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若曹震真的这么做了,不仅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恐怕还会牵连到整个军队。
于是,徐司马苦口婆心地劝道:“侯爷,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此事关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不如我们先派人将这里的情况上报朝廷,等待陛下和兵部的旨意,再做定夺。
这样一来,既不会违背朝廷的法度,也能确保我们的行动名正言顺。”
然而,就在徐司马刚刚张开嘴巴,准备说话的时候,他的话语却被曹震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徐副将,不必多言!”曹震一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本官已有定夺,你率领两千人留守重庆,以防那些心怀不轨之徒趁虚而入。
至于剩下的人马,则由本官亲自统率,前往湖广与朝廷的平叛大军会合。”
徐司马闻言,心中一沉。
他原本还有许多话想要说,比如关于此次行动的战略部署、后勤保障等等,但此刻却都被曹震的这一句话给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眼看着景川侯曹震转身离去,他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官道的尽头,徐司马的脸色也变得愈发黯淡无光。
他无奈地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瞿家这两个毛头小子啊,这一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此时的重庆城内,阳光虽然已经洒下,但初春的天气依然有些微凉。
江面上,一团薄薄的雾气缓缓升起,仿佛给整个城市都蒙上了一层轻纱,让人感觉有些朦胧和迷离。
清晨,江面上缓缓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宛如轻纱般笼罩着整座山城,给人一种闷热而压抑的感觉。
早市口处,街道上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人们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就在这喧闹的氛围中,一支来自福建的水师队伍如疾风般匆匆而来,又似闪电般匆匆离去。
除了城头上那一面崭新而独特的日月旗,这支所谓的“叛军”似乎并未在这座城市中留下丝毫痕迹。
挑夫们光着脚丫,肩上挑着装满井盐、鱼和布匹的竹篮,在青石台阶上艰难地行走着。
他们来回穿梭,往返不停,仿佛永不停歇。
而在这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以及附近巡逻的士兵们,似乎都没有注意到那个蹲在竹器摊位前的灰衣汉子。
他头戴斗笠,将帽檐压得很低,让人难以看清他的面容。
只见他用那双粗糙的老手,布满老茧的手掌,不停地揉搓着两根篾条,仿佛在制作着什么精巧的竹器。
他的眼角余光就像被磁石吸引一般,始终紧紧地盯着街巷口,仿佛那里隐藏着什么重要的人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一顶青呢轿子如幽灵般缓缓地靠近了。
灰衣汉子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瞬间锁定在了那顶轿子上,他的眼神越发凌厉,似乎要穿透轿帘,看清里面的人。
突然,一阵喧闹声传来,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参将大人出巡,闲杂人等统统回避!”
只见四名亲兵徒步走在最前面,他们手中挥舞着鞭子,气势汹汹地驱赶着大街上的百姓。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人们纷纷避让,生怕被鞭子抽到。
青呢小轿在亲兵的簇拥下,缓缓前行。
轿帘被轻轻掀起,露出了徐司马那张黢黑的脸,他的脸上布满了愁容,仿佛被千斤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
说句实话,对于这样一次普通的出巡,徐司马其实并不想搞得如此声势浩大。
然而,这几个亲兵却并非他的属下,而是曹震特意派来监视他的。
原因无他,只因为徐司马最近接二连三地替瞿家父子说好话,这让曹震对他的信任荡然无存。
以曹震那睚眦必报的小心眼,他自然是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这个“背叛”了自己的副将。
毕竟,对于曹震来说,背叛就如同是对他个人尊严的一种践踏,他绝对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如果城内因为这件事情而闹出的动静越大,那么将来在朝堂之上,弹劾徐司马的言官恐怕就会越多。
这无疑会给徐司马带来巨大的压力和麻烦,而这也正是曹震所期望看到的结果。
就在这时,只见曹震的一名亲兵突然翻身下马,动作迅猛如虎。
他飞起一脚,狠狠地踢翻了前方挡路的蔬菜摊。
顿时,满筐的青笋像是被惊扰的蜂群一般,四处滚落,有的甚至直接滚落到了石阶下面。
而在这混乱之中,前方的一名亲兵一个不小心,竟然踩在了一棵新鲜脆嫩的竹笋上。
只听得“咔嚓”一声,竹笋应声而断,那名亲兵的脚下也因为这突然的变故而失去了平衡,止不住地往前一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一瞬间,那个一直被众人忽视的灰衣汉子却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行动起来。
他大步流星,仿佛脚下生风一般,一个鹞子翻身,高高跃起,如同一只矫健的飞燕,轻盈地越过了挡在前方的几名亲兵。
眨眼之间,灰衣汉子便已经稳稳地落在了轿辕之上。
而那四名负责抬轿的轿夫见状,不由得大吃一惊,他们连忙放下了轿子,刚想伸手往腰间一掏,似乎是想要掏出什么武器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只听得几声闷哼,几名轿夫尚未将腰间的腰刀完全拔出,眨眼之间,便已被那灰衣汉子如鬼魅般迅速地一一击倒在地。
坐在轿子内的徐司马,耳听外面传来的异动,心知情况不妙,他的反应快如闪电,毫不犹豫地反手抽出藏在座位下方的雁翎刀。
与此同时,那灰衣汉子也毫不迟疑地抽出系在腰间的软剑,只见他手腕一抖,软剑如灵蛇出洞般直直地挑开了轿帘。
徐司马见状,心中一惊,急忙举起手中的雁翎刀,朝着那突然闯入的灰衣汉子狠狠地劈去。
然而,那灰衣汉子身形一闪,轻松地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击,同时手中的软剑如蜻蜓点水般在徐司马的刀身上轻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