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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悲惨的王芳

    “说来听听。”

    赵山炮看着赵老六。

    别看赵老六也长得满脸横肉。

    但是却是他几个孩子中,最心思细腻的一个。

    他拿不准的东西,必然不简单。

    “我今天进山遇到了两个人。”

    张老六把自己下午在山上的遭遇说了出来。

    然后很肯定地说道:

    “也就是说,如果三哥真的遇害了,那这两人百分之百是凶手。否则他们绝对不会用野兔把我引开。”

    “老六,那有没有可能,那两人只是单纯不想和你们相遇?毕竟山里的猎人一般都不愿意和陌生人照面的。”

    赵老大问道。

    “有这个可能。”

    赵老六说道:

    “但是,和善堂的坐堂说了,卖重楼的是一个年轻人,身材瘦小。”

    “而我今天下午遇到的那两人,其中一个从脚印的大小和深浅上判断,符合和善堂的描述。”

    “所以,这个脚印就是凶手的可能性极大。”

    “这个叫周青的,身材、年龄、知青身份都符合凶手的标准,可他今天没上山。”

    赵老六说着,把今天下午派去九笼寨的人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那有没有可能他们寨子的人都在撒谎?”

    赵老四挠挠头问道。

    “不太可能,他一个新来的知青,怎么可能让全寨子的人都替他做伪证?更何况,他们也不可能猜到我们会去打探消息。”

    赵老六摇摇头。

    “那怎么办?线索到这里又断了!难道三哥的仇就报不了吗?”

    赵老四有些愤怒地说道。

    一时间其他人也先陷入了沉思。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找到凶手。”

    赵老六沉吟了一下说道。

    “老六,你有什么办法就快说啊!”

    赵老大急躁道。

    “三哥的身上带着那本草药医书,那是我们全家用了近十年才摸清的一些名贵草药的地标。”

    赵老六说道:

    “其中有好几处名贵草药都生长在隐蔽的地方。”

    “如果没有书上记载的地标,寻常人根本找不到。”

    赵老六说到这里,赵家几兄弟都不由眼前一亮。

    “你是说守株待兔?”

    赵山炮抢先问道。

    “不错,三哥遇害,那草药医书必然落入凶手手中。他不可能不按照医书上的地标去采药。”

    赵老六说道:

    “只要我们守着那几个地方,只要他去采药,就必然能抓住凶手。”

    “好。”

    赵山炮拍案而起:

    “从明天开始,你们几兄弟就轮流去蹲守。但是要注意安全,那人能杀害老三,只怕也不简单。”

    一场针对周青的计划正在悄然展开。

    而这一切周青都是不知道的。

    周青在教会林婉儿26个英文字母之后。

    让她自己去背诵和练习书写。

    周青则自己秉烛夜读。

    周青重点复习的是数学。

    1976年尚未恢复高考,此时的高中数学整体难度比周青想象的要容易。

    都是以基础运算和简单应用为主。

    并没有后世那些复杂的逻辑推理或深度拓展内容。

    主要围绕代数,比如方程、函数等。

    几何方面也都是平面几何以及简单的立体几何的基础模块。

    知识点浅、题型单一,周青学起来还是很容易上手的。

    一直到夜深人静,周青才休息。

    第二天一早,周青和林婉儿正常上工。

    水稻的抢收已经到了尾声。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应该就差不多可以全部收割完了。

    接下来就等稻谷晒干,上交公粮后,剩下的就按照工分来分粮了。

    也正是因为对分粮的期待,今天所有的村民上工都十分的积极。

    收割的效率大大地提升。

    还没到中午,整个寨子的水稻就全部收割完了。

    “接下来大家休息两天,等稻谷都晒干了,我们生产队上交公粮后,再通知大家到大部队分粮。”

    马保国对所有人宣布道。

    所有人都相当兴奋。

    终于可以歇歇了。

    然而,大队里却有一个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就是王芳。

    在所有人都在田里上工的时候,她天没亮就起床。

    捏着鼻子站在牛棚外。

    牛粪混着泥水的腥臭味直冲脑门。

    身为城里的孩子,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

    当即差点没忍住就吐了。

    最后还是强忍着恶心,用一块布绑着自己的口鼻。

    清理完牛棚。

    把牛牵出荒地上拴着吃草。

    然后又紧锣密鼓地去喂猪。

    猪圈里更是恶臭熏天,三只肥猪嗷嗷叫着拱栏,猪粪踩得满地都是。

    王芳拎着沉甸甸的猪食桶,刚迈进去就脚下一滑,摔了个屁股墩。

    猪食泼了大半,溅得她头发上、脸上全是糠麸和泥水。

    “周青,你不得好死。”

    几乎崩溃的王芳就坐在猪圈上嚎啕大哭。

    最后被一头猪拱了一下后腰,吓得赶紧爬起来。

    一边哭着,一边硬着头皮重新拌猪食。

    趁着三只任务猪在抢食,她赶紧用铁铲把猪圈里的粪便收集起来。

    粪水溅得裤腿全是。

    她一边强忍着呕吐,一边把所有的猪粪和牛粪都称重。

    然后挑到田里集中堆放。

    这些都是下一季农作物的肥料。

    这些工作其实对农村妇女来说还是很简单的。

    但是对她一个城里娇生惯养的高才生,哪受过这种罪?

    半天时间手上磨起了水泡,身上臭得洗不掉。

    连喝口水都觉得带着粪味。

    最让王芳受不了的是,知青宿舍里,没人愿意靠近她。

    嫌弃她身上的臭味。

    一如她当初嫌弃林婉儿身上晦气一样。

    看着自己满是伤口和污渍的手,王芳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这哪是接受再教育,这分明是周青故意折磨她!

    “王芳,你要忍住,周青就是故意要逼死你。你要坚强,争取过两天当扫盲班的老师。”

    哭累了,王芳紧握着拳头给自己打气。

    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坚持下去的目标了。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除了王芳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可以说是整个寨子难得空闲的时候。

    所有人都在等着分粮。

    周青这两天也就没有再上山。

    几乎白天和晚上都在家和林婉儿一起复习。

    直到第三天早上,随着敲锣的声音响起,有人大声吆喝:

    “分粮了,所有人到大队部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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