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粗盐和面粉反复揉搓曲调黏液,再用清水搓洗,盛其祯来回搓动着,空气中的腥臭味在变淡。
她让阿珠去把生姜洗了,使唤黑三继续打水,人多就是好,之前每次处理食材,自己恨不得化身八爪鱼。
又狠下心买了2颗八角,1块桂皮,一两花椒,花椒最贵了,才一两花掉20经验值,当然二荆条才是贵中之贵,买了半斤花掉她80经验值。
看着系统面板那嗖嗖往下掉的数值,总觉得有人在掏她口袋,盛其祯面色愈发冷凝,在阿珠等人眼中,她浑身萦绕着杀气。
大家原本还很好奇看她的动作,尤其是阿珠,之前都脸皮厚想要拜师了,这会儿更是看得目不转睛,但忽然觉得浑身冒冷气,她摸了摸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往厨房去了。
二丫在烧火,阿珠一边处理蔫了吧唧的野菜,这些玩意是昨天采的,按理来说应该已经烂了才对,只是看着蔫却还能吃,不知道盛姑娘是如何保存的。
盛其祯忍着痛又买了两斤酱油,这个倒是不贵,两斤才10个经验值,好像能制作出来的东西就便宜,但本世界没有的产物就格外贵。
防止她钻漏洞迅速扩大种植通过卖辣椒挣钱,系统设置了种子只能按斤卖,并且辣椒种子要500经验值1斤。
买完她还倒欠系统。
盛其祯用勺子搅弄着卤汁,等大火烧开后又抽出柴火,放入猪肺煮着,大约过了一小时,她才把大肠小肠放进去,严格按照菜谱的时间,这期间消耗了不少柴火。
柴火是张老板送的,说是为了感谢她愿意接纳这几个孩子,用完了之后她要花钱买了。
盛其祯感慨生活不易,真想去出卖武力。
到了后面铁锅里的猪大肠已经上色成功,她将所有还有火光的木头抽出来用火钳子打碎,确保不会有火星子迸溅出来,把后面的燃料给点着,才出去歇会儿。
太热了,这厨房。
她把猪下水捞出来沥干时,众人都围了上来。
二丫简直不敢相信,姐姐这把屎做出香味的手艺,她更难以置信的是自己居然对着这煮熟后的猪大肠开始咽口水。
“咕咚——”
二丫看过去,发现大家都馋得涎水直流,觉得自己也没那么丢脸了,看着姐姐将猪下水放入陶罐,还仔细封好,放进地窖,有些不解。
“姐,咱们不吃吗?”
盛其祯指了指另一边大一个盆,里头才是他们今日的晚餐,另外还有一些弄干净的猪大肠,她买了几颗小米辣和几瓣蒜,一会儿爆炒一下,可惜没有蔬菜,她院子里也该种点了。
盛其祯不会种菜,正苦恼怎么弄的时候,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一家人正围着那冒热气的猪大肠,筷子争先恐后地夹,红艳艳的菜,切得大小不均浸润了菜汤的蒜,以及那炒得很有锅气,泛着油光的猪大肠,构成了绝佳的馋虫吸引神器。
配上一碗香喷喷的粟米饭,别提多幸福了。
盛其祯嚼碎了一块猪大肠,又伸筷子去夹那卤汁里的猪小肠,院子里没人舍得去开门,因为怕离开那么一会儿,菜就被大家抢没了。
直到门口有人嘀咕:“咋回事儿啊,我明明看见里头冒烟,说明有人生火了,怎么没人来开门?”
“莫不是又闹鬼了。”
阿珠放下碗筷,恶狠狠瞪了刘园一眼,“你给我吃慢点。”
阿玉坐在竹椅子上,一只脚搭着一块木墩子,二丫怕她行动不便给她夹菜,她有些不好意思:“你们多吃点,我伤口还没好,不能吃辣的。”
都是托词,实际上她很想吃,而且都是当过乞丐的人了哪有那么讲究。
盛其祯倒是忘记阿玉还是个伤患,她只顾着自己爱吃辣口,顿了下说道:“下次我弄点清淡的汤水。”
阿玉受宠若惊:“不必,盛姑娘,您是一家之主,吃什么喝什么当然是您说了算。”
“不用叫得这么客气,既然让你们帮我做事,就会包吃包住,若是往后你们想离开的话也可以随时提出来。”
盛其祯觉得这些人比村里的孩子听话得多,让他们讲卫生,每日就乖乖洗手,最起码出摊的时候不用担心小孩手指甲里有灰掉进食物中,劝退客人。
她可是要成为厨神的,厨艺先放一边,起码要干净有口碑。
门被大开,露出张老板含笑的脸,他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而是把手里的菜递给了阿玉:“我自己种的,随意煮一煮也好吃。”
“对了,我这还有一些菜苗,你们拿着若是不会种,等你们出摊的时候我再来。”
说着要走,闻到院子里那辛香鲜辣的奇异香味,目光定格在那像是动物内脏的菜上,先是被这看起来晶亮夺目的色彩吸引,随后深吸一口气,奇怪道:“怎么这么香。”
他下意识想进院子,又想到什么,站在那挠头:“盛姑娘,我先回去了。”
盛其祯去找了个陶碗,从拨了一些卤菜和爆炒猪大肠给张老板,只有一小碗,刘园哀怨地看着变少的猪大肠盘子,垂头丧气:“美味,离我而去了。”
阿玉噗嗤笑出声,阿珠则是没好气瞪他:“说什么胡话,那是盛姑娘的东西,她想给谁就给谁,别忘了自己的本分。”
生怕自己不会被赶出去。
这个蠢蛋。
盛其祯递过去的时候,顺口道:“你来得晚,菜我们动过了,别嫌弃。”
她看张老板愣在原地没伸手接,以为他嫌弃沾了大家的口水,就打算收回,去找点别的东西回报张老板的青菜,忽然发现碗变重了,用力一扯,张老板踉跄差点扑倒。
“咳咳咳——”
“不嫌弃啊,方才老夫只是有些感动,好多年没有感受过这种……”
一种家的感觉。
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再娶妻生子,并不是他有多深情多伟大,只是因为忘不了自己没用,没有护住妻儿,害怕自己就算再组建家庭也和之前一样。
张老板擦了擦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