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余天宝还要再骂之时,余朵突然转过身,手中提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可是一双眼睛却是比刀还是要冷,比刀还要锋利,如果可以杀人不犯法的话,现在的余天宝早就被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断了。
那种带着暴戾的目光,也是让余天宝当场吓的打了一个激灵,他大张着嘴,明明是想要骂人的,可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一把揭开了锅盖,锅里的热气瞬间扑到了她的脸上,让她的眼睛也是瞬间被白气所朦胧,就连眼睫也是跟着轻微的颤着。
米面的香味刺激着她的味蕾,她的肚子也是跟着不由的咕噜叫了好几声。
她饿了,很饿。
突的,她感觉有道阴冷的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她回过头,宋何花就站在门口,一双眼睛就像是盯着贼一样,将她一举一动都是看在了眼里。
余朵站在原地,任着宋何花将饭都是端了出来,甚至就连刷锅水,都是没有给她留上一点。
肚子再是适时的叫了一声,声音很大也是很响,余朵自己听到了,不意外的宋何花自然也是可以。
可是宋何花却是连脚步也都是未停,甚至一张脸上还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满意满了什么,意思什么。
她和余朵两个人心知肚明。
余朵靠在案板上面,突的,她捂住自己的肚子,额头上面也是渗出了一滴豆大的冷汗出来。
终还是一个人啊。
她苦笑了一声,所以说,这世上什么都是装出来,可以装着开心,装着快乐,可是唯独有饿,那是装不出来。
任谁饿成她这样的一幅骷髅骨头,也不可能会有人说她是装的。
拿起水瓢,她直接就从大缸里面,舀了大半瓢的水,咕咚咕咚的就喝了起来,直到将肚子撑圆了一些。
外面,不时传来碗筷相互的碰撞声,还有余天宝吧唧着嘴的吃饭声。
“她吃了没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不用说,也都是知道,这是她亲爸余小兴的声音。
余朵以前一直以为余小兴虽然也是重男轻女,可是至少对她也不差,他会给她零花钱,哪怕只有一两毛,在宋何花打她的时候,也会出声帮着一下。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这个家里,不是对你笑着的人就是好人,也不是会说好话的,就是为你好。
若真是为她这个女儿好,就不会任着宋何花从小打骂到大,就不会让她小小年纪,他的一句话,足可以影响她的一生,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做。
这种虚伪的好人,真的很恶心。
听,这就是。
“我问你,小朵吃了没有,她人呢,去哪里了?”
余小兴连忙给自己的碗里舀了大碗的饭,这手还得快上一些,不然的话一会就没了,他可是一家之主,能从他的嘴里抢到食儿的,除了他的命根子余天宝之外,也就没有第二个了。
“她还能去哪里?”
余何花翻了一下白眼,“跟养了一只白眼狼一样,天天就知道跟着那个克夫的,人家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还欺负咱家天宝,咱家的饭,凭啥给她吃啊。”
前面余小兴听着,到没有多大表情,听到克夫那两个字,嘴角向上难得的勾了一下。
可是再是一听,欺负自家的儿子,瞬间,那张脸就阴了下来。
他端起碗,直接就给嘴里扒了一些饭,咕哝着道。
“想来,她是在她大伯娘那里吃过了,咱家的饭菜确实是差一些,不如那边的。”
“就是可惜啊,我那大哥是个没有福气的,再是好吃的饭,也都是轮不到他吃了。”
“可不就是,”宋何花听到此,也是笑了一声。
都是压了他一辈子了,不就是工作好,有文化吗,有个屁用,还不是一个短命鬼
哪像是她,可是老宋家的大功称,要知道,整个老宋家的独苗苗可都是从她的肚子里面生出来的。
那个秦舒是个什么东西,连个蛋都是生不出来,还什么当年一支花,现在都是昨日黄花菜了,把自己的男人都是克死了,还能活着,这要是她,早就找了一根绳子上吊死了算了。
不对,想到此,她连忙的摇头,这可真不能死了,死了一个,她家拿的钱都是少了一地,这要是再死一个,以后不就是一分钱都没了,以后这个死丫头,不是得让她养。
不行,她可不养。
厨房里面的余朵,将他们的话一字不差的听在耳里,她再是拿起水飘舀,放在自己的嘴边,一口一口的喝着。
外面的筷子和碗盘相撞的声音还在继续,余朵也不知道给自己关了多少水瓢的水。
直到外面的声音停下,而后是一阵扒拉桌椅的声响,而后电视声音响了起来,久远的动画片,余朵甚至都是可以叫的出名子。
可是她在从来没有好好的看过,那不是她能动的存在,哪怕是她后来长大了,工作了,也是有能力给自己买上一台电视,可是再是找到了那些动画片时,却只剩下了解不了的遗憾。
有些事情终是一生都是没有释怀,就像那个会将她架在肩膀上的大伯,如今却只是成了一杯黄土,再是睁不开眼睛,也是没有了温度。
她抬起头,用力将眼睛里面的泪花憋了下去。
随意的抹了一下脸,她走了出去,果真的。
一桌子的残羹剩饭,碗盘乱丢。
“喏,那是给你留的。”
余天宝哼了一声,粗短肥胖的手指,指着桌上的剩菜剩饭,几粒饭星子,几片菜叶子。
余朵不发一言的将桌子上面的碗盘都是收在了一起,没有跟余天宝吵什么,而余家柱就像一全头打在棉花上面一样,没有气到别人,到是将自己气了一个半死不活。
余朵将碗筷都是洗干净。
她再是喝了半瓢的水,肚子依然是饿。
真的,饿是装不出来的。
回到了自己的那个小杂物间里面,刚是一进去,里面的灰尘味直接迎面而来,她低下头,踢了下地上的多出来的农具,这是才放进来的,看,这就是她的房间,什么东西都是可以放,什么人也都是可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