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定有些无语,说道:
“父皇,他武松那等英雄汉子,岂能屈居我等之下?”
方腊敢造反,能招揽一批文官武将,也算是枭雄。
但是和武松比起来,便是山野村夫了。
眼看着败局已定,武松怎么可能投靠方腊,做方腊的女婿,让方腊做皇帝?
方腊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沉默了很久。
“容我细想。”
方腊摆摆手,方天定退出房间。
回到后宫,皇后汤氏刚好来找。
见了方天定,汤氏非常高兴。
问了杭州城的战况,又说了武松的招降,汤氏最后说道:
“我去劝劝你父亲,我等本是山里一个漆户罢了。”
“因着做生漆,有了些许银钱,便生了做帝王的心思。”
“如今没有了气数,能有个善终,便是福报了。”
说罢,皇后汤氏去找方腊说话。
到了夜里,汤氏出来,对方天定说方腊同意了。
方天定感觉压在身上的万斤重担落地了,浑身轻松。
做皇帝、做太子固然是好的,可这造反的事情,都是提着脑袋在做。
如今终于放弃了,那便是无债一身轻。
方腊又把方天定叫到房间里,当面嘱咐道:
“我可以不做这个皇帝,但那武松须来见我。”
“我须他当面许诺你兄妹二人有个好前程,不能诓骗食言。”
方天定点头道:
“我自回杭州城,去与那武松说。”
“好,你亲自去吧,告诉武松,兵马需到睦州城下,不然我也不好劝降百官。”
造反的时候一起做的,如今方腊想投降,还得问过百官才行。
大哥都是小弟捧出来的,小弟不安抚好,大哥容易被弄死。
“我晓得。”
“再将娄敏中寻来,他是晓得的。”
方天定传令,娄敏中很快到了,方腊说道:
“我想好了,武松那厮厉害,我等气数没有了。”
“我便投降了武松,此事你须保密,待到武松兵临城下,再与百官说。”
“至于你等,我也要他武松给个赦令,概不追究,都有个好前程。”
娄敏中这大半天都在心忧如焚,担心方腊父子把他们卖了换钱。
如今听了方腊的话,娄敏中也放心了。
方腊可以放弃皇帝的位子,他们这些大臣有甚么放不下的?
“多谢陛下体谅,微臣领旨。”
“退下去吧。”
方天定、娄敏中退出房间。
方天定在睦州城休息了两天。
两天后,带着心腹之人往杭州城去。
沿途遇着关隘,方天定便让他们去睦州城集结,说武松就要杀过来,到睦州护卫方腊。
杭州城内。
校场上,扈三娘正和方金芝打得火热。
扈三娘用日月双刀,方金芝也用两口刀。
时迁在台下笑嘻嘻看着,燕青挤眉弄眼,阮小二看热闹不嫌事大,叫道:
“三娘赢了她,莫要让她上了二郎的床。”
阮小五也是个爱起哄的性子,笑道:
“赢了做正妻,输了做小妾。”
“三娘赢了她,我等也好叫你一声嫂嫂。”
扈成在旁边听着,全程黑着脸。
方天定走后,方金芝留在了杭州城,武松也不约束她,随便她走动。
知道武松要娶自己后,方金芝嚣张跋扈的性子犯了,到处指指点点。
最后惹到了扈三娘。
两人吵起来,方金芝说漏嘴,说武松要娶她。
扈三娘听了,怒从心头起,找武松质问。
武松哪里敢见扈三娘,找了林冲,出城钓鱼去了。
找不到武松,扈三娘就和方金芝打起来了。
起初在房间里,把东西都打碎了。
眼看着收不了场,卢俊义让她们索性到校场比试。
于是,两人各自拿了兵器,在校场打起来了。
卢俊义手里拿着铁枪,站在旁边看着,防止两人有死伤。
旁人不知道,卢俊义是晓得的,武松娶方金芝就是政治联姻,作为收拢方腊残部的条件。
所以,方金芝不能有事。
可是扈三娘跟随武松多年,大家都默认扈三娘要嫁给武松的。
所以,扈三娘也不能有事。
两人打得十分激烈,招招都想要对方的命。
卢俊义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出了差错。
袁顺、谢良两个笑嘻嘻看着,卜青、狄成在旁边呐喊助威。
扈三娘跟随武松时间长,刀法更好,加上他身高差不多两米,方金芝矮了两个头,扈三娘一直占着上风。
日月双刀不停地下劈,杀得方金芝连连后退。
眼看着方金芝要落败,阮小二大叫道:
“莫要输给三娘,若是输了,你便不能嫁给二郎。”
方金芝急了,顶着压力往前冲,两口刀攻击扈三娘下盘。
卢俊义回头呵斥道:
“你这厮休要起哄,若是她伤到了,方腊如何肯投降。”
阮小二笑嘻嘻说道:
“员外放心,她喜欢二郎,定不会输的。”
两人又杀了几十个回合。
方金芝终究是身材娇小、武艺不精,被扈三娘挥刀荡开,方金芝后退几步,扈三娘不肯放手,提刀就要结果了方金芝性命。
卢俊义吓了一跳,连忙提枪拦住日月双刀,叫道:
“三娘息怒,二郎留着她招降方腊,不可杀了她。”
“杀了她后,老娘自去破了睦州,何须她做人质。”
卢俊义大叫道:
“扈成兄弟,快来帮我。”
扈成黑着脸上前,拦住扈三娘,劝道:
“三娘,莫要坏了二郎的大事。”
“甚么狗屁大事,让武松来见我!”
扈三娘大怒,卢俊义赶紧让燕青劝走方金芝,可那方金芝也是个暴躁的性子,指着扈三娘骂道:
“日后我定然在你前面,我父亲是做过皇帝的,你父亲不过是个村夫。”
听了这话,扈三娘哪里不怒,撞开卢俊义,提着刀还要厮杀,方金芝提着刀也还要厮杀。
时迁和阮小二、段景住几个人起哄,搞得卢俊义焦头烂额。
扈成赶忙把扈三娘拦住,卢俊义让人把祖士远的老婆找来。
很快,杜鹃到了,把方金芝劝走。
终于分开两人,卢俊义苦不堪言,指着阮小二、时迁骂道:
“你这厮们,不来劝阻,反倒火上浇油。”
时迁笑道:
“都是二郎的不是,他惹出来的祸端,自己出城逍遥去了,却让我等来劝架。”
众人都是一阵哄笑。
欧阳雄和朱武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他们两个正在计算两浙路的人口、钱粮,准备为金国的战事准备粮草。
打仗到最后打的就是粮食,谁有饭吃,谁的士兵就能打仗。
卢俊义把事情说了,朱武笑道:
“二郎也是,自己躲清闲去了,却让我等为难。”
“算起来,那方腊若是答应,也该回来说个信了。”
卢俊义摇头道:
“杀那方腊容易,劝和三娘和方金芝却是难做。”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