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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余波

糟糕!Lancer突然发现自己很有可能犯了一个错误,这让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明知道对方是Ruler,他居然还这么自动送上门,要知道目前他并不打算以Saber组为目标。况且——他斜睨了下远坂凛,如果自己向格兰尼动手,只怕Master绝对不会原谅他。

    想到这,Lancer不经叹了口气。明明看起来是个成熟可靠的魔术师,做事情却还是那么感性,难道这就是女人的通病?“凛——”他的话一下子顿住,面色不善地看着瞬间出现在远坂凛身后的Ruler。

    虽然格兰尼的目标是Ruler,并且庞大的魔力几乎实质化,但是以人类之躯,依旧无法跟上Servant的行动。而专注于和Rider战斗的迪卢木多,却是最先发现Ruler动作的。再一次架开Rider的长剑,迪卢木多一下子拉住格兰尼后退,和Rider拉开距离。

    看来要一次对付两名Servant,麻烦了。不过他担心的并不是自己,不是他托大,即使Rider和Lancer联手,他也有信心抵挡。只是——他愣住,低头看着握住自己手腕的柔荑。

    “没有关系,你放心战斗。”突然刮起的大风吹乱了格兰尼亚麻色的长发,令迪卢木多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这样的话语却让他安心,他信任她。

    Rider也注意到了Ruler不同寻常的动作,停下攻击,皱眉看着。

    “身为英雄,居然使出这种胁迫人类的卑鄙手段。”Lancer的眼中充满厌恶,“看来我高估你了。”

    Ruler的声线带着特有的清冷,异常平静。“英雄的荣耀,于我是完全多余的东西。”她将手搭在远坂凛肩上,能感受到对方僵硬的躯体。“况且如果我直接使用令咒,你并无抵抗能力。不过随便你怎么想,今天到此为止。”她打了个指响,结界在瞬间消散,迅速离开,毫不介意地把后背露给众人。

    远坂凛却有些怔忪地看着Ruler消失的方向。“Lancer,快点回去!”她突然下了命令,没理会Lancer错愕的眼神,“快点,我有些担心樱。”刚才一瞬间,她似乎在Ruler身上感受到了樱的气息。

    抓了抓头发,Lancer还是顺从地带着远坂凛飞速往卫宫宅奔去。

    “既然这样,我也没有继续战斗下去的必要。”Rider一边说着,一边收起长剑,腾出手抱起昏迷的奥斯卡。“Saber,你确实是一个令人尊敬的对手。”Rider发出这样的感慨,似乎意有所指。“希望不要因为Master的死亡,而让彼此的旅行终结。”他说完,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带着奥斯卡离开了。

    手臂被紧紧抓住,指甲甚至都嵌入了他的肌肉,迪卢木多在瞬间抱住几乎跪倒在地的格兰尼。温热黏稠的感觉,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已经被鲜血浸透。

    “格兰尼——醒醒!格兰尼!”

    好像有声音从遥远的地方呼唤自己,格兰尼在朦胧中睁开了眼睛。已经回到自己家了啊。熟悉的面孔,那双迷人的暗金色眼睛中却满是痛苦与惶恐。

    原来我又让你伤心了。她在心中叹息着,努力抬起左手,想帮他捋顺凌乱的黑发,最终却只是轻轻拂过他额前的发丝。真是的,好歹拽一下呆毛也行吧。她牵了牵嘴角,却始终无法露出笑容。

    似乎是因为面前的是最让她安心的人,格兰尼的身心都放松下来,几乎再次陷入昏睡之中。她知道刚才自己的身体一定惨不忍睹,不是被别的魔术师或是Servant伤害,而是来自于黑影。

    “太好了!”迪卢木多恨不得一下子抱住她,但是想到刚才处理伤口时看到的惨状,他克制住了自己,只是握着她的左手亲吻着。整个右臂蔓延至右半边躯干几乎没有完好的皮肤,肌肉与血管暴露在空气中,鲜血肆意地流淌出来。

    “……对不起,吓到你了。”格兰尼低低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自家Servant错愕的目光中借着他的手毫无痛苦地坐起身,没有血色的脸颊也重新焕发出神采。然后,她自己解开了右臂上缠绕着的绷带,肌肤光洁如玉,刚刚看到的重伤惨状就好像幻觉似的。

    “格兰尼,这到底——”迪卢木多皱起眉头问道。

    “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太久没有调动如此庞大的魔力,身体有些受不了……毕竟,只是灵魂寄居的身体。”格兰尼一边冲着诧异的Servant微笑,一边在心中默默向对自己无比信任的骑士说谎而道歉。

    对她的身体造成伤害的是黑影,治愈她的也是黑影。但是这一点,她不能告诉他。唔——她低下头看看自己,又抬起头看看自家Servant。

    看着格兰尼有些呆愣的目光,迪卢木多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砰——一个枕头直接砸在他脸上,格兰尼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啊啊啊,迪尔,是你帮我包扎的的吧,是吧!”她恶狠狠地揪着对方额前的呆毛,“老实交代!”然后一脸“你要是敢否认我就用令咒教训你”的表情,羞红的脸色却出卖了她的慌乱。

    不过正直的骑士从来没考虑过撒谎这种事情,很从容地点了点头。“那种情况,根本不可能有其他选择。所以如果你觉得我冒犯了你,那就惩罚我吧。”他毫不作伪地看着自家Master,脸上却是舒心温柔的笑容。

    “你这个坏蛋!”格兰尼将自己蒙到被子里,才不要看到他。

    好笑地拍了拍被子里拱起来的一团,迪卢木多温柔的声音继续说道:“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说完,起身离开房间。

    房门关上的一刹那,迪卢木多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双眉微敛。格兰尼,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回到卫宫宅的远坂凛,看着沉睡的间桐樱,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似乎是因为她的触碰,樱不舒服地动了动,翻过身继续睡。

    “看来是我多心了。”凛舒出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关好门,和Lancer说着什么,似乎在为自己的多疑感到好笑。

    门外的声音渐行渐远,最终消失,间桐樱睁开眼,有些呆怔地盯着窗户。“Ruler,其实你不想杀任何人的,对吗?”她小声地问着。

    没有回答,不知是不在房内还是故意无视,她只知道自己的魔力依然被在某处的Ruler切实地吸收着。

    她叹了口气,身体的疲惫让她再度昏昏沉沉地睡去。

    “呐,满意了?”依旧那个树梢,Archer坐在Ruler身旁,晃着小短腿,舔着冰淇淋。

    拿着和Archer一模一样的冰淇淋,Ruler正眯着眼睛品尝。“谢谢你请我吃这个。”似乎成为英灵后从来没有谁请她吃过这种平常的食物吧。

    Archer晃了晃脑袋:“钱是卫宫士郎付的。”他想到刚才让士郎买两个冰淇淋,要分给自己的同伴时,士郎那奇怪的表情,不禁笑出了声。让那个家伙这么困惑,还真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其实那家伙挺好相处的,下次让他多准备些食物吧。看着Ruler享受的表情,Archer不禁这么想着。

    Ruler瞥了他一眼:“都不知道你现在究竟是小孩子还是成年体,怎么看恶趣味都是打小养成的。”不过,这个被称作冰淇淋的东西还真是蛮好吃的。

    “说到恶趣味,你也差不多吧。”Archer不甚在意地耸耸肩,“那场战斗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呢?只是为了确认Saber和Rider的实力?怎么看都是多余的。”说着指了指对方的嘴角。

    粉舌舔掉嘴角边沾上的冰淇淋,Ruler只是说着:“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如果不能释放出黑影,那么一切于她毫无意义。

    “所以说,你其实也是个别扭的家伙。”Archer挑挑眉,“明明想帮助她,却用这种招人恨的方式,说起来她还用掉了一枚令咒。”

    “啊,令咒那种东西我不也用了么。”Ruler一副毫不可惜的表情,“早点用掉也好。”不然最终不知道她会用令咒作出怎样的决断。

    “那Rider的Master是什么情况?我听说一直是昏睡状态。”

    “三天他就能恢复,或许那个时候圣杯战争已经结束了。”

    “你说他是不安定的因素?”Archer有些奇怪,“虽然作为魔术师的能力不错,不过他可没有抵抗Servant的能力。”

    Ruler沉默着,许久才说道:“或许是我魔怔了。”

    即使名字相同又如何,那个人……她闭上眼,心中满是苦涩。那个人,也为了她付出了一切。他们全都为了她啊……

    她转过头,看着Archer若有所思的目光,淡淡地问道:“你对自己的父母还有印象么?”

    Archer愣了下,摇了摇头。

    “我啊,在很小的时候就和父母分开了。”Ruler自顾自说着,“有一个人,却代替他们,经常来看我。或许有他陪伴的日子,是我离开父母后最幸福的时光。”她的笑容落寞空洞。“知道吗,我曾经想过成年后嫁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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