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五妹关系好,又在府衙当差,找机会帮我打探一下。”
“你那柄羽鳞刀在战斗中受损严重,殿前司应该会给你更换,但显然配不上你。”
林擎苍从怀里取出三根铁棍,演示给吕炎看。
将三根铁棍的断口截面拼接,类似榫卯结构,合成一柄四尺有余的长棍。
“我不擅长棍法。”吕炎说。
“别急,还没完。”
林擎苍握住棍子一端,往外一拔。
寒光出鞘!
两指宽得笔直横刀,锋芒刺眼。
“七品竹节刀,三截刀刃也藏在棍鞘中,拔刀后极难拆分,必须收回棍鞘,才能拆分。”
“方便携带,韧性锋锐方面,在下三品领域,称得上巅峰之作。”
说罢。
林擎苍将一块百锻精钢,放在地上。
竹节刀轻轻一劈。
精钢块被平整切割成两半。
“好刀!”吕炎振奋惊呼,满心满眼的喜爱。
“送你了。”
林擎苍把竹节刀扔给吕炎,嘱咐一句:“好好养伤,明日我二弟大婚,记得来喝杯喜酒。”
“一定。”
吕炎抚摸竹节刀,爱不释手,不假思索答应。
林擎苍侧眸打量他,哑然失笑。
仆户就是仆户,天赋再高,终究没见过世面的,一点小恩小惠就能让他感激涕零。
如此。
他稍稍放心不少。
等人走后。
吕炎将竹节刀放在一边,轻轻叹气:“奶奶的,我现在到底有几重身份?”
林观海生一堆孝子孝女,个个都有秘密和算计。
连最得宠的大儿子,现在也对宗师机缘垂涎。
“另外。”
“靖安城冒出一条魔教大鱼,是否说明,魔教目标不是靖安城呢。”
“如果不是,林家这么搞事情,又图什么呢。”
吕炎对眼下局势实在看不懂了。
忽然。
一道人影气势汹汹闯进医署,把门反锁。
徐囡身穿贴身官服,将婀娜身姿包裹得严严实实,行走间上下颠簸。
令人一阵眼花缭乱。
腰间还挎一柄剑,气场凛然。
可当她转过身,脸颊却腾起云霞,美眸迷离:“主家...”
“你干嘛?我还有伤呢。”吕炎蹙眉呵斥。
“我都找医师打听过了,主家身体好得很,就一点皮外伤。”徐囡幽怨道:“主家又骗奴家。”
吕炎指着胸侧:“我肋骨断了,少来折腾人。”
徐囡粉红小舌舔了舔唇瓣:
“无碍,主家安坐别动,不劳您受累,奴婢来犒赏主家。”
然后跨坐在吕炎腰间,闭上眼眸,烈焰红唇缓缓靠近。
“这是府衙!你不怕死吗?”
“死也值得。”
呲溜,呲溜...
...
...
幸好今天府衙忙,都忙着打击魔教贼子,维持治安。
没多少人在衙内。
两个小时后。
吕炎心惊胆战安抚好徐囡,帮她把衣衫头发整理好,再将现场作案痕迹清除。
开窗开门通风。
也没喊醒徐囡,省的她人菜瘾大,不依不饶。
“诶?吕兄弟,你怎么出来了,赶紧回去歇着。”
彼时。
王放押送一批被打的半死不活的魔教成员。
“没事,我有分寸。”
吕炎看一眼忙忙碌碌的府衙官差,一批又一批三圣教边外成员,被送入牢狱。
“这些人验明身份了?”吕炎问。
其中一名奄奄一息的汉子,弱弱喊道:“我是良民啊大人,就是样貌凶悍了些,你们太不讲道理了。”
王放给那人一拳,然后解释:
“没,但您被袭杀这件事,影响太恶劣,都指挥使和郡守都一致下令,彻查城内魔教成员。”
“嫌疑小的驱赶出城,有案牍前科的,或有修为傍身,但来历不明的,扣押入狱。”
吕炎点点头,没再打扰他们办案。
殿前司最高官衔便是都指挥使,不知姓名样貌,是洪涛的顶头上司,也是靖安城府衙的府长。
以吕炎现在的职位,根本接触不到。
‘大概是一位准宗师吧。’
吕炎心想。
...
...
回到林府。
林诗瑶和吕梦婉焦急等候,小妹揪着衣摆,对门口望眼欲穿。
林承泽陪在一旁,道:“三妹,你近期少在外走动,三圣教的六品高手入城,险些把吕炎打死,城内风声鹤唳,难保不会出现意外。”
“差点被打死?”林诗瑶心尖儿一颤,俏脸白了几分。
吕梦婉更是掉下几滴眼泪。
又不敢出声,怕惊扰到主家,肩膀微微抖动。
“别担心,你哥一定没事的。”林诗瑶搂住吕梦婉,轻声宽慰。
林承泽瞥一眼吕梦婉。
别说,这小丫头挺俊,再稍微打扮一下,姿色不比叶栖霞逊色。
“你看什么呢?”
忽有一道柔和嗓音响起。
吕梦婉噙着泪花,豁然抬头四处张望,当看见身旁那道熟悉的人影,一把扑进他的怀里:“哥!”
林承泽脸色微僵,眼角抽搐。
‘什么时候来的?我居然没提前察觉。’
而且,吕炎那番话看似对吕梦婉说的,但视线有意无意扫过林承泽。
‘警告我不准惦记他妹妹?’
‘狗奴才想死吗!’
林承泽又惊又怒。
吕炎抚摸吕梦婉脑袋,柔声道:“别怕,哥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哥,你辞去官身吧,咱们尽心侍奉主家,总好过在外面打生打死。”吕梦婉泪水沾湿了吕炎衣襟。
吕炎没再吭声。
林承泽哂笑。
辞官?
你觉得他敢吗?
一个有可能噬主的狗,倘若连最后的利用价值都没了,下场比死还凄惨。
“见过二少爷。”
吕炎朝林承泽点头,继而说道:“说来也怪,乞丐临走前和我说,有人指使他杀我。”
“我好像没得罪过什么人吧...”
林诗瑶莫名觉得二哥有些碍事,艳羡的望着吕梦婉,嘴巴撅的老高。
闻言,顿时想找点存在感:“有人指使?魔教那位六品,是专程冲着你去的?”
吕炎颔首,故作疑惑:
“是啊。”
“我得罪过的人不多,二少爷算一个...”
林承泽眉头微挑,心跳漏了一拍。
脑海里回忆起吕炎和乞丐搏命,犹如杀神附体的一幕,背脊渗出冷汗。
“吕炎,你何时得罪过我?我怎么不记得。”林承泽干笑,色厉内荏。
林诗瑶一看二哥凶巴巴模样,有些不悦:
“二哥!别拉着张驴脸!”
“吕炎当初替妹妹求情,不慎得罪过你,忘了吗。”
林承泽当然记得。
也清楚是林擎苍为他查明真凶,才找乞丐试探吕炎。
但他是想洗刷嫌疑啊。
三妹的胳膊肘怎么往外拐?
“肯定和二少爷无关,毕竟大少爷都说了,以后和我情同手足,还送我一柄竹节刀。”
吕炎取出竹节刀,拔刀出鞘。
刀尖指向天空。
阳光照下,银光反射在林承泽脖颈处,好似被刀架住。
“大哥赏你的?”林承泽感觉不太妙。
“不。”吕炎咧嘴一笑:“是送我的。”
林承泽心跳如鼓。
有些心慌。
吕炎真的和大哥站到同一阵营了?
“挺好,挺好...”林承泽也想给点东西。
奈何前几天被人洗劫一通,穷的只剩下钱了。
想来吕炎也不缺钱花。
“既然大哥认你当兄弟,以后你也是我的兄弟,过去恩怨就不提了。”林承泽上前。
亲热地想拍吕炎肩膀,犹豫一下,选择在他胳膊上拍拍。
“谢二少爷抬爱。”
吕炎也笑。
好兄弟,你且安心,嫂子我来照顾。
林承泽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他清楚,吕炎在林家真的得势了,林观海要他办事,林擎苍也起了爱才之心。
实力还比林承泽高一大截。
从今往后,林承泽在明面上,再不能怠慢吕炎。
这让他比吃了一斤翔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