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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反击的希望

    林黛玉猛地抬起手帕捂住嘴,压抑地咳了几声,单薄的肩胛骨在薄袄下微微耸动。

    那委屈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紧了她的心,越勒越深。

    “凭什么……我也想知道凭什么……”

    她的声音轻若蚊蚋,带着浓重的鼻音,每一个字都像裹着泪泡。

    “宝玉他自己生了魔障,被贾蓉蛊惑,做出那等无法无天的事来,跟我……跟我有何相干。”

    林黛玉微微侧过头,看向紫鹃,泪水洗过的眼眸里是深不见底的悲凉。

    “这府里,如今看我的眼神……都像刀子一样冷。”

    “就连外祖母……她也不疼我了。”

    最后一句,轻飘飘的,却带着千钧的失落。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林黛玉压抑的啜泣和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守在门边的雪雁一直低着头,绞着衣角的手指都发了白。

    她悄悄抬眼看了一下黛玉那仿佛随时会碎裂在灯影里的单薄身影,又看看一脸义愤填膺的紫鹃,终于鼓起毕生的勇气,往前挪了两步,声音细弱得像怕惊扰了谁。

    “姑……姑娘,”

    雪雁咽了口唾沫,心脏怦怦直跳。

    “既然……既然这府里再难容身,处处给人冷脸子看,咱们……咱们何必再受这份腌臜气。”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光。

    “当年老爷……老爷病重之际,将姑娘托付给老太太,不是……不是连同林家在江南的那些产业、庄子、铺面,也都一并交托给府里代为经营打理了么。”

    “咱们林家也是列侯之家,簪缨传世,留下的产业虽不敢说富可敌国,可也足够姑娘一生用度不尽了。”

    雪雁的声音渐渐急促起来,带着一种渴望自由的急切。

    “有这份产业傍身,姑娘何苦在此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活。”

    “咱们……咱们讨要回来,带着紫鹃姐姐和我,就在镐京城里寻个安静雅致的宅院住下,清清静静过日子,岂不比在这里受他们的白眼强百倍。”

    窗外的月光似乎在这一刻凝滞了,清冷地铺洒在林黛玉苍白的脸上。

    她捂住嘴的手缓缓放下,眼中那层迷蒙的泪雾被一种惊愕、随即飞快涌起的复杂光芒所取代。

    讨回家产,离开荣国府。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骤然擦亮的一星火种,瞬间灼烫了她的心。

    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光芒,在她死水般的眼底深处悄然亮起,驱散了片刻的绝望。

    那是对自由呼吸的渴望,对尊严的卑微祈求。

    然而,这光芒瞬间又被一层更深的忧虑覆盖。

    林黛玉微微蹙起远山眉,声音依旧是轻的,却多了一份凝重的清醒。

    “你说的……是条路。”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要穿透那黑暗,看到某些冰冷的阻碍。

    “可……谈何容易。”

    “我一个孤女,父母双亡,无兄无弟,势单力薄。”

    “林家的产业,这些年挂在荣国府名下,由他们经手经营,早已被视作囊中之物。”

    “如今想从猛虎口中夺食……他们会顺顺当当、心甘情愿地归还么。”

    紫鹃立刻接口,脸上的愤懑变成了焦虑。

    “雪雁说的是正理!可姑娘顾虑得更是!府里那些人,大老爷、琏二奶奶,二太太……哪个不是见钱眼开的主。”

    “那二太太,表面吃斋念佛,可管着府里的事,手底下何曾干净过……他们霸占了这些年,想让他们吐出来,只怕比登天还难。”

    “万一惹恼了他们,姑娘眼下这般处境,岂不是更要受磋磨。”

    “所以,”

    林黛玉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转而看向自己两个贴身丫鬟,眼神变得异常沉静,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生出的韧性。

    “此事,须慎之又慎。”

    林黛玉纤弱的手轻轻按住桌面,竟显出几分不容置疑的力度。

    “方才雪雁所说的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出了这门,绝不许再提半个字。”

    “更不许在府里任何人面前露出半点风声。”

    “若被人窥破心思,我们……连这一隅容身之地,恐怕也保不住了。”

    “姑娘放心!”

    紫鹃和雪雁同时肃然,用力点头,声音压得极低,眼神里却充满了郑重。

    林黛玉微微颔首,不再言语。

    她缓缓转过身子,将纤细的胳膊支在冰冷的窗棂上,莹白如玉的手掌轻轻托住了微微低垂的下颌。昏黄的灯火在她精致的侧脸上跳跃,勾勒出柔美却紧绷的轮廓。

    那双蒙着轻雾的眼眸深处,此刻不再是纯粹的哀伤,而是燃起了两簇幽微却执拗的火苗。

    她静静地望着窗外那方狭小、被高墙围困的天空,浓密的睫羽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每一次轻微的颤动,都像是在无声地推演着前路的重重迷雾与可能的生机。

    风更冷了,吹得窗纸沙沙作响,仿佛也在催促着一个渺小的孤女,做出她命运攸关的抉择。

    几日后,居庸关以南,南关城军堡的轮廓在铅灰色天空下显得格外低矮。

    赫连汗国的大军如同黑色的潮水漫过地平线,战马嘶鸣汇成沉闷的雷声,卷起的尘土遮蔽了天光。

    玄黑如墨的狼头大纛下,赫连勃勃端坐于一匹肩高八尺的乌骓神驹之上,一身狰狞的乌金狼首铁浮屠甲胄在阴郁的天色里流淌着幽冷的光泽。

    他脸上风霜刻就的沟壑此刻如同冰封的裂谷,琥珀色的眼瞳深处,是丧子之痛与王族威严被践踏后凝固的、足以冻结血液的暴戾寒冰。

    大军压境的气势让空气凝滞如铁。

    在距离南关城军堡约五百步处,那黑色的洪流缓缓停滞,肃杀之气反而更盛。

    赫连勃勃冰冷的视线越过匍匐在他马前、卑微如蝼蚁的数人,投向了南关城。

    执失思力、咄苾、仆骨浑等残存的居庸关败将,额头紧紧抵在冰冷混杂着沙砾的冻土上,汗珠沿着鬓角滑落,砸在地上晕开一小圈深色。

    他们能感受到头顶那道目光的沉重,如同万钧巨石压在脊梁上,几乎要将他们碾入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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