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看着结义大哥呆呆的样子,柳玉京关切的问道:“可是太难了些?”
“啊……”
熔山君下意识的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后紧忙又摇了摇头,正色道:“贤弟,非是为兄无能,而是你所言种种实在庞杂,非是一时半会能铸造出来的。”
“兄长尽可放心…”
柳玉京笑道:“我知炼制过程繁琐,兄长只需将水火两行石融于一体,使其道蕴相当,其余之事由我亲自接手炼制便可。”
“若是这般的话…”
熔山君亦能察觉自家兄弟所言之兵若是能成功铸出,定然非同凡响,当即一脸郑重的点点头:“那为兄倒是可以尝试一二。”
他本就喜好炼器铸兵,如今听得自家兄弟的种种要求后更是心痒难耐,当即提议道:“贤弟,择日不如撞日,我们这就动手炼制?”
“……”
柳玉京看着手中的酒盏,笑问:“不喝酒了?”
“嘿嘿。”
熔山君将盏中酒水饮尽,说道:“贤弟你这葫芦里的酒水太少,喝不痛快,等我让胡山部的人去三妹那取取经,多酿一些,咱们再一口气喝个痛快!”
“欸~”
垚灵故作姿态的哀怨道:“二位兄长都是海量,现在都嫌弃小妹咯。”
“嗨呀。”
熔山君耷拉着脑袋解释道:“三妹你也知道,为兄平日里除了喜欢与人赌斗之外,就喜好炼器铸兵了,眼下听你二哥的种种想法,如何还能按捺得住?”
“哦,对了…”
他说着又似想到什么事,一本正经的顺过桌上的酒葫芦,又为自己又倒了盏酒水:“为兄的喜好现在得多一样,喝酒!”
“……”
垚灵见状忍俊不禁,问道:“大哥,此番炼制法宝,可还需要人打下手?”
“不用。”
熔山君与柳玉京异口同声的回绝。
他们都知道熔火洞里火气与义妹相冲,而炼制法宝显然不是朝夕之功,自然都不想把她栓在那等火气升腾之地。
熔山君与柳玉京对视一眼,随即便抢着说道:“不过是炼制件法宝而已,我与你二哥足矣。”
“……”
垚灵也知这是两位兄长关照自己,便笑道:“那小妹就在洞府里修行些时日,静待二位兄长炼出神兵咯?”
“三妹等好便是。”
熔山君是个急性子,说完便拉着柳玉京再度钻去了熔火洞之中…
“贤弟啊,你且给为兄透个底。”
进入熔火洞后,熔山君没有急着取出池中的水火两行石铸造,而是意味深长的问询:“贤弟以前可曾炼过器,铸过兵?”
他知这位贤弟有心在此次炼器中融入自身想法,但又担心兄弟的炼器手法稚嫩,平白坏了灵材,故有此问。
“不曾…”
柳玉京摇摇头,说道:“说来也不怕兄长笑话,以前我只知蒙头修行,都鲜少外出,对于这炼器之道亦是知之甚少,否则不会劳烦兄长了。”
“兄弟之间说甚么劳烦?”
熔山君神色不虞的瞪了他一眼,当即拍着胸膛说道:“贤弟你且放心,为兄炼器铸兵多年,也称得上是精于此道了,这就将此道心得悉数传你。”
说罢,他自虎首上隔空一抓,摄出一团灵光,将之弹入柳玉京的眉心。
“这炼器铸兵之道不比其他,讲究的是对真火的把控,以及对灵材认知,而先天道胎乃世间奇物,亦非等闲手段炼制。”
“磨刀不误砍柴工…”
“贤弟既有心在此次炼器中融入自身想法,需得明悟此道之理才是。”
眼见柳玉京一副蹙眉沉思之态,熔山君也知他在消化着自己的炼器心得,当下便坐在一旁,为他讲解起了炼器之道的种种…
而柳玉京也知其好意,同样盘膝而坐,一边消化他的炼器技艺,一边听他讲解此道心得。
熔山君成名多年,因是天生火属的异种,未成大妖时便已开始着手炼器铸兵。
他同样也将这种喜好传给了治下的胡山部,使胡山部从一方小部落成长为附近名声赫赫的大部落。
在这青莽山一带,胡山部的铁器可以称得上是金字招牌了…
而眼下熔山君所传之道,与传授给胡山部那些个徒子徒孙的又有不同。
传授给徒子徒孙的…
都是些精简了不知多少遍的炼器铸兵之法,否则胡山部的那些凡俗之人也听不懂,更用不上。
而传授给结义兄弟的…
乃是他炼器铸兵多年积攒下心得与经验,是实打实的一道妙法,没有半点藏私。
其中便包含一部唤作《真火百煅》的秘法。
此法不仅有凝练真火之能,亦有如臂驱使真火之妙,无论是用以御敌,还是用以炼器铸兵,皆是妙用无穷。
因活了两世,柳玉京的悟性本就超群。
此番不仅能切身体验,还有熔山君在旁亲自讲道,自是很快就参悟了那些炼器铸兵的心得。
加之他自身也能御使真火,故而对《真火百煅》的修行也极为迅速。
只短短几日之功,柳玉京便可轻松将体内真火引出,或使其化蝶飞舞,或使其如火龙盘旋,近乎如臂驱使。
饶是以熔山君的眼界,也不得不由心惊叹自己这位结义兄弟的悟性之高。
毕竟那《真火百煅》乃是他当年耗费诸多心血才参悟出的妙法,如今只短短几日便被结义兄弟参悟,着实太打击虎了些…
柳玉京也看出这位结义兄弟对自己毫无保留,于是趁着眼下的论道之机,同样也将自己的《周天引导术》拿了出来投桃报李。
他以欲将此法的神通融入兵器之中为由,让熔山君参悟。
于是便又换成了柳玉京讲道,熔山君旁听。
一蛟一虎两兄弟说是为炼器铸兵而来,可进入熔火洞后,却变成了坐而论道。
正所谓道蕴引得风云起,龙虎之气化玄机,山间阴雨连绵下,万象森罗始归一。
熔火洞外因火气炙烤,周边本无多少植物,可在这连绵阴雨下,洞外竟都长出株株青草,棵棵嫩芽……
熔火洞内。
熔山君听的如痴如醉,不知昼夜。
转眼便过了月余。
熔山君痴迷的摇着虎首,捋着虎须,那双迷离的虎目中好似倒映着日升日落,倒映着月起月伏,倒映着星移斗转,倒映着四时变换。
他感天时之变幻,感乾坤之浩瀚,似是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妙法之中。
柳玉京见状也知他此番定有收获,虽不忍打扰,但考虑到正事毕竟还没做,便轻声唤道:“兄长,兄长?”
“……”
熔山君听到呼唤眼神渐渐清明。
他恍然的回过神来,看到自己身处熔火洞之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因沉迷讲道忘了正事。
“哎呀呀哎呀呀~”
熔山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壳,满脸歉意的说道:“贤弟所讲之道字字珠玑,为兄沉迷其中,险些忘却正事,该罚该罚。”
他语气顿了顿,问道:“贤弟,不知为兄这般浑噩的过了多少时日?”
“已有三十余日。”
柳玉京笑着打趣道:“兄长悟性高绝,竟能沉迷其中,若非我担心三妹在外久等,定是不忍打搅兄长参悟的。”
“为兄这等愚陋之资岂敢称悟性高绝?”
熔山君咂舌道:“实为贤弟所讲之道暗合天地至理,这才使为兄沉迷其中,不知昼夜啊。”
“……”
一虎一人相视而笑。
念及正事,熔山君起身,将浸在熔火池中的水火两行石摄出:“贤弟,我们也莫要让三妹在外久等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