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对啊!
陆晏沉应该心疼,应该忍不住来关心她。
怎么会直接走了?
难道,是她演的不够像,被他看穿了?
这极有可能。
陆晏沉可是侦察尖兵。
而且,她的演技确实不够精湛,还有待打磨。
不过,话说回来。
她在这里装的这么辛苦,不就是为了让他心疼,让他来哄她吗。
就算看穿了,也不能掉头就走啊。
温乔此刻心中有些气结,她气的不是被看穿,而是他的不配合。
之前的表演,此刻因为观众的骤然离场,而彻底泄气。
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如同潮水般涌上温乔的心头,瞬间淹没了,刚才那点小小的得意。
她不再需要表演,脚步却真的,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凌薇薇凑过来,关切的问。
“乔乔,你怎么了?”
“脸色怎么一下子难看了?”
“是不是真的累着了?”
“来,把你的背包给我,我帮你背。”
温乔瘪了瘪嘴,摇了摇头。
“不用,我没事。”
凌微微看着她这副失落的模样。
她搂住温乔的肩膀,把她往这边带了带。
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
“哎,别看了,魂儿都跟着车跑了!”
“快收收你那表情,跟被抛弃的小媳妇似的。”
温乔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谁看他了!”
“他爱走不走!”
凌微微嗤笑了一声,一副我还不知道你的表情。
“要我说,陆团长那么紧张你,天不亮就追到这里来。”
“怎么可能看几眼就走?”
“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凌微微开始条纹缕析的安慰她。
“你想想,陆团长是什么身份?”
“他一个独立团的团长,连夜开车,翻山越岭的,一大早的就跑来。”
“虽说是打着视察的旗号,但谁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
陆晏沉可是独立团的团长,平时军务多忙啊,手下还有上千号人需要管,哪有时间,来她们文工团的军训凑热闹啊。
明摆着来这里追妻。
凌微微顿了顿,接着道。
“这本来就够扎眼的了。”
“你现在,还故意装柔弱让他心疼。”
“他要是真为了你一个人,让整个队伍休息,其他军官会怎么看他?”
“假公济私的太明显了。”
“他在后面跟着你,就是因为放心不下。”
“他离开,说不定是因为看穿你了。”
要她说,陆晏沉的侦察技能多厉害啊。
温乔那点小伎俩,怎么可能瞒过他的眼睛。
“看你跑的挺好,他肯定放心了。”
“这叫信任,懂不懂?”
“还有啊,他要是不离开,你肯定打算继续装下去啊。”
“这山路崎岖,你要是一个没装好,真摔了可怎么办?”
“他肯定也是担心这个啊。”
“所以啊,就算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他也只能离开。”
这番话像几颗小石子,投进了温乔有些愠怒的心湖,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她的火气没刚才那么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思索。
温乔噘着嘴。
“真的吗?”
凌微微拍着胸脯。
“当然是真的。”
“你刚才没看见啊,陆晏沉那眼神,一直粘在你身上,黏糊糊的,都快拉丝了。”
“这么远的路,这么颠的山道,说追来就追来。”
“这种被人追着跑,被人在乎的感觉。”
“说真的,还挺...带劲的。”
凌微微是真的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她又想起自家那位。
嘴巴不自觉的,也撅了起来。
抱怨道。
“你说,秦大海啥时候能学学人家陆团长这黏糊劲啊!”
“乔乔,你是不知道,我这心里都快急出火来了。”
凌微微夸张的叹了口气。
“你跟陆团长,都深入交流多少次了!”
“我家那木头疙瘩,前几天,在公园的时候,才鼓起勇气拉我的手!”
她伸出自己的右手,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当时的触感。
脸上表情复杂,又是甜蜜又是着急。
“我的老天爷!他就拉那么一下,跟触电似的。”
“回去的时候,同手同脚的,都快不会走路了。”
“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革命伴侣,在组织那里备过案,得到批准的。”
“他一个副团长,训起兵来威风凛凛的。”
“怎么一到我这儿,就退化的,跟刚入伍的愣头青似的。”
“在看看你家陆团长,看着清冷淡漠,跟冰块似的。”
“但人家外冷内热,行动力强啊!”
“就分开半个月,还不放心的追过来。”
“还有啊,该亲的时候......”
“啊不,该表达感情的时候,一点不含糊。”
“你俩都谈婚论嫁了。”
“我这边呢,简直是老牛拉破车,急死人了!”
温乔听着闺蜜毫不掩饰的虎狼之词,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反手握住凌微微的手,笑着安慰道。
“好啦好啦。”
“人家秦副团长,那是尊重你,珍视你。”
温乔凑近她。
带着点戏谑的口气低声道。
“慢工出细活知道不?”
“你家副团长这是在憋大招呢!”
“等哪天开窍了,有你受的!”
这意有所指的话语,直接把凌微微闹了个大红脸。
她羞涩的轻轻捶了温乔几下。
“哎呀!你胡说什么呢!讨厌!”
两个姑娘笑作一团,刚才那点关于男人的烦恼,瞬间烟消云散了。
你追我赶的。
山路蜿蜒,女兵队伍像是一条绿色的河流,缓慢而沉重的向前蠕动。
所有女兵几乎都汗透衣背,头发黏在额角,脸颊因为缺氧跟疲累,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只能听到粗重的喘息,跟背包摩擦的声音。
在这片哀鸿遍野中,温乔跟凌薇薇格格不入。
她们刚才看着温乔那副虚弱的模样,以为她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谁知道,这会,温乔越走越快,越走越轻松。
步履轻盈,呼吸平稳,还有余裕跟凌微微低声交谈。
脸上全是轻松惬意的表情。
两人凑到一块,时不时的发出一阵,低低的愉悦的笑声。
仿佛她们参加的,不是残酷的野外负重拉练,而是在春日的郊外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