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听陈梁让自己出题,他现场作诗。
这大大激发起白姑胜负欲,即便整座州府范围,自己诗词水平也足以排入前三。
“好,小家伙既然这么有信心,那便试试吧。”
一听白姑要出题,全场目光全部锁定在二人身上。
白休盼兴奋的小脸通红,临场作诗,这种难度不可谓不大。
陈梁,真的能做到吗?
方庭则在一旁阴恻恻笑着,果然中计了。
待会看你怎么死。
白姑也没废话,之前那首塞外诗确实不错,可里面充斥太多疑点,这次便以中原风景为题,看他还能不能保持这个水准。
瞥了眼窗外池塘,初夏刚冒尖的小荷映入眼帘。
白姑手指窗外池塘:
“陈梁学子,塞外苦寒,你应该还没见过荷花吧?”
陈梁顺着她手指望去,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见与不见,其性自在。”
撩了撩散落额间碎发,声音洒脱至极:
“塞外无荷,却有雪压不折劲草,池中有荷,亦有出淤不染清魂。”
“本质,皆为守心自正罢了。”
陈梁这番富有哲理的话,直接镇住全场。
就连白姑都美眸发亮,好一个守心自正,这不正是读书人的风骨么。
白休盼也没想到,陈梁竟然感悟这么深。
将雪压不折劲草,与出淤不染清魂相对比,当真绝妙。
全场投来钦佩目光,不少女学子眼里冒着小星星,陈梁同学好潇洒,说出的话好有意境。
只有方庭一派脸色阴沉,恨得牙痒痒。
好你个土包子,不知从哪偷来这么一句,又开始装上了。
不过不要紧,待会自会将你打回原形。
白姑欣赏望向陈梁,继而点点头:
“读书人能有这份心性,实属难得。”
“只要你做出一首与荷花有关的诗,平仄韵脚押对,便算你过关。”
白姑起了爱才之心,陈梁此份沉稳心性,已击碎她的固有印象。
如若他真能作出此诗,那么之前的塞外诗,必然是他原创。
在众人期盼目光中,陈梁双手负于身后,几步来到窗前,呼吸一口清新口气,佳作张口就来: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一首《小池》横空出世,无疑再次震惊全场。
四句念完,全场都傻了。
白休盼不可置信望着陈梁,眼里崇拜的小星星,差点蹦出来。
他,怎么可以有才华到这种地步?
满堂寂静,许多女学子望向陈梁的目光都变得炙热,小手捂着胸脯,不让那颗小心脏跳出来。
白姑更是呆愣原地,嘴里不断重复着刚才那四句诗。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不行,我要赶紧记下来。
取来笔墨宣纸,刷刷点点,没一会的功夫,这首小诗便跃然纸上。
全诗聚焦初夏小池的精致景致,刚冒尖的小荷搭配停歇的蜻蜓,将荷花初绽时的灵动生机,展现得淋漓尽致,满是清新童趣。
“妙妙妙!”
“妙极!”
白姑手里似捧着宝贝,看看陈梁,再看看诗,满眼止不住的欣喜。
“陈梁同......不,陈公子,您的这首诗,亦收入本院藏书阁。”
“且府试之前文会,我也会强力推荐你,代表本院参加。”
陈梁将白姑的话,随便应付过去,转头看向一脸呆滞的方庭,呵呵冷笑:
“方少,诗我做完了,赌注是不是该兑现了?”
面对陈梁讨债,方庭额头已然现了汗珠,眼珠子一转,刚想故技重施来个死不认账,便对上白姑冰冷目光。
“方庭,刚刚陈公子作的诗,你也听到了。”
“该不会还说人家买的吧?”
这时,不少学子反应过来,也都帮着陈梁说话:
“对呀,题目是白姑出的,陈梁没怎么思考便作出一首诗,水准大家都看到了,你当不会还想耍赖吧?”
“输了就要认嘛,再说一万两银子,对你方家来说,又不是拿不出。”
“愿赌服输,这没什么丢人的。”
见全场都在针对自己,这次方庭可真没了办法。
再不认,丢人可丢到姥姥家了。
眼神阴鸷看向陈梁:
“好,本少愿赌服输。”
下面一句刚想给陈梁道歉,却被对方摆摆手的打断:
“哈哈,道歉就不必了,我已经原谅你了。”
方庭一愣,没想到陈梁这么好说话,刚想说声谢谢,却见对方手伸出来:
“一万两银子,请方少兑现赌注。”
陈梁坏笑着,小爷不稀罕你的道歉,银子到手才是实在。
这不比打家劫舍来的快?
小爷塞外苦苦经营几年,才攒下2000两银子。
没想刚到云安城,便碰到财神爷了。
昨日抢了赌坊银库,总共才5万两银子,没想到今天毫不费力,便再次收获一万两。
羊毛,还出自同一只羊。
薅。
薅秃了算。
见陈梁伸手管他要银子,方庭脸憋的涨红。
他来读书,怎可能随身带那么多银票,假装摸了摸身上,回道:
“本少没那么多银票,下学回家取来给你。”
陈梁哈哈一笑:
“没问题。”
转而看向四周:
“大家都听到了,方少说下学回家取来给我,若我今日拿不到钱,便到你家上门要债。”
一听上门要债,方庭立即爽快答应:
“放心,本少说话算话。”
他已经想好对策,只要陈梁敢来,便让他有来无回。
方家,能是你随便要债的地方?
正好伏牛寨的杀手没机会呢,只要你敢出现,便是你的死期。
见他答应的痛快,陈梁也是爽朗一笑。
看来这傻冒,还不知道伏牛寨杀手,被小爷抓到的事吧。
想对付小爷?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解决完方庭,陈梁潇洒落座,示意白姑可以讲学了。
可对方现在,哪里还有心思讲学,满脑子都是发现宝贝的惊喜。
当即下了死令,今日之事,谁都不许透露陈梁的两首诗,违者开除学籍。
这样的人才,必须严加保护起来。
她心中有了定数,以陈梁的水平通过童试已板上钉钉。
搞不好,府试之前的文会,他也有可能一鸣惊人。
要知道那场文会,可是汇集了州府顶尖大儒,就连萧王爷和知府大人,都会参加。
若陈梁在那里有出色表现,府试这一关将再无阻碍。
白姑严格命令学子,谁都不可透露陈梁身份,这点正合后者的意。
陈梁也不想高调,读书只是无奈之举,发展黑道才是重中之重。
白姑开始讲学,可全场学子注意力,早就不再学习上,各怀心思。
陈梁总算熬到下学,没忘院长嘱咐,来到他办公室。
“砰——”
将一张乘除法表格拍在桌案上,一抱拳:
“告辞!”
起身就走,他可没功夫跟蒲中远废话,拿银子要紧。
而蒲中远,作为云泽书院大院长,见陈梁来了,本想客套两句,没想到对方拍下一张纸,调头就走。
人都傻了。
这......
这是什么情况?
反应过来,陈梁已经走远,拿起桌上纸一看。
再次惊呆。
这......
这不就是解题中的符号吗?
配合他能看得懂的大写一二三四,眼神瞬间清澈。
原来。
原来他是这么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