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那道身影几个跳跃,身影已是近在眼前。
众人看清,那人赤裸上身,浑身通红,如浴血一般。长发风中狂舞,眼神猩红一片,几乎看不出半点清明。
“苏......苏大哥,你认识这人......他...他认识你吗?”陈涵柳看那状若疯魔的样子,结结巴巴的开口:
“不,我的意思是......他的状态是不是有些不对......”
“等等......他是不是朝......朝我瞅过来了。”陈涵柳看着那充满煞气的眼神,欲哭无泪。
吼!
那人如兽怒吼一声,猛的蹬地,朝众人飞来。其五指所拿方向,正是陈涵柳!
轰!
正当她陷入绝望之际,苏行闪身到两女身前。右臂猛的向前一推,与那人的右掌撞在一起。
苏行在空中倒退数步,砸入和光莲中,被姜望离堪堪接住,还又往后倒飞数米才稳住身形。
而那道身影,更是如同一发炮弹一般,猛地从空中砸落到地上。
“苏兄,你没事吧。”姜望离脸上有些泛红,刚刚她担忧苏行出事。想接住对方,却没想到那股力量太大。导致苏行直接撞入她的怀中,难免有一些接触。
“无妨。”苏行自然也感受到一些柔软,但此时却不是想这些之时。
他向前弛飞数米,向下看去,地上烟尘渐渐散去,只显出一个大坑。而刚刚那人身形却已漂浮在半空。却未再向众人杀来。
他的神色很奇怪,似乎很焦急,想说些什么,却又一副混乱的样子,发出些嗬嗬的声音。
“他也是紫玉宗弟子吗?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姜望离似乎已忘了刚才之事,驭使着和光莲同陈涵柳来到苏行身后,不敢靠的太近。
苏行仔细凝视对方,试探着开口:
“你还记得我吗?吴三山。”
对方染血的眸子中似乎有什么情绪滚动,但仍只是发出一些模糊的音节。苏行想了想,便又开口:
“谢温远呢?”
这三个字如同有某种魔力,吴三山身躯微微一震。眼神中闪过几缕清明,指着一个方向,艰难的说道:
“他在前方,小五被......捉了......”
说到最后两个字,他的眼神又渐渐填满血色,浑身仿若燃烧。
苏行眉头微皱,那所指的方向正与路消失的方向一致。
“带我们过去!”
“不!”吴三山神智依旧混乱,却仍坚持一件事:
“他把小五带到这个方向!我感受到了.....他的气息!”
见无法将其劝下,苏行直接来到其身前,运转汤。
如同大日升空,驱走冰冷。温暖的生命力落入吴三山的全身,他眼神顿时清明不少。同时浑身的通红之色也渐渐在退去。原本几丈外众人便能感受到的阵阵高温,也随之降低。
苏行面色微变:
“这是......燃血禁术?”
吴三山的神智渐渐恢复正常,脸色却陡然苍白了许多。他已经明白是苏行救下了他,摇摇头:
“不,这是我修行的功法......《怒烬天》,只不过......只不过我催动的太过了......”
苏行微微摇头,这哪里是催动的太过。以刚刚那个趋势,再过数个时辰,恐怕便会将其精血燃尽,化为飞灰。
但他也知道不是谈这个时候,开口道:
“我们便是从这个方向追索一名真子过来,并未见到王行五踪迹。”
王行五,便是吴三山口中的小五。据说其兄弟四人皆是由演武堂堂主从小选伴在谢温远身边一起长大,五人亲如兄弟,在宗中颇有名声。
“怎么会?”吴三山苍白的脸色闪过一抹不正常的血色,他猛地挣脱了苏行的治疗。急切的说道:
“大哥被真子设计困入地气之中,其趁我们松懈之际,重伤二哥。我和小五急着报仇,却又被其借地气逃脱。最后还将小五掳走。
我能感受到这个方向,有那名真子的气息!”
其说话间,皮肤又有渐渐变红之势,一股股高温从其体表扩出。
其语气肯定无比,甚至带着一丝执拗,显然还是被那《怒烬天》影响,无法轻易被说服。
‘怎么办?’姜望离用眼神朝苏行示意。
苏行思考一会,忽然问出一个问题:
“你们所追杀的真子,其‘真名’是什么?”
吴三山耐着焦躁,咬牙吐出一个字:
“路!”
场面忽然沉默下来。
这沉默,让原本躁动不安的吴三山也感到异样,意识清醒了不少。
“不好。”苏行猛然开口:
“快带我去找谢温远,他们可能有危险。”
“你说什么?!”再次听到谢温远的名字,吴三山显然猛烈动摇起来。
“我们所追踪真子的那名真子,其自称......同样为路!”苏行盯着他的眼睛: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有两位‘路’。其中一位刚刚带着我们绕圈子,实际上已经提前杀到你们的地方。”
吴三山猛然色变,眼中挣扎痛苦之色一闪而过,而后猛地转身向来时的地方飞去。
......
“我怎么有点乱?苏兄的意思是,有两个叫‘路’的真子?”
和光莲中,陈涵柳显然还未想明白,低声嘀咕。
姜望离一边维持和光莲的运转,这法器她和陈涵柳共同全力驱动,这才勉强跟上几人的速度。
听罢,她仔细想了想,轻声解释道:
“我猜我们所追踪的那位真子,应该是隐藏了自己的速度。”
“怎么说?”陈涵柳眼睛一亮,把耳朵凑了过来。
“他应该是借前面几次分身,摸清了我们的脚程。而后特意留下一道道逐渐浓郁的玄葵痕迹,让我们以为我们快要接近他了。
但实际上,他已经提前加入到吴三山他们的战场了。”
说着,她眼神微微一暗,低声自责起来:
“都是我拖累了你们的速度,不然若苏兄能爆发全速,这些小伎俩将不攻自破。”
陈涵柳连忙宽慰几句,同时自己的脸上也有些烧的慌。因为她虽然也是筑基,但脚程显然也没快到哪去。
“这两名真子都自称‘路’,恐怕是故意如此。看来他们早有计划,我们得更加小心了。”陈涵柳最后说道。
姜望离很快将这些情绪掩藏心底,却有些担忧的说道:
“此言有理。但我就怕......”
“就怕什么?”陈涵柳有些不解的问道。
“就怕会不会......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