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又出摊啊。”
“今日怎么没带上那几个小孩?”
一个脸熟的婶子好奇问道。
不怪她好奇心过盛,这几日盛其祯去哪都带着那几个小孩,也不再让村里的孩子跟着出摊了,有人暗地里嘀咕,说盛招娣是个白眼狼,忘本,忘记村里人曾经对她多有照顾。
大婶含笑望着盛其祯,这丫头倒是稳重,一点也没被风言风语影响,每天雷打不动地就带着小推车和几大筐的东西去做生意。
要她说啊,村里那些人纯粹没事找事,老是盯着人家年轻姑娘家做什么,有时间不如去多耕二里地,人家做生意找帮手是要花钱的,又不是来做慈善,村里那几个皮猴子什么德行自己不知道啊。
为人父母的,赚不到人家小姑娘的钱就酸个不停。
大婶看盛其祯东西多,顺手搭了把手后,随口问:“怎么把自家的陶锅都带上了,难道是要回你夫家了?”
盛其祯顿了一下,“我在镇上租了个房子,方便出摊,不过有空还是会回杏花村的。多谢婶子关心。”
大婶心里唏嘘,多有礼貌的孩子,瞧瞧这盛大谦一家把人逼成啥样了,说是方便出摊,但摆摊本来就是小本生意,租宅子那可不止要花租金啊,吃穿嚼用可不比村里有自家的地儿可以种菜,都得买。
一个小姑娘无依无靠的,还得带着妹妹。
唉,传出去外人怎么看他们杏花村人?
盛其祯不知道这经常一起搭车的大婶为何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她觉得浑身有些发毛,因此后半程都没有再开口说话,这更加坐实了大婶觉得她就算被自己亲戚逼迫走人的想法。
等到了镇上,大婶忙不迭就和坐其他牛车的村里人唠嗑起来。
“盛大谦家太不要脸了啊,把侄女逼得分出去就算了,现在又不让人在村里住,不就是盛老三曾经得罪过他吗,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这么小心眼。”
“是啊,每次看热闹的时候,盛大那个媳妇捞一大堆瓜子就走人,她从来不招待大家的,就知道白吃白喝,夫妻俩都那个臭德行。”
盛其祯没注意这些闲话,她扛着一个麻袋,带着二丫慢悠悠朝着租的宅子而去,等回来后日头已经上来,她原先的摊位竟然还在。
过去后,旁边那些摊主扯出笑脸,“盛老板,你可算是来了,刚才好多人打听你,以为你今儿个不出摊了呢。”
这条街日日都有人摆摊,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盛其祯一样大部分时间都卖光做出来的食物,一开始大家还眼红,在见证了盛其祯那恐怖的武力后,眼红就变成了敬畏。
后来想买茶叶蛋的方子被拒绝,也没人敢轻举妄动,大家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听说这姓盛的,杀过人,进了官府还能全身而退。
也不知道何方神圣,有这本事还来摆摊做什么。
炸鱼块昨日就卖光了,她今天主要卖的是杨梅饮、杏香露和枇杷露。
后面这俩名字是她绞尽脑汁取的,只是枇杷露让她想起现代的一种药,若是能做出来……
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聚拢而来的客人打断了她的思路。
杨梅饮卖得很快,之前就已经有客人基础,大家都知道这饮子味道不会差,买的时候也不会犹豫,只是另外两种倒是有些新鲜。
“盛老板,你这杏香露和枇杷露有什么效用?别跟我说也是润喉的,大家伙儿又不是唱歌为生,要那么多润喉的饮子作甚。”
有老顾客开玩笑地说了这么一段话,很爽快地买了一竹筒的枇杷露,“枇杷这玩意就是全部黄了,也酸得很,不过盛老板手艺能化腐朽为神奇,我便尝尝看。”
说着随意往嘴里倒,刚喝的时候被一股酸味冲得直皱眉,慢慢回甘,眉目舒展,喉咙有一种清亮的感觉,像是有山间流水顺着眉心角落,整个人清润无比。
盛其祯留下一部分要送到顾大夫的医馆去的,忙完后对那老顾客问了句:“如何啊?”
老顾客竖起大拇指,“不错!”
“酸甜适中,我想着若是赶路的时候能喝这么一口,想来嗓子也不会冒烟了。还有那茶馆的说书先生有这灵丹妙药,恐怕连续说上几个时辰都没事。”
后面那句显然是夸张的。
盛其祯没什么反应,二丫与有荣焉,“我姐做的东西就没有不好的!”
先前那买过炸鱼块就为了美容的年轻姑娘也来了,闻言笑骂道:“你这人好生奇怪,方才还说自己不以歌喉为生,现在倒是又说起嗓子的事儿了,前后矛盾。”
那人也不太好意思,“我这不是常去镇上的茶馆听说书吗?恰好就想到了,盛姑娘,我看你不如开一家茶肆呢,可以把这些饮子卖给那些专门靠一张嘴吃饭的人。”
盛其祯早有这个想法,但她没有稳定的材料来源,去清水村一趟有是有了点收获,但那些都是村民自家种的果树,量不够,而且也不稳定。
最重要的是她没有代步工具!
老是这么步行扛回来,说实话太累了,用空间掩饰也有暴露的一天,万一在路上被其他人发现她背篓空了一半怎么解释呢。
上午卖完后,她带着二丫推着小推车直奔医馆,看着那古朴的写着“顾氏医馆”的牌匾,盛其祯眯了眯眼睛,擦掉刚才一路暴晒出的汗水。
进去后发现医馆生意还不错,来针灸推拿的络绎不绝,盛其祯等了一会儿,轮到她的时候,年轻的学徒头也没抬,“看什么病?”
“我找顾大夫。”
“顾大夫忙着呢,你要是小病,我直接就能给你抓药。”
盛其祯皱眉:“我找顾大夫有事,你去通报一声就行,里间有病人我不方便进去。”
学徒抬起头,一张还算清秀的脸上是习惯了的轻慢,嘀咕了句“你还挺讲究”,撩起帘子往里走后,声音却是变了个调,很是恭敬。
“师父,有个女的说要找你。”
“林九安,我爷爷没有收你为徒,注意你的称呼。”
一道娇蛮的女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