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香阁的格局确实别出心裁。
大厅极为宽敞,中间的二层和三层是镂空设计。
每一个雅间,都巧妙地设置了一个视野极佳的窗口,正对下方大厅中的华丽舞台。
此刻,透过窗口向下望去,舞台上的景象一览无余。
数名身姿曼妙的舞姬,正随着悠扬的乐曲翩然起舞。
这样的布置,既能安心享用美食,又能舒适地欣赏表演,这种新奇又贴心的体验,让红鸾和青鸟兴奋不已。
连吃饭的动作都慢了下来,目光不时被舞台吸引。
竹兰虽依旧沉默,但目光也时不时投向窗外。
萧景品着美食,静静等待着。
酒足饭饱,佳肴被消灭了大半。
红鸾和青鸟摸着微撑的小肚子,心满意足。
这时,楼下传来清脆的铃响,一位气质温婉、口齿伶俐的女司仪走上台。
她含笑向四周行礼道:“诸位贵宾,静香阁半月一度的‘文墨雅集’即将开始。”
“今日依旧分为‘对联’与‘诗词’两场,若能拔得头筹,得我静香阁大家认可,将可与我们的【云裳】姑娘单独品茗清谈。”
萧景闻言,嘴角微勾。
机会来了!
“是文比!”红鸾和青鸟顿时来了精神。
“驸马爷,快来!”红鸾伸手拉住萧景的衣袖,将他往窗边带。
青鸟一脸雀跃。
“驸马爷,这个是你的强项,可不能错过了!”
昨夜萧景大杀四方,让她们心驰神往,碰上文比,她们就想再看萧景一展雄风。
独坐原位的竹兰闻言,握着茶杯的手微顿。
她清冷的眼眸看着凑到窗前的三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似落寞,又似期待,随即,别开了视线。
萧景刚在窗边,就见对面雅间的窗户前出现几个身影。
这一看,他乐了。
真是冤家路窄!
对面雅间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宁王洛宁、聂飞鸿,还有几名颇有才名的权贵子弟。
几人正满脸谄媚的拍着洛宁的马屁。
宁洛一脸淡然,抬头望来,四目相对,他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一脸阴沉。
聂飞鸿等人顺着洛宁的目光,也发现了萧景,几人先是一愣,随即,便露出一丝讥诮。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驸马爷吗?”聂飞鸿率先开口,语带挑衅和嘲讽。
“刚刚新婚,你不在公主府陪着公主,也有雅兴来这静香阁附庸风雅?”
旁边一名紫袍的青年阴阳怪气地接话道:“聂兄此言差矣,驸马爷昨夜可是大出风头,才惊四座呢!说不定今日也是想来这文比上,再显显身手?”
“呵呵,昨夜之事,谁知道是不是早有准备?”另一人嗤笑道,“毕竟,娶了一位公主,提前备好诗词对联,以防万一,也是人之常情嘛!”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声音不大,却句句带刺,明褒暗贬,刻意引导旁人!
这是暗示萧景是废物,昨夜的表现,不过是作弊了。
萧景玩味一笑,心中了然。
这几个家伙是想趁机败坏他的名声!
此刻,不管是雅间的客人,还是楼下大厅的宾客,被动静吸引,全都好奇地抬头望来。
一时间,萧景和洛宁这对望的雅间,成了焦点。
窃窃私语也随之响起。
“原来他就是那个萧景?镇南侯府那个……以前不是说他文不成武不就吗?”
“昨夜婚宴上的事我也听说了,竟能连作《清平调》和《洛神赋》?这……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不会是……”
“难说啊,毕竟成了永安公主的驸马,公主殿下为他提前准备些诗词撑场面,也并非不可能。”
“哼,靠女人扬名,算什么本事!”
怀疑与鄙夷、嘲讽之声此起彼伏。
实在是萧景被镇南侯府泼脏水,“废物”的名声太响亮。
一夜之间的巨大反差,难免让人心生怀疑。
红鸾和青鸟听到有人贬低驸马,气得小脸通红,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小猫。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红鸾叉着腰,对着对面娇叱道,“我们驸马爷是凭真本事!你们这是嫉妒!”
青鸟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帮腔:“就是!自己没本事,就在这里污蔑人!羞也不羞!”
两个小丫头声音清脆,虽然带着怒气,却更显娇憨可爱。
萧景看到她们这模样,心中一阵柔软。
她们虽是护卫,可也只有二十不到,少女心性实在是惹人怜受。
若她们也跟竹兰一样,一脸清冷,萧景只怕要找洛清欢换人了!
聂飞鸿见此,眼露喜色。
他出言嘲讽,可不是意气用事,就是想拉萧景下水。
“光耍嘴皮子有什么用?萧景,你若真有才学,可敢在这静香阁的文比上,与我们堂堂正正比一场?也让大伙儿看看,你昨夜到底是真才实学,还是浪得虚名!”
他身旁几人也立刻起哄:
“没错!有胆就比!没胆就乖乖闭嘴!”
“不敢比就是心里有鬼!”
洛宁端着酒杯,冷眼旁观,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他闭口不方,可眼神却在示意聂飞鸿继续拱火。
若能借他人之手让萧景当众出丑,他乐见其成。
成功了,萧景名声扫地,坐实洛清欢作弊,洛清欢名声同样受损。
失败了,丢脸的是聂飞鸿他们,与他无干!
红鸾和青鸟闻言,心中虽气,可也隐隐感觉出不对。
她们看向萧景,一脸担忧。
竹兰不知何时来到萧景身侧。
她眉头微蹙,压低声音道:“驸马,对方明显是激将法,意在让你在众人面前丢脸。此事关乎公主府颜面,还请三思,莫要意气用事。”
她的担忧出于职责,毕竟萧景若输了,折损的是永安公主的名声。
萧景闻言,却侧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竹兰清冷中带着忧色的俏脸,忽然凑近几分,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戏谑道:
“怎么?我们的竹兰女侠这是在担心我?”
竹兰被他突然的靠近,弄得呼吸一窒,脸上微热,下意识地想后退,却强自忍住,冷声道:“我只是不想公主府因你蒙羞。”
“放心,”萧景自信一笑,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不会输。不过……若我赢了,竹兰姐姐可否答应我一个小小要求?”
“谁要跟你赌!”竹兰有些气急,声音依旧冰冷。
“你这是不敢……”萧景玩味道,声音带了几分激将。
竹兰闻言,眼睛喷火,似被激到,张嘴就道:“赌就赌,什么要求?”
说完,她就明显有些后悔了。不过,她还是冷冷看向萧景,一脸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