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准备开溜,张薇推门进来。
她反手带上门,脸上的疲惫瞬间换成妩媚的笑,径直走到我面前。
“陈总倒是清闲。”她轻巧侧身坐上办公桌沿,高跟鞋尖有意无意蹭过我的裤腿,“我都快被账目淹没了。”
我笑着往后靠进椅背:“多劳多得。你现在的工资可比当初在药店时翻了两番。”
“钱是多了,可连喘气的工夫都没了。”她俯身靠近,帮我整理了一下领带。
我四下看了眼:“这办公室里没装监控吧?”
以前在外卖站点时,监控都是我自己装的,心里有数。
张薇解释:“还没来得及装,不过听说下周就要统一安装了。而且林总刚立了新规矩,严禁办公室恋情。”
“大公司都这样。”我伸手扶住她的腰,免得她从桌沿滑落。
“那以后想你了怎么办?”她眨眨眼。
“到你家里,她就管不着了。”
张薇噗嗤笑出声,灵活跳下桌沿:“那就这么说定了。”
她理了理裙摆,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之前在银行贷的那50万,现在手上要是宽裕,尽快处理好,免得一直被吃利息。”
“我知道了。”我点点头。她现在简直快成了我的私人财务顾问。
“还有件事,你那辆比亚迪该换了。现在好歹是公司CEO,总开着十几万的车谈生意,不太合适。”
这辆比亚迪才买不久,确实没考虑过换车的事。
“你可以用公司名义买,不需要你个人出资。公司购车还能抵税,比私人买划算多了。”
“这倒是个办法。”我若有所思。
张薇在财务方面的敏锐总是能给我惊喜。
她微笑着推开门:“具体方案我晚点发你邮箱。先走了,还有个会。”
门轻轻合上,办公室里重归安静。
我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楼下停车场里那辆略显朴素的比亚迪。
张薇说得对,生意场上确实需要些门面担当。
用公司名义购车既能节税又能提升形象,倒是个两全其美的方案。
不过想到即将到来的装修款、孩子出生的各项开支,还有那笔待还的贷款,我的压力还是很大。
公司虽然步入正轨,但用钱的地方只多不少。
下午老陈准时到我家,背着工具包在房子里转了一圈,一边量尺寸一边在本子上记着。
“这套房子结构不错,”老陈拍拍墙壁,“就是管线老了点,建议全部换新的。”
“你看着办,该换的都换。”我递给他一支烟。
“主要是有孕妇要住,材料都用环保的。”
老陈点点头:“明白,孩子的事不能马虎,整体风格呢?”
“简约温馨些就好。主卧和次卧都要预留婴儿床的位置,客厅要宽敞,以后孩子能爬着玩。”
量完尺寸,老陈合上本子:“三天后出设计图,包你满意。”
晚上接她们下班时,我在车上提了装修的事。
“今天找老陈来量了尺寸,三天后出设计图。”
我从后视镜看了眼小雨,“你们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到时候跟设计师说。”
小雨望着窗外的街景:“好。”
路口红灯亮起,我停下车:“这段时间装修,我们可以先住酒店,或者我租个短租公寓。”
“住酒店吧,方便些。”苏妍接话。
小雨依旧看着窗外,我知道她还在思考辞职的事,也不催促。
每个人都需要时间来做决定,尤其是当这个决定关乎未来很长一段路。
这几天我忙得团团转,许多事务可以暂且搁置,但黄莉的新实验室必须尽快落实。
这家公司未来的盈利,多半要指望实验室里即将诞生的研究成果。
这天晚上,我带着宵夜去了黄莉的公寓。
这些天她一直泡在学校实验室,开门时整个人清瘦了一圈,可那双眼睛里却闪着灼人的光。
“你来得正好!”她一把将我拉进门,连宵夜都顾不上接,径直把我带到堆满资料的茶几前,“看看这个!”
她翻开一本实验记录:“天坑带回来的七号样本,就是那片会变色的叶子,它的生物碱含量比现有文献记载的最高值还要高出三倍!”
我凑近细看,密密麻麻的数据曲线在我眼里如同天书,但黄莉兴奋的解说让我明白了其中的分量。
她终于停下来喘了口气,脸颊因激动而泛红:“这些样本简直就是个宝库。陈豪,我们真的找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我把还温热的粥推到她面前:“先吃点东西。看你瘦的。”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别样品还没研究出来,你先倒下了。”
黄莉笑了笑,终于低头专心吃起粥来。
我接着问了个关键问题:“你在学校继续做研究我不反对,但有些界限必须划清楚。”
如今黄莉要与新公司开展商业合作,涉及的早已不止是一两张药方那么简单。
黄莉神色平静:“我明白你的顾虑。现在这些基础研究都归属学术范畴,等新实验室正式启用,所有涉及商业应用的研究都会转移过去。”
她转身从实验台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我和校方达成的协议,关于知识产权归属的条款都写得很清楚。”
我接过文件仔细翻阅,条款确实明确划分了学术研究与商业开发的界限。
黄莉看出我的顾虑:“你放心,我比任何人都珍惜这些样本。它们不仅是研究材料,更是我们从天坑带回来的宝贵收获。”
“下周实验室就能交付使用,你有空去新公司看看缺什么。”我给她一个答复。
之所以要把这些事情理清楚是因为黄莉的学校之前有前科,把大力丸我研究成果没经她同意就给卖了。
我之所以坚持要把这些事理清楚,是因为黄莉的学校确实有过前科。
当初大力丸的配方,就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学校擅自卖给了一家药企。
“吃过一次亏,总该长记智。”她拆开文件袋,将几份装订整齐的协议推到我面前,“这是重签的补充协议。”
“而且这次从样本采集开始,所有环节都走了独立立项流程。学校只是挂名单位,真正的主导权在我们手里。”
看着她条理分明的解释,我终于放松下来。
经历过那次教训,黄莉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顾埋头研究的天真学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