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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巫蛊之祸!

    刘彻清晰的看见天幕画面里,暮年的卫子夫眼底深处潜藏的凄凉和对他的疏远。

    怎么会这样?

    那不是一个妻子该有的情绪,仿佛彼时的卫子夫只将他当做皇帝,而非丈夫。

    朕的皇后一向最懂分寸,执掌后宫多年,从未恃宠而骄,她明明是天下最贤淑的女人……

    卫青为我立功,霍去病为我传名。

    天幕里的那个“我”,到底在干什么蠢事!

    怎么能把一切都搞砸了!

    “啊啊啊!”

    骄傲自负的汉天子不肯承认自己性格里的偏执,他发狂的怒吼,宣泄着情绪。

    大汉的未来不该如此,不能如此啊!

    殿内死寂,无人应答天子的质问声,而天幕画面还在继续。

    ......

    “征和元年冬,长安巫蛊案发。”

    伴随着温和自叙声的,是刘据那张与刘彻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英挺的面容上,却多了几分儒雅的书卷气。

    “两年后,江充闯入我太子宫,于东厢房掘出桐木人偶,上书‘刘彻’二字及父皇的生辰八字。”

    东宫殿前,太子刘据带着幕僚匆匆赶来,正好撞上带兵的江充。

    “围起来!”江充狞笑一声,挥手便要拿人。

    “锵!”

    刘据赫然拔剑,剑尖直指江充鼻尖,凛然不惧。

    “此物从何而来?!”

    面对酷吏欺压上门的构陷,他没有半分退缩,反是厉声喝问。

    “呵!”江充头冠微颤,阴恻恻地笑了。

    “太子可知,上月公孙贺父子亦因巫蛊被诛。”

    刘据闻言错愕,身形剧烈一晃,险些栽倒。

    「江充之言令我悚然,公孙贺之妻卫君孺正是我母亲的长姊。

    而公孙贺,更是父皇当年的潜邸旧臣、一代丞相。」

    天幕下各朝时空的观众们被这一句句,一声声的台词听得心头发寒。

    “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这刘家的皇帝,一个比一个薄情寡义!”

    “就这?还千古一帝?亲小人,远贤臣,逼死自己的老婆儿子,他也配?!”

    元鼎年间

    “呵!皇帝!”

    一道苍老却尖锐的声音,毫不留情在大殿中响起。

    馆陶长公主刘嫖老态龙钟,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却满是讥讽。

    “我早就跟你说过,那江充就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你偏不听!还说我是因为阿娇的事,故意报复!”

    当年,她因太后急召入宫,在街上策马稍快,便被那刚刚得势的江充当街拦下。

    笑话!

    她堂堂大汉的大长公主,竟被一个芝麻小官指着鼻子呵斥:“长安城内,不准策马!”

    她当时心急如焚,好言认错,那江充却丝毫不给情面,竟将她的随从全部抓走问罪,踩着她的脸面去皇帝那儿邀功!

    事后她去告状,皇帝却冷冰冰地回她:“姑姑岂不知大汉律令?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姑姑莫不是因阿娇之事,想插手朝政?”

    好!好一个大公无私的皇帝!

    刘嫖气得胸口发闷,自那以后,除了年节家宴,再未踏足皇宫一步。

    此刻,她积压多年的怨气,尽数化作利刃,刀刀扎在刘彻心上。

    刘彻的脸黑如锅底,他能感觉到,身旁的皇后,身子不自觉地僵了一下,那股疏离感,几乎化为实质。

    “江充!”刘彻猛地一拍桌案,额上青筋暴起,“好大的狗胆!竟敢构陷朕的太子!”

    “来人!给朕把这奸贼拖进来!”

    殿内早已没了半分和睦,亲近的族人们个个噤若寒蝉,悄悄将手从桌案上收回,恨不得当场消失。

    “陛下!陛下!臣冤枉啊!冤枉啊!”

    “闭嘴!”刘彻的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朕当年就该听了赵王的话,将你这奸贼碎尸万段!”

    他死死地盯着江充,一字一顿地吼道:

    “来人!给朕砍了他的手脚!”

    天幕上每多一句,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

    自负一生的天子,绝不容许自己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他要挽回颜面!必须挽回!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宫殿,浓重的血腥气瞬间弥漫开来,冲散了佳肴的香气。

    宫人们手脚麻利地将染血的地毯和桌案撤下,可那股味道却钻进了每个人的鼻子里,挥之不去。

    ““说!谁指使你的?!”刘彻一步步走下台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那个血肉模糊的人彘:

    “朕不信你这等小人,背后会没有其他人参与!”

    江充被砍去四肢,疼得浑身抽搐,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被甲士揪着头发,被迫仰起脸。

    皇帝的脸在愤怒下扭曲,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没有半点人的情绪。皇帝的那道眼神更是直看得他通体冰冷。

    我?

    我一个小人敢这么做,背后是谁,你心里没点数吗?

    “啊……呜……”

    江充张嘴想笑,想骂,一口腥甜的鲜血却猛地从喉咙里喷涌而出,皇帝那恐怖的气势压得他喘不过气,剧痛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头一歪,昏死过去。

    “啪!”

    刘彻愤怒地一脚踹翻旁边的铜鹤香炉,他恨不得现在就将江充千刀万剐,可理智告诉他不能!

    “拖下去!给朕用最好的药吊着他的命!”

    “给朕敲开他的狗嘴!案子没有查个水落石出前朕不准他死,他就不能死!”

    大殿内再度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安静。

    大殿内再次恢复了安静,场面也被宫人收拾干净,可那股血腥气却依旧幽幽的盘旋在每个人的鼻息间,怎么都挥散不掉。

    刘彻深呼吸了几口气,平复心情,扭头挤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轻轻拉起卫子夫的手:

    “子夫,你放心,有朕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据儿。”

    卫子夫没有抽回手,任他握着,只是微微垂下眼帘,一言不发。

    殿内的众人各怀心事,只有馆陶长公主,一副置之事外的模样,在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

    「征和二年七月壬午。

    我的两个亲胞姐姐诸邑公主、阳石公主已被株连全族,我的表弟卫伉也被诛杀。

    我那早逝的长姊卫长公主唯一在世的血脉曹宗,也被牵连其中。

    我的亲人、我的幕僚、与我亲近的大臣们都被笼罩在死亡的阴影里。

    而巫蛊之祸,还在持续。

    少傅石德劝我起兵。

    他指天泣血道:陛下在甘泉宫病重,奸臣恐行赵高之事,太子若不举兵除佞,必成扶苏!」

    「我犹豫不决,母亲此时却佩剑而来。」

    嬴政:“......”

    寡人受不了了,大汉四百年的国祚要是每遇到一次这种事儿,是不是都要把他大秦拉出来鞭尸一次?!

    呼~!

    “把赵高那个狗贼给朕拖上来!”

    “陛下,赵高才刚被拖下去治疗伤势,怕......”

    “啪!”

    嬴政怒目圆睁,一双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样,“那你说,朕这满腔的怒火该怎么办?!”

    小内侍瑟瑟发抖,不敢回答。

    应了就是反驳皇帝之前的话,不应就是在反驳现在的话。

    大秦第一妙手,随殿太医夏无疾站了出来,微笑道:

    “陛下,老臣从医多年,研究了一个方子,必能包您爽的同时,还能吊着赵高一口气!”

    始皇帝眸子瞬间发亮。

    不愧是当年能帮朕挡荆轲的人!

    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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