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未变,芝加哥奥黑尔国际机场的一间贵宾室内。
“法师父,真是抱歉,让您受到这么大的影响!”安东尼羞愧地说道。要没有他的提议,恐怕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不过,羞愧归羞愧,安东尼的眼睛里,还是难以掩饰对法自然的好奇:“不管是受到电磁辐射、核辐射,亦或者是中了剧毒,难道不应该是身体受损而表现出虚弱的病态吗?怎么会只是在相貌上变苍老而已呢?!”
法自然受不住安东尼的挽留,在接受核磁共振检查之后,表现出的虚弱,也让他无法拒绝对方的好意,遂在医院里休息了一下午。不过,晚上便回到了酒店。所以,安东尼只见到了法自然的受到影响的正常反应,却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变苍老的过程!
“穆勒先生,你不必愧疚,毕竟这是我自愿的。而且,我本人对这种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法自然笑着安慰道。他现在的精气神可比昨天好了很多!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减少了一些!只是,满头的银发依旧!
“哦哦,法师父,您若有时间还来芝加哥的话,可一定要通知我呀。”安东尼搓着手笑道。受到法自然的情绪感染,他的心情也没有了刚来时那般惶恐不安!
“干什么?叔叔,您还想把我师父当小白鼠来做试验?!”一瞬间反应过来,穆勒不依地大声嚷道。他对安东尼叔叔的性格了解的最清楚不过了:“我叔叔绝对是一个科学狂人!”
“呃,”自己也没想干什么呢,自家侄子便第一个站出来拆台了,安东尼尴尬解释道:“怎么能呢?你想多了,想多了。”
“哼!”穆勒气呼呼道。他这脸上的表情想表达的意思可是清清楚楚:“鬼才信!”
安东尼欲伸手轻拍托马斯的肩膀,以安抚对方放心,没想到却被后者躲了开去!而更让他心虚的,是所有人的目光,好似都不友善起来!
“呃,”安东尼更尴尬了!
此时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个,那个,”支吾了半天,安东尼忙找话来缓解这难堪:“对了,对了!法师父,我想起来一件事!”
“关于我的核磁共振片子的事情?”法自然笑着问道。
“呃?您怎么知道?!”安东尼内心恐惧地问道。本来这件事,他还不想说。刚才为了打破自己尴尬的处境,才脑子一抽,脱口而出!
只不过,一说出口,安东尼就后悔了!只要一想起来那个人的阴险狡诈的脸,他的后脊梁骨便好似被阴风吹过一般,阵阵发凉!于是,借着这股子凉意,使自己从尴尬不知所措的情绪中,冷静下来,然后,心思电转之间,开始思考该用其他什么事情来搪塞它!
可谁知,法自然好像知道了!
“原本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法自然微笑依旧道。
“啊?!”安东尼惊呼出声。只见他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一般,直愣愣盯着法自然!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放心,我不会责怪你的。”法自然收敛笑容,表情转为严肃。
“哦哦!”安东尼忙点头道。浑身汗如雨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达纳惊讶地看着这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没头没脑的话。然后,就是生平第一次看到,什么叫“如释重负”!
没错,这可不止是达纳他一个人的心理感受!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如此!
在此之前,他们谁都没有这么真正地,这么直观地,这么具体地,从一个人身上,看到“如释重负”!
没错,就是看到!用眼睛!
“法师父,我并不是有意要把资料都交给他们的!”再次手足无措起来,安东尼神色紧张地解释道。只是他的眼睛里透着一丝狡狯!
“是么?”法自然又恢复了微笑。他发现,这家伙还真爱演!
“真的,真的!”法自然的眼神好似能够洞穿他的心思一般,安东尼声音立刻打颤:“我也是被逼无奈嘛,他们以威胁我的家人做条件,哎,我只能就范!”
“嗯。”法自然轻哼道。
不敢看法自然的眼睛,微微低头的安东尼忙伸手一抹额头的汗水。他这是要遮挡和对方眼睛接触的机会!
“不不不!”可当安东尼的耳朵里清晰地传来法自然这一声轻哼之时,腿又不听使唤地开始颤了:“我实话实说,实话实说!”
“不用。”法自然适可而止,说道:“其实,即便他们把资料拿走,也分析不出所以然来的。”
“哦哦!”精疲力竭的安东尼一屁股坐到地上,同时,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呼~”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子事情呀?!”众人可真是被彻底整懵了!
——
旧金山金融区,希尔顿酒店,三层的一处会议厅,上午九点。
“我还是搞不明白,你昨天跟那个谁,穆勒的亲叔叔,聊的是什么!”知道法自然的身体状况不好,法泰然昨晚到了旧金山也不敢多磨他。可是,昨天下午,在芝加哥奥黑尔国际机场发生的一幕,却真的是困扰了他一晚上!
法泰然真熬不住了!
法自然不说,别人是不敢问的!只是,不敢问不代表不想问!
不过,法泰然毕竟是跟别人不一样!只听他一说出口,其他人就像嗅到了腥味的饿狼,立刻围了过来!
“哎,好吧。”法自然苦笑着长叹一声。
他本来并没打算给众人解释昨天发生的事情的原委。不过,察觉到所有人都无心推手,且“看”到他们脑袋里都是这相同的疑问,来回反复地盘旋着!法自然就明白,满足大家的好奇心是有多必要了!
“其实很简单。穆勒的叔叔,把我在他们医院里做过的所有检查的结果,都给了某个要针对我的神秘组织。”
“啊?!”除了达纳,其他人都是明显地一愣!
“我叔叔不会的!”穆勒心中惊讶道。乍一听到这件事情,他的脑袋里似乎是钻进了上万只蜜蜂,开始剧烈嗡嗡响了!
“哎,穆勒,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不必自责。”微笑安慰着穆勒,法自然继续道:“你昨天不是有想过吗?你叔叔是科学狂人。”
“嗯?”
“能且愿为科学献身的人,一般都对道德有一套自己的理解,一套不太受世俗观约束的理解。所以,你叔叔的行为,其实也不算什么。他的本意,并没有要加害我的意思,而只是想要从对方那里获得他想要的其他东西,以自己手里所拥有的资料做交换。”
“那也不应该呀!”戴伟明气愤道。他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穆勒因为他这句话,不仅是脸,连眼睛都跟着变红了!
“阿明!”陈金鹏瞪了一眼戴伟明,喝阻道。他也是昨晚刚到,过来与大家汇合的。而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憋不住话的戴伟明早就跟他添油加醋地描述了好几遍了!
“咦?为什么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呀?”马麟根本就没想戴伟明这话会给穆勒造成多大的心理负担。只是在思考着自己心中的疑问的他不由得问道:“可是,可是,师父,您是怎么知道对方的想法的呢?!”
“是啊,是啊!”
经马麟这一问,众人也立刻感觉到了哪里不对!
昨天的事件,亲历者都明白,安东尼虽然稍后有交待,可那似乎都是以法自然完全知道整件事为前提的!
而穆勒明显比其他人更吃惊!
“因为我能看到。”法自然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