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栀站在门口,只感觉全身的血液上涌。
她为了救人奔波垫付,受尽委屈,结果还要被这个长舌妇到处诋毁。
她极力控制了情绪,刚想伸手推开房门当面对质,身后就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同志,请问秦干事,我爱人是在这个屋吗?她怎么样了?”
林清栀回头,风尘仆仆的军装中年男子,正是于团——于卫国。
她刚要开口,病房门却从里面被忽然拉开。
时髦妇人一脸‘担忧’的出现在门口,连忙抢先开口道。
“于团,刚刚真是吓死我了,秦干事突然就晕倒了,还好我正好路过,不然...”
“王彩凤,是你救了我爱人?”于卫国眉头紧锁,疑惑出声。
“是啊于团,秦干事刚醒呢,你赶紧去看看吧。”王彩凤连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后怕。
于卫国没多做停留,径直进了病房。
王彩凤这才把目光放在了林清栀身上,靠在门边打量着她。
“你干嘛来的?这里可没有你拿个破手表,就能糊弄过去的人。”
林清栀轻笑一声,“你刚刚说秦干事是你救的?”
“啊,当然是我救的,难不成还是你救的?”王彩凤理直气壮的点头,白了她两眼。
“怎么,你该不会是看到于团的身份,所以闻着味儿就上赶着来巴结了吧?”
林清栀盯着眼前女人的眉眼,心中只觉得她可笑。
她怎么能做到说谎不打草稿呢。
“你说人是你救的,那你倒是说说,是在哪救的,摔了哪里,穿的什么衣服,又是怎么引起的。”
林清栀随意问了几个问题,王彩凤瞬间舌头打结,眼神乱飞。
“关你什么事,你个死骗子,还是想想办法怎么赎回你的破烂吧。”
“人不是你救的。”
此话如同利剑,戳中了王彩凤的七寸。
她顿时如同一只炸毛的猫,“你这个死丫头,说的话真招笑啊,还嫌今日出的丑不够是吗!”
林清栀眼神闪过不屑,“那问个简单的,秦干事的医药费交了多少?”
“交了多少关你什么事,你谁啊你,站在什么立场问我这种话?”王彩凤不满的质问回去。
“因为人不是你救的,所以你回答不上来。”林清栀字字清晰,冷眸盯着她。
“秦干事醒了吗,你敢不敢让我进去说话?”
王彩凤感觉不太妙,挡在了病房门口,“死丫头片子,别逞能了,赶紧走,不然我喊人把你轰出去。”
“到时候,你就真的彻底巴结不了了。”
林清栀见她如此慌乱,就明白屋内的情况了。
“秦干事还没醒,所以你可以信口胡说,那醒了之后,你觉得你还藏得住吗?”
王彩凤被问一噎,哑口无言。
但恼羞成怒下的她,直接闪身进了病房关上门。
就在林清栀敲门的同时,警卫员喘着粗气匆匆赶来,停在了林清栀面前。
“同志,我可算是找到你了,累死我了,”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着急?”林清栀疑惑的反问。
警卫员缓了缓,才继续说道:“季营回来了,现在就在驻地等你呢,都快半个钟头了,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这消息如同石子落入平静的水面,覆盖了之前的波纹。
林清栀也无暇再顾及病房的事情,跟着警卫员匆匆离开了卫生室。
警卫员看着她的背影,在心里嘀咕道。
本来季寒川就因为她平白无故体罚李春花不高兴了。
结果又干等了这么久,肯定更不高兴了。
哎。
林清栀抬手推开办公室门。本来还在想该怎么面对季寒川,还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
谁知房间里已经是人去楼空,只有桌上摆放的茶杯在徐徐冒着热气。
周燕坐在凳子上,守着她的行李。
周燕见她回来后,脸上带着些许无奈。
“妹子,你可回来了,但上面来了紧急任务,季营和张连已经拉着队伍都走了。”
“他们走得急,季营只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一把系着红绳的铜钥匙出现在林清栀眼前,晃了两晃。
林清栀伸手接过了钥匙,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这是家属院的钥匙,季营说,来了就安心住着,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周燕拿起她的行李箱,还有桌上的手电,“走吧,我们回家属院去。”
“谢谢嫂子,今天真是耽误你了,让你等我这么久。”
“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互相帮帮忙,也没什么,对了,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救了个人,然后有点误会,准备明天再去。”
“那你到时候叫上我,我俩一起去。”
“好。”
二人一边闲聊着,一边往家属院走。
家属院就在营区后面,与规整的营房隔着一条干净的水泥路。
一排排整齐的平砖小房,每家门前都用篱笆围了个小院,种着些时蔬。
正是深夜,家家户户都吃完了饭,已经早早进房歇息了,倒也没遇见人。
“这里就是季营分下来的房子,你进去看看吧。”
周燕替她开了锁,抬手指了指前面第三家,“前面,门口贴着福字的是我家,你有事儿来找我就行。”
林清栀点头,伸手推开了门,一股微带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里外两间,厨房是旁边单独搭的小棚子。
虽然简陋,但打扫的还算是干净。
“这以后就是你的小家了,可能刚开始不太习惯,住久了就好了。”周燕笑着说。
林清栀道了谢,送走周燕,伸手关上了门。
里屋,外间算是餐厅兼客厅,放着简单的木质桌椅。
里面是卧室,一张床,一个衣柜。
衣柜里面挂着季寒川的换洗衣物。
除了这些以外,整个房间别无他物。
林清栀放下行李,打扫了卫生,才从衣柜里拿出了床单铺上。
忙活了大半个小时,才把卧室收拾好。
她摸了摸空空的五脏庙,走到临时搭建的厨房棚子里。
她看着眼前的冷锅冷灶。只觉得两眼一抹黑。
她对于任何机械,基本上是看几眼就能明白其中原理。
最擅长的就是各种机械的维修,组装,设计。
而最不擅长的就是——做饭。
她叹息一声,对着空空的米缸和冷灶发愁,有点想念开水泡面了。
‘砰砰砰。’
门外响起敲门声。
难道是季寒川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