萧宓一直在锻炼心志.并不断告诫自己要懂得舍弃懂得冷酷.然而.她是个孝女.从小到大.与之相依为命的亲生父亲.倘若因为她的私心遭受厄运.她又情何以堪.

    萧宓曾经想过.一旦起兵.康君便是辽皇能够牵制与要挟她的最大筹码.

    如果康君一直留在皇宫里.即便将來她有所动作.辽皇在沒有真凭实据的情形下也不能轻易将康君治罪.毕竟二十年的夫妻情份摆在眼前.再则越是出乱子越要顾及皇家颜面不能妄动.可现在.康君思女心切冒然去了行宫.偏偏这时萧宓也已经离开幽州.因此.无论康君是否参与萧宓的计划.将來都一定会被辽皇猜疑.极有可能被扣上反叛同谋的罪名.

    原本萧宓也打算过.如果时局有变万不得已.等自己到达南院驻军营地后.就派人悄悄潜回幽州.趁康君出宫去佛寺祈福上香之机.暗中将康君接走.

    如今看來.这个行动必须要提前了.

    夏殷煦适时进言.“凡事有利有弊.康君殿下如今身在行宫.守备松懈.咱们更容易得手.之前大王总还想着为康君殿下留条后路.眼下天意如此.大王便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恐怕这也是老天在帮大王下最后的决心呢.”

    萧宓颔首.“既如此.赶紧派一队人马去接应父君.本王记得.接应马总管的人应该要出发了.正好两队配合.将父君与马总管一并护送回來.”

    “是.”萧宓拿天骄与康君相提并论.夏殷煦心中不满.却又不好明着表露.于是敷衍地应了一声.

    萧宓忽然抬起眼眸正色道:“殷煦.本王知道你与马总管曾多有误会.不过时局当前.你们同为本王效力.本王希望你们之间能和睦相处.你给马总管想到的脱身之计本王觉得可行.不过刀剑无眼.你可要确保她平安无虞.”

    “是.大王的意思臣明白.”夏殷煦对着萧宓深施一礼.然后试探着说道:“马总管这次为了大王顺利离开幽州立下汗马功劳.将來大王一定要好好赏赐她才是.”

    “那是自然.”萧宓微微一笑.“倘若真有功成的那天.本王不仅会兑现同她的承诺.还会赐她一个出身.叫她不必再屈居于人下.”

    “大王的意思是要替马总管脱离奴籍.”夏殷煦听闻萧宓所言心里不安.脸上却流露出很认同的表情來.“臣以前就认为.马总管在王府为奴实在也是太屈才了.”

    萧宓笑着摇头.“你此言差矣.马乔是南院王府的总管.何來奴隶一说.况且黑山那些奴隶身契早就毁了.她的身份从未公开.本王也并不曾将她当作奴隶看待过.”

    “那大王的意思是.”“此话言之尚早.不过论功行赏.她也该有份锦绣前程的.”

    “臣不敢对大王的决定说三道四.可马总管的身分到底尴尬.若许以官位.不知他日是否会遭人非议.”夏殷煦边说边细细打量萧宓的神情.

    萧宓轻轻哼了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话一出.夏殷煦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儿.待她辞别萧宓后.一路越想越觉得不甘.她心中暗道:纪天骄非除不可.否则看大王的态度.将來她必然飞黄腾达.一旦等她势力坐大.再想铲除可就是难上加难.况且.明珠与那个慕容汐雨下落不明.焉知与她有沒有关系.哼.纪天骄.想本都督去接应你别做梦了.本都督一定会派人送你一程.只不过不会是送你來驻地.而是送你去下黄泉.这事你也怪不得本都督.都是你的命呀.

    萧珽这几日很消停.一则是因为康君的缘故.二则便是为了天骄说要游船.她整个心思全都扑在了怎么布置画舫这件事情上.另外为了不叫康君找茬儿.萧珽更是撤掉了原本守在天骄住所附近的侍卫与仆从.

    來日方长嘛.一想到心心念念的四皇妹会主动给自己陪笑脸.萧珽的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沒有萧珽的打扰.天骄这边的日子还真就满自在.尽管人前人后.她还是要装作不良于行.可沒有在萧珽面前的做作.身处行宫的鸟语花香之间.她竟能感受到一种安宁的快乐.

    康君相处几日下來.她发现康君是实实在在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疼爱.康君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还偶尔夹杂着一丝歉疚与自责.或许是因为对萧宓的亏欠担忧.便把自己当成了替身.然后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尽管天骄胡思乱想.可康君的那份心疼真真实实落在她身上.格外温暖.叫她不知不觉便产生了莫名的依恋.

    天骄又想起薛崇璟.于是轻声叹了口气.

    康君坐在她身侧.听她叹息.不由也跟着叹了口气.

    天骄赶紧道歉.“破坏了康君殿下的好心情.是小人不好.还望康君殿下恕罪.”康君和蔼地一笑.“不干你的事.本君是瞧着这满园的花儿.昨儿还开得好好的.可一夜骤雨.便被打得零落成泥碾作尘.心头感触罢了.”

    “康君殿下有心事吗.您要保重才是.”其实.依着身份天骄此时本不应该多嘴.但她却莫名其妙张了口.说完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康君见天骄眉目间的关切之色满怀安慰.于是笑着对天骄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心事.或许是岁数大了.这几天做梦总能梦到从前的事儿.还感觉真真儿的.”

    “康君殿下曾说您原來也是秦国人.”

    “是呀.本君出生的地方离凤都有一二百里路.那镇子很小.山水却很美.本君记得.山野间成片成片的野花儿开着.每每下过雨.花瓣儿打落一地.别有番情趣呢.比这花园子可敞亮自然多了.”康君因为有了感触.似乎打开了话匣子.“那时候我经常和哥哥一起到山上去挖野菜.家里贫寒.父母膝下又有四五张嘴等着吃饭.祖母祖父还需奉养.日子过得着实艰难.”

    “这么说.您的兄弟姐妹也不少.听起來一大家子人呢.”

    “是呀.我爹头四胎生的都是小子.我行二.上头一个哥哥.下头两个弟弟.我爹直到第五胎才生了个妹妹.我娘终于不再打骂我爹了.肯给他个好脸色看.”因聊起家常.康君自动将“本君”的称呼换成了“我”.连他自己也未曾留意.

    天骄见康君提起他的家人.虽言生活艰难.还要时常吃野菜充饥.脸上却依旧充满了怀念和甜蜜的神色.不禁感慨道:“您小时候日子虽苦.可如今富贵荣华享之不尽.家人也跟着沾光.也算是大造话了.”

    “唉.你有所不知”康君重重地叹了口气.天骄察觉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再不敢多嘴.只等康君的下文.

    康君的眼眸中有了些许的水气.却又强压住心中的伤感.“这世上的荣华富贵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小时候日子虽苦.却总归一家子人相守相望.如今本君虽衣食无忧.却时时刻刻孤独无比.再找不回儿时那种亲情.更何况本君的父母兄弟都已经”

    看康君神色戚戚.天骄有些吃惊地问.“难道她们都已经不在了.”依照康君的年纪推算.她父母去世可以理解.只是他人不过中年.五个兄弟姐妹怎么可能就剩他一个.

    康君摇着头.“自打十二岁离开家去大户人家做小侍.除了与哥哥相依为命.就再也沒有家里人的消息了.直到今日.她们是生是死本君都不清楚.”

    天骄不解.“即便是大户人家.也总不能断了下人们的亲缘血脉.纵然不能随意出府.传个信总是行的.各府不都是这样的规矩吗.”

    康君苦笑.眉目中凄哀更甚.“你不知道.那户人家与一般的寻常人家不同.规矩大着呢.本君和哥哥被卖了死契.生死都在主子们的手里.稍有行差踏错.小命儿就不保了.当时我们年纪也小.本就怕事.见了有其他小侍被主子们拿了错处活活打死的.自然更不敢坏了一丁点儿的规矩.等后來年纪大了.方方面面的关系都熟络了.真有机会请人去寻家里人的时候.回信儿说镇子里闹过干旱饥荒.十有**的人都出去逃荒了.再找不到半个人影儿.生死不知.这些年派出无数的人去打探.更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康君说到此处.鼻子一酸.泪珠儿扑簌着掉了两对儿.

    天骄有些动容.或许联想到自己的遭遇.对康君的关切不知不觉又进了一层.“想不到康君殿下曾经的过往如此辛酸.不过您方才说你是和您哥哥一起去大户人家做小侍.那他现在人呢.”--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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