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初含着高雅的笑容，如玉的脸上对白氏的求情半分动容都没有，“白夫人我已经提出过要求，治病解毒都可以，我也不要权势或者富贵。白娘子的飞天和白丞相的肺痨都是世间极难治好的，他们两人的时间也都不多了，我一人精力有限，所以就算有心要救两人，这能力也是有限。”
纳兰初并没有将他对白家的怨愤摆在脸上，而是直接说他能力有限，没有精力同时救两个人。
白素文眼中掠过些许幽光，纳兰初对唐筱婉这个贱人真是情根深种。
与安王勾结，更是直接亲自动手害死了先皇，这样的罪名，就是他治好了白家人，皇上也不会放过他。
他不为自已求情，也不要求见皇上，目的就是要离间白家的人，让白家四分五裂，家破人亡！
白氏想要祈求的话也被纳兰初堵了回去，人家表示了不是不愿意救，而是没时间同时救两人！
就算她质疑又如何，人家就是要救一个人！
“纳兰神医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吗？”白氏含着期待和痛苦，白素年和她夫君，无论选谁对白家来说是个重大的打击。
她虽有心要选择夫君去救，但是当今圣上对白素年情根深种，华琅也是二品大将，若是真的选择了救夫君而放弃了白素年，这两人对白家都会含恨，甚至对立。
华琅就算有权势，却还只是臣，但另一位却是九五之尊的皇上啊！
白氏泪流满面，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纳兰初摇头，“很抱歉，就是救一人，我都未必有十分把握救的活。我也是人，被百姓送了神医名号，也多半是夸大其词，能治病，却不能治命。”
白氏咬唇含泪看着白素文，眼中的哀求之色让人动容。
白素文转过脸，“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强逼纳兰神医做你自已做不到的事情。就请你为我妹妹费心解毒吧！”
白氏身影一震，泪水模糊中紧紧地咬唇，口中尝到了血腥的味道也不自知。
这是命，不是其他的东西，让了也就让了！
这是命啊！
他有谋略！有才华！更有皇上共患难的情义！
这些外在的因素都能让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他却要为他妹妹放弃吗？
他想过她吗？她是他的妻子啊！连一丝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吗？就这么决绝地替所有人选择了！
“纳兰神医！我想问问，我夫君和素年这两个人你对他们谁的情况更有把握一些？”
纳兰初眸子一闪，说道：“飞天之毒比较难办，我只有五分把握能解！而白丞相的病情，若是配合的好，我有六分的把握！”
白氏心中一喜，夫君比素年的把握要大一些，任谁也会觉得把机会让给治愈几率更大一点的人吧？
“如果纳兰神医能治好我妹妹，我必能让纳兰神医如愿以偿。”白素文仿佛没有听到白氏的话，重视的依旧是对方能不能治好他妹妹。
“素文！”白氏从齿缝里挤出来两个字，“你就不能多考虑一下？父亲！难道您也同意这么做吗？”
白一鸣脸上两难，儿子和女儿对他来说都是重要的，可眼前这个纳兰初对白家抱着最深的敌意，他的态度断绝了白家威胁利诱的路，人家只能救一个，若是逼他，他或许一个都救不了。
“父亲！夫君也是你儿子，你唯一的儿子！你平日里对素年怎么看重怎么爱护，我都可以不管，可是现在你若偏心素年，素文的命就没有了啊！天佑还那么小，都还不会说话！你忍心让他小小年纪就失去父亲吗？”白氏忍不住哭喊道。
纳兰初冷眼旁观，嘴角含着戏谑的微笑，他就是要让白家大乱，家破人亡，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筱婉是怎么死的，他又是怎么从白家出去的！
若是帝御天没找到他也就罢了，这些人死了也就死了！算他们走远！
可现在他被找来了，救他们？
纳兰初心中冷笑，在他知道吃了心爱女人的皮肉时，他的心里就已经扭曲了，最好的报复不是杀了对方，而是看着对方生不如死！
“我意已决。”白素文对白氏的话很不喜，但想到她也是为了他，也就没有多说，示意丫鬟将白氏扶下去。
白氏不管再不愿，也不敢当面要求将这个活命的机会让给白素文。
只有一步三回头地恳求哀伤的望着白一鸣。
这儿子和女儿的命若是放在其他人家里，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就像白氏的父亲从小拿白氏当儿子养，更奢望她能以女儿身去考状元！
白氏受了影响，也自是认为儿子比女儿重要。所以白家的这个选择在她看来是极其不公平的。
她看到公公避开了她的目光，心中冰凉。
她甚至怀疑，难道白素文不是公公的亲生的儿子？
否则怎么会有人宁愿牺牲儿子也不去救女儿？
怎么有人宁愿放弃自已的性命，而去救妹妹？
白氏两眼空洞地被带了出去，她浑身无力，被丫鬟搀扶着回了屋。
不知道想了多久，白氏擦干眼泪，东西也没收拾，带着身边两个丫鬟直接出了府。
白素文接到消息时，“你确定是少夫人是去了娘家？”
“小的亲眼看少夫人走的方向是秦家的方向。”下人如实道。
“你下去吧！”
“你也别怪她，她有那种想法是应该的，你不能指望她和你一样对素年。”白一鸣叹息的说道。
这件事他之所以默认素文的做法，也是源自于素年说过的前生。
前生他和素文都是死于非命，根本就没有现在的一切。
他们家的命运是素年用悲惨的前生经历改变的，素年为家里做的太多了。
他们不愿，也不能让素年在今生也得不到一个圆满的结局。
“我会和她好好说说的。”
没多久，秦老爷子就来了白家。
对于女儿所说，秦老爷子也感觉不可思议，怎么在白家女儿就这么金贵？儿子就是个草？
“亲家！听说素文的病有治愈的可能，可你们却放弃了？”秦老爷子本对这个亲家对这个女婿很满意，唯一不足的就是女婿的身体。
“亲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白一鸣知道这件事在对方眼里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可原因他们又不能说。
“我们家有今日，素年功不可没，所以白家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素年。就是穆儿进白家也是素年一手促成，没有她，我早在数年前就已经病死，更不可能成亲生子，考科举中状元。现在如果有生的机会，这个机会我愿意给妹妹。”白素文坚定地不容置疑的告诉他的岳父秦老爷子他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