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
赵天看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只当是手下办事不利,气得七窍生烟。
他不再指望这群蠢货,浑身灵力爆发,灵师后期的气势如同一头下山的猛虎,手中开山刀卷起一阵狂风,劈开眼前的迷雾,直扑萧铭!
“给我死!”
这一刀,快准狠,完全没有留手的意思。
墨灵萱只能回剑格挡。
当!
刀剑相交,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爆鸣。
墨灵萱只觉得一股巨力顺着剑身传来,震得虎口发麻,整个人被逼得连退三步,脚下的腐土被踩出深深的印痕。
她毕竟要护着身后的两人,束手束脚,根本无法施展身法。
“师姐,你顶住!我带师妹先跑!”
萧铭大喊一声,声音里充满了“义气”与“决绝”。
还没等墨灵萱反应过来,他一把拽起还在发愣的白酥雪,转身就钻进了旁边最浓的一团雾气里。
“哪里跑!”
赵天眼见煮熟的鸭子要飞,哪里肯依。
他此行的首要目标就是弄死萧铭给弟弟报仇,至于墨灵萱,哪怕她是真传弟子,也就是块难啃的骨头,哪有杀萧铭来得爽快?
“你们几个拖住墨灵萱!我去宰了那小子!”
赵天丢下一句话,身形一晃,像条疯狗一样朝着萧铭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萧铭!回来!”
墨灵萱大急,想要去追,却被剩下的三个跟班死死缠住。
虽然少了一人,但这三人也是灵师修为,加上此地雾气诡异,墨灵萱一时半会儿竟真脱不开身,只能眼睁睁看着赵天的背影消失在迷雾深处。
……
密林深处,两道身影在树丛间飞速穿梭。
“师兄……呼……师兄慢点,我跑不动了……”
白酥雪被萧铭拽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发髻都乱了,像只逃命的小鹌鹑。
萧铭看似慌不择路,实则眼神清明得可怕。
他在“逃跑”。
或者说,他在遛狗。
这附近的雾气流向、地形起伏,在他那双能看穿妖气的眼睛里,简直比自家后院还要清晰。
他专门挑那些看起来好走、实则全是死路的地方跑,而且始终保持着一个让赵天既追不上、又跟不丢的距离。
“别说话,留着力气跑。”萧铭压低声音,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慌乱,反而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冷静。
身后,赵天的咆哮声越来越近。
“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去!”
“小杂种,等我抓到你,我要把你全身骨头一根根捏碎!”
听着这充满杀意的威胁,白酥雪吓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却咬着牙不敢哭出声。
前方,地势陡然升高。
树木变得稀疏,裸露的岩石越来越多。
没路了。
这是一处断崖,下方是深不见底的云海,浓雾翻腾,不知通向何处。
萧铭猛地刹住脚步,脚下的碎石滚落悬崖,半天听不到回响。
“完了……”白酥雪绝望地看着前方,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后方,沉重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赵天提着刀,从林子里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他看着被逼到悬崖边的两人,脸上露出了变态般满足的笑容。他并不急着动手,而是像欣赏猎物垂死挣扎的野兽一样,一步步逼近。
“跑啊?怎么不跑了?”
赵天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刀尖在岩石上划过,发出令人牙酸的滋啦声。
“刚才在外门不是很威风吗?不是身法诡异吗?”
他停在十步之外,眼神戏谑地在萧铭身上扫视,最后落在了他的腿上。
“既然不跑了,那我们就来算算账。”
“我想想……先打断左腿好呢,还是右腿好呢?或者,先把这小丫头的脸划花,让你听听她的惨叫声助助兴?”
白酥雪吓得浑身发抖,本能地躲到了萧铭身后。
萧铭站在悬崖边,山风吹得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
赵天以为他在哭,笑得更猖狂了:“怕了?晚了!跪下磕一百个响头,我也许可以考虑给你个痛快……”
“呵。”
一声轻笑,突兀地打断了赵天的狂言。
萧铭缓缓抬起头。
脸上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惊慌与恐惧?
那双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深处竟隐隐泛起了一抹妖异的紫芒。他看着赵天,就像看着一个死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弄。
“赵师兄,你真以为,我是慌不择路才跑到这儿来的吗?”
萧铭松开一直护着白酥雪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柔声道:“师妹,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睁开。”
“师……师兄?”白酥雪愣住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萧铭。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漠与霸道,让她感到陌生,却又莫名的心安。她下意识地听从了萧铭的话,蹲下身子,紧紧捂住了耳朵。
萧铭转过身,面对着赵天,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
“这里地势偏僻,云雾遮蔽,连鸟都飞不过来一只。”
萧铭摊开手,脸上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赵师兄,你看,这里的风水多好,多适合……埋人啊。”
赵天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激怒了一般,狞笑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装神弄鬼,给我死!”
轰!
灵师后期的灵力全面爆发,赵天不再废话,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手中长刀裹挟着开山裂石之威,对着萧铭当头劈下!
这一刀,足以将一块巨石劈成两半。
然而,面对这必杀的一击,萧铭没有躲。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落下的刀锋,右手缓缓抬起。
原本属于人族的灵气波动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古老、苍凉、霸道至极的恐怖气息,在他的右臂之中,轰然苏醒!
“既然你这么想断腿……”
萧铭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钻进了赵天的耳朵里。
“那我就成全你。”
萧铭抬起的右手在半空中停滞了一瞬。
那股即将喷涌而出的妖帝气息,被他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不能用。
这里虽然偏僻,但身后蹲着个白酥雪。哪怕她捂着耳朵闭着眼,如此近距离的妖气爆发,只要不是个死人,都能感觉到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杀一个赵天容易,捏死只蚂蚁罢了。但要是暴露了身份,以后还怎么在天玄宗混日子?还怎么“低调”地搞资源?
况且,把人捏成肉泥,回头宗门查起来,怎么解释?说他自己摔的?谁信啊,摔能摔成肉酱?
得换个法子。
一个更干净、更合理、更像“意外”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