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贵妃回到宴席上与皇上低语几句,皇上瞬间脸色不佳。
把崔尧与沈自山叫到跟前训斥。
“崔将军、沈丞相,你们二人可真是教女有方啊!”
二人一脸懵逼,齐齐下跪。
席间其他众人也有些诧异的窃窃私语。
沈自山:“陛下息怒,不知臣的女儿......”
皇上虽怒,但此事实在不宜在大庭广众下开口。
“你们二人自己回去问问。”皇上转头不满地看着皇后,“皇后,你也当自省才是!”
皇后被当众批评,也是一脸懵。
只能连连认错,心里暗自排腹。
到底发生了何事?
为何又与沈自山和崔尧有关?
淑贵妃得意地看着坐在一旁的皇后,哪怕无法严惩崔氏,如此打压一番皇后这个贱人,也算是出了她平日里的一口恶气。
这沈自山找回来的女儿有点意思。
二人回到座位上,想破脑袋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其余贵妇也陆陆续续回到宴席上,私声低语,众人目光皆不经意间朝他二人传来。
二人七想八想,直到小厮上前,悄悄附在他们耳后一阵通禀。
崔尧脸色难看,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而沈自山,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二人在席面上坐着,伴着其他众人的眼神以及皇上不满的语气,只觉得如芒刺背、如坐针毡。
*
柳氏在家里焦急地等着,她总觉得女儿今日在皇宫陷害那沈乔一事十分不妥。
若成功,只不过是出了所谓的一口恶气,可与清婉而言并无实质的益处,可若一朝失败,柳氏根本不敢想若清婉失败会有什么下场。
只是可恨,那沈清芷平日里装得跟不染凡尘的天仙一样,背地里做着煽风点火,拿着旁人当枪使,自己坐收渔翁得利之事。
柳氏一个贱籍出身,能嫁给沈自山,并且在这沈府站稳脚跟,定然有她的成算,可惜清婉被她娇惯过了头。
那日沈清芷来怂恿清婉时,她就该劝下来的。
实在是清婉被怒气冲昏了头脑。
她如何劝都劝不动。
就在她担忧时,院中一阵吵闹,沈清婉竟被人抬了回来。
柳氏连忙跑上前,沈清婉此时臀部被打得血肉模糊,小小的脸蛋也苍白毫无血色,整个人奄奄一息。
一个娇生惯养的贵女,被打了皇宫里的下人打五十大板。
她能活着就算不错了。
“娘......”
柳氏见此场面,两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快,叫大夫!”
说完,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慌忙中她拉住丫鬟,“慢着,让大夫带一些普通的金疮药即可......”
一切安排完,她才哭着追进了房间。
沈自山终于熬到宴会结束,黑着脸坐上马车,赶着回了府。
一回府上,径直冲向疏影居。
嘭——
他一脚踹开房门。
坐在房屋以泪洗面的柳氏也是一惊。
早已知晓前因后果的柳氏,忙上前抱住沈自山的腰。
慌忙道:
“相爷...相爷.......清婉她知道错了.......”
可沈自山却毫不理会,一把甩开柳氏,柳氏猝不及防跌倒在地。
装上屋内的瓷瓶,碎了一地。
沈自山却径直朝床上的沈清婉走去。
每一步,都让沈清婉胆颤。
沈清婉趴在床上,臀部剧痛,让她无法挪动半分,只能恐惧地看着沈自山,这个曾经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的父亲。
“爹......”
沈自山拿起手边的茶壶,又又一次地砸向沈清婉的头。
“爹什么爹!”
“我沈自山没你这个女儿!”
“你害得我受人嘲笑,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柳氏见状忙扑了过来,她倒在沈自山的脚边,哭着。
“相爷,清婉已经挨了五十板子了,您就别生气了。”
“那是他活该!”沈自山指着沈清婉骂道:“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恶毒,在宫宴上陷害自家姐妹!”
“这也就算了,竟还如此蠢笨,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他拍拍自己的脸:“本相的脸都要被她给丢尽了!”
在沈自山眼里,陆乔如何并不重要,他气的是沈清婉的无能,敢做却无法善后,还让他被皇上当场斥责。
他越想越气!
环顾四周,试图找个趁手的工具。
柳氏忙抱住沈自山的胳膊。
“相爷,你若再打下去,清婉今日怕是要没命了。”
沈自山瞥了床上的沈清婉一眼,她因方才沈自山砸的茶壶,半边脸都是鲜血。
下半身的伤口虽被简单处理了,但鲜血还是隐隐渗出了衣服。
沈清婉的小脸苍白,眼眶含泪不敢言。
让人不由得心疼。
柳氏故意让人只清理创面简单包扎,为的就是让沈自山此刻心软。
“哼!”沈自山冷哼一声背过身去:“打死她,也比她在外害我的强!”
柳氏哭得梨花带雨。
“相爷,这事婉儿确实做错了不假,可当下有件更重要的事相爷却忽略了。”
沈清婉做错事是板上钉钉,若要救她,必须支开沈自山的思绪。
“什么事?”
“妾身方才听婉儿讲了前因后果,妾身心想,为何今日淑贵妃到的是刚刚好,还为沈乔解围。”
“可沈乔不是相爷半月前才从外面寻回来的吗?她又怎么会认识淑贵人?她沈乔究竟是什么人?”
柳氏意有所指,继续说着:“相爷你可别忘了,我们相府和太子的关系......”
“若皇后与太子误以为我们丞相府暗自倒向了淑贵妃之子齐王殿下,那......”
柳氏跟在沈自山身边许久,甚得沈自山疼爱,朝堂他也偶尔在柳氏面前提及。
柳氏的话说得恰到好处,沈自山脸色一变。
他瞬间冷汗津津。
方才在皇宫里他是被怒气冲上了头,如今细细想来柳氏说得句句有理。
现在正是夺嫡的关键时期。
若这时太子起了疑心,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前功尽弃。
念及于此,他也顾不得沈清婉了,只得匆匆离开。
躲过一劫的沈清婉这才喘了口气。
*
深夜,上京城西,破庙前柳树下。
萧允珩还是找了过来。
他不愿从耳朵里听见下属的汇报,他要亲自过来。
来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