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回到营寨,神医孙邈马上带着军医救治伤兵。
武松在中军大帐坐地,卢俊义、林冲、鲁智深等一众战将相继归来,在两侧坐下。
武松扫视众人,不见石秀和袁顺、曹正,心里咯噔一下,问道:
“三郎和袁顺、曹正呢?”
杨雄说道:
“石秀兄弟受了伤,还在救治。”
“要紧么?”
“不打紧,背后中了一箭,不是要害。”
“袁顺、曹正呢?”
“都是受了伤,不打紧。”
武松这才放心。
卢俊义身上的血还没有干,说道:
“那些贼兵好生顽固,我等攻破了西门,贼兵依旧不退。”
鲁智深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他在崇安寺捉了一个剃度师,专门给他剃头,现在每天脑袋都光溜溜,他很满意。
“洒家在那西城门厮杀,方貌那厮就在眼前,洒家却过不去。”
“那些个贼兵着实厉害,居然死战不退。”
众将都说贼兵顽固,杀得十分惨烈。
武松自己也感慨道:
“听闻今日的贼兵,都是从睦州城带来的。”
“这些贼兵跟随方腊多年,自是忠心的。”
“不过,那些心腹贼兵杀完后,便是寻常的贼兵了。”
神机军师朱武说道:
“二郎说的在理,我看先前的贼兵顽固,后面贼兵也有溃退的迹象。”
“只是两军厮杀太久,伤亡过多,才暂时休战。”
“待到再杀两场,破他杭州城不难。”
武松说道:
“破了杭州城,便只剩睦州城了。”
“此战,我须得是歼灭战,而非击溃贼兵。”
“城内的贼兵绝不可走脱,免得再逃回睦州,又是一场恶战。”
杭州城虽然坚固,但是地势平缓,攻打容易。
睦州在山区,前方还有数个关口,乌龙岭、清溪洞、帮源洞都是难打的地方。
为此,武松特意先打陈谅,收编了庞卫、庞斌兄弟两个,又招揽了袁顺、谢良、张翼。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恶战能不打最好,没必要增加伤亡。
欧阳雄说道:
“只怕将他们逼急了,贼兵死战,反而对我等不利。”
“这个无妨,到时候只留下南门,待逃出去了,再围杀招降便是。”
卢俊义问道:
“那今夜如何?”
武松和祖士远约定今天晚上从涌金门杀入,祖士远从城内接应。
“依计行事,等时迁的消息。”
“李俊兄弟,你们收拾好水军,今夜准备从涌金门杀进去。”
“入城之后,便杀入东门,接应我等入城。”
涌金门是杭州西湖南线的一座古城门,是古代杭州城通往西湖的主要通道之一。
传说湖中有“金牛涌现”,故得名“涌金门”。
此门靠近东城门,所以武松让李俊从水路进去后,火速打开东城门,武松再大军入城。
李俊答应了,说道:
“只等时迁兄弟消息出来。”
武松下令各自吃饭休整,准备晚上突进涌金门。
...
杭州城内。
方天定回到城内,心中隐隐不安。
回想当日苏州城,那次也是白日里大战,晚间武松偷袭,破了西城门。
想到此处,方天定把方貌、方垕找来,又把祖士远找来,吩咐道:
“我心中不安,担忧武松那厮在城内有内应。”
“你等速速带人去搜捕,切莫被偷袭了。”
祖士远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自己和武松勾连的事情被发现了。
方貌的腿伤还没有好,刚才的厮杀十分惨烈,他是伤口崩裂,正在流血。
听了方天定的话,心中不喜:
“苏州城那是费保几人投靠了武松,如今杭州城内都是心腹之人,岂会有内应?”
“叔叔莫要侥幸,你腿伤未愈,可让徐白、张韬巡城。”
方貌不好多说,祖士远说道:
“只需宵禁,不许城内百姓走动,如此便是有内应,也不得出来。”
方天定觉得有道理,让祖士远去传达军令。
祖士远把方天定的军令传达,晚上一律宵禁,任何人不得私自走动。
回到家中,老婆杜鹃正在院子里站着。
见祖士远进门,连忙拉着进了房间,时迁、武寿两人坐在里面。
祖士远不认得两人,问道:
“这是甚么人?”
时迁笑嘻嘻起身,说道:
“我叫时迁,唤作鼓上蚤的便是。”
“这位是武寿,我等都是二郎麾下的将领,进城来与你联络的。”
祖士远心中忍不住暗道:
太子猜对了,果真有内应混入城内。
“方才太子说城内有内应,你等须万分小心,如何便进来了?”
时迁惊讶道:
“方天定那厮如何晓得我等入城来了?”
“并非晓得你等入城,而是担忧城内有内应。”
时迁嘿嘿笑道:
“丞相不是内应么?”
祖士远摆摆手,坐下来说道:
“我这里都准备好了,只是晚上宵禁,你等须趁着这个空闲出去。”
“若是到了夜里,定然出不去的。”
时迁说道:
“不要紧,只要涌金门能出去,武寿兄弟便能出去报信。”
祖士远看向武寿,问道:
“这位将军是水军么?”
武寿说道:
“我原是太湖上的渔夫,晓得水性。”
“既然恁地,那便不打紧,两位将军且在我这里候着,我须将成贵、谢富两人灌醉,才好开了涌金门接应江陵侯入城来。”
时迁、武寿就在祖士远家里待着。
祖士远和杜鹃说了几句,杜鹃答应了。
祖士远出门,走过街道,时不时听到百姓的哭声。
白天打得惨烈,贼兵在发泄情绪,劫掠城内百姓。
这样的事情很多,祖士远不会阻拦。
要想让士兵卖命,必须给好处,奸淫掳掠就是一种好处。
自古以来,兵匪一家,只要打仗,不管是贼兵、官兵,都会烧杀抢掠,百姓都要遭殃。
所以才叫兵祸!
直到那个伟大的人出现,才改变了这种情况。
从那以后,才有了人民子弟兵的说法。
祖士远找到正在吃酒的成贵、谢富,两人怀里搂着两个小娘子,肆意大笑。
这两个小娘子都是城里的良家女子,被他们看中了,就捉了淫乐。
见到两人,祖士远坐下来,贼兵倒了一杯酒。
“方才太子传令,夜里宵禁,不许走动。”
成贵搂着小娘子,问道:
“是为了防着武松夜袭么?”
“不错,苏州城的时候,便是被夜袭了。”
谢富骂道:
“都是费保那厮们勾结武松,才破了苏州城。”
“当初我便劝说吴王,费保四人不识抬举,须杀了才是。”
“可惜吴王不听我的话,才让他们坏了事情。”
祖士远说道:
“我也是这等说的,城内都是陛下心腹,哪有甚么内应。”
“只需晚间宵禁了,不许闲杂人等出来 ,也便稳妥了。”
说着,祖士远起身给成贵、谢富倒酒,又吩咐搬来肉菜,三人就在房间里吃酒肉。
到三更天,成贵、谢富吃得醉醺醺,祖士远让军士扶着两人回屋子,又让小娘子陪睡。
然后,祖士远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