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维也纳,金色落叶铺满了伯格街的路面。我站在19号门前,仰望着这栋朴素的白色建筑——弗洛伊德故居博物馆。门牌上简单的“Freud”字样,却承载着一个时代的心理学记忆。
“终于来了。”我轻声说,手中的钥匙在阳光下微微发亮。这是博物馆馆长特批的私人参观时间,在正式开馆前一小时。
方舟轻轻握住我的手:“需要我陪你进去吗?”
我摇摇头:“我想独自完成这场对话。”
推开厚重的木门,时光仿佛倒流了一个世纪。空气中还残留着旧书和雪茄的味道,接待室里的红色天鹅绒沙发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布置。我缓缓走过每个房间,手指轻抚过那些熟悉的物件——诊察椅、书桌、收藏的古董。
在书房里,我停住了脚步。弗洛伊德的眼镜还放在书桌上,旁边是未写完的手稿,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书架上的《梦的解析》多个版本整齐排列,其中一本正好翻到关于“梦是通往潜意识捷径”的章节。
“弗老师,”我对着空荡的房间轻声说,“我来到了您生活过的地方。”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仿佛能看到那个留着大胡子的学者坐在这里,与病人深入交谈,在雪茄的烟雾中思考着潜意识的奥秘。
博物馆馆长悄悄走进来,递给我一个档案盒:“在整理库房时发现的,我想您会感兴趣。”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叠泛黄的信件和笔记。最上面是一张便条,字迹因年代久远而模糊:
“致未来的探索者:
若你读到这些文字,说明心理学仍在前进。
不要停止发问,不要停止怀疑,最重要的是——不要停止关怀。
人类的内心世界,永远值得我们用一生去探索。
——S.F.”
泪水模糊了视线。这些跨越百年的嘱托,如今真真切切地传递到了我的手中。
我继续翻阅,发现了一本弗洛伊德的私人笔记。在其中一页,他写道:
“昨夜梦见在花园里播种,一个东方面孔的女孩在照料幼苗。她抬头对我微笑,说:‘它们会长成参天大树。’”
日期恰好是我出生那年的某个深夜。
震撼让我几乎站立不稳。难道这场跨越时空的相遇,早就在冥冥中注定?
方舟走进来,关切地问:“怎么了?”
我把笔记指给他看。他仔细阅读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这太神奇了。”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选择了我,”我轻声说,“或者说,为什么我选择了他作为引路人。”
在故居的最后一个房间,陈列着弗洛伊德晚年被迫离开维也纳时的行李箱。简单的行装,却装着一个时代的知识与智慧。
我在访客留言簿上写下:
致亲爱的弗洛伊德老师:
您播种的种子已成森林。
今天的心理学,既保持着对心灵的深切关怀,
也拥有了探索心灵的精密工具。
您永远活在每个被理解的梦境中,
每颗被治愈的心里。
感谢您照亮了前路。
您永远的学生林夕今
放下笔的瞬间,一阵微风拂过房间,翻动了书桌上未写完的手稿。阳光正好照在“未来”这个词上,闪闪发光。
走出故居时,维也纳的天空湛蓝如洗。方舟在门外等我,手里拿着两杯热咖啡。
“感觉如何?”他问。
“像是完成了一场跨越百年的对话。”我接过咖啡,温暖从指尖传遍全身。
我们沿着伯格街慢慢行走,路过弗洛伊德经常光顾的咖啡馆,路过他散步的公园,路过他思考问题的长椅。在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都能感受到那个伟大心灵的痕迹。
在返回酒店的车上,我收到李晓梦的消息。她和团队刚刚完成了一项重大突破——首次实现了梦境内容的实时可视化。
随信发来的还有一张照片:北师大实验室里,年轻的研究者们围在仪器前,脸上洋溢着发现的喜悦。
我回复道:
弗洛伊德老师一定会为你们感到骄傲。
继续探索,永远不要停止发问。
飞机起飞时,我最后望了一眼这座充满历史的城市。弗洛伊德的身影仿佛站在伯格街19号的窗前,对我微笑挥手。
这一次,我没有伤感,只有满满的感恩与希望。
科学探索的伟大之处,不在于个人的成就,而在于代代相传的火炬。从维也纳的诊室到北师大的实验室,从《梦的解析》到“绘梦仪”,从弗洛伊德到今天的年轻学者——这场探索心灵的伟大旅程,永远不会结束。
而我很庆幸,能够成为这条长河中的一滴水,见证着、参与着、推动着人类对自我认知的不断深化。
飞机穿越云层,阳光洒满机舱。我知道,在前方,还有更多的奥秘等待揭开,更多的心灵等待理解。
这场始于维也纳的对话,将在世界的每个角落继续回响。因为对心灵奥秘的探索,是人类永恒的主题,也是我们共同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