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劫雷渊第三层入口通道内。
狂暴的湮魂黑雷,如同亿万条咆哮的墨龙,疯狂撕扯、冲击着一切。
足以瞬间湮灭圣境巅峰神魂的毁灭之力,在靠近张远周身丈许之地时,却如同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坚韧无比的归源壁垒。
狂暴的能量流被强行扭曲、抚平,甚至一丝丝精纯的湮魂之力,被那层壁垒悄然吸收、转化。
张远步履从容,青衫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纹丝不动。
他内视己身,空间法则掌控力显著提升。
经历第二层核心漩涡的极限淬炼,他对混乱狂暴的空间之力,有了更深层次的领悟与驾驭。
神念微动,周围那些足以切割法则的空间雷刃,便如同温顺的游鱼,在他意念引导下悄然分流。
他对空间裂缝的感知,和规避能力达到前所未有的境地。
这为深入更凶险的层域,提供了强大保障。
不但法则领悟精深,他的帝躯也趋近无瑕。
体内最后残余的、源自牧税魔纹的顽固烙印,在空间撕裂雷霆与枯荣寂灭之力的双重绞杀下,已被彻底粉碎、净化、归源。
此刻的帝躯,通体如玉,内外澄澈无垢。
每一寸血肉骨骼,都蕴含着枯荣轮转、寂灭重生的磅礴生机,与坚韧不催的防御力。
原有的帝躯强度,在经受狂暴淬炼后,至少凝实了五成以上!
眉心祖窍深处,那枚烙印着银白雷纹的避雷骨珠,正沉浮于浩瀚的帝魂本源之中,被枯荣寂灭之力温养着。
它散发出温润而古老的气息,内部那丝混沌雷息正与通道尽头传来的、越来越清晰强烈的雷霆本源波动产生着奇妙的、低沉的共鸣。
这共鸣如同黑夜中的灯塔,不仅为他指引着通往混沌雷源最核心的方向,更在他体外形成了一层无形的“畏避”力场。
主动排斥、削弱着湮魂黑雷的侵蚀,为深入核心提供了至关重要的防护。
他目光穿透层层翻涌的湮灭雷光,望向通道的尽头。
那里传来的雷霆气息,古老、原始、狂暴,带着开天辟地般的混沌意志。
混沌雷源的波动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跳,清晰可辨,每一次脉动都引动着整个九劫雷狱的狂暴雷霆为之呼应。
第二层的淬炼,不过是热身。
真正的挑战,最丰厚的收获,在那毁灭与造化并存的终极之地。
混沌雷源的核心。
……
就在张远踏入第三层,雷戟仓惶逃离第二层的同时,在雷狱更深、更核心的区域雷狱第四层,“万雷熔炉”。
此处雷霆已非单纯的能量形态,而是化为粘稠如岩浆、温度足以焚化帝躯的液态雷浆。
一座由某种奇异抗雷金属打造,巨型平台悬浮于雷浆海洋之上。
平台上,一名赤发赤须、周身缠绕着暗紫色毁灭劫雷的魁梧身影正闭目盘坐,汲取雷浆精华。
他是惊霆神将,雷帝麾下核心战将之一,半帝境修为。
忽然,惊霆面前悬浮的一面由纯粹雷光凝聚的镜面,剧烈波动了一下。
镜中,快速闪过几个模糊却令人心悸的残影。
青衫背影,袖袍轻拂,百丈混沌雷柱如泥牛入海般消失无踪,雷戟半跪吐血、惊恐欲绝的脸……
画面虽因第二层狂暴环境干扰而破碎不堪,但那股袖纳乾坤、视半帝如无物的恐怖意蕴,却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入惊霆神将的神魂!
“嗯?!”
惊霆神将猛地睁开双眼,眸中暗紫色雷光爆射,身周的液态雷浆都为之沸腾翻滚。
他死死盯着那迅速黯淡的雷光镜面,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疑。
“第二层?!袖收雷戟的九霄陨雷破?!无声无息?!”
“此等神通……气息却如此陌生……绝非已知的任何一位成名半帝……是谁?!”
这九劫雷渊之中,何时来了这等强者?
他身形一动,站起身来。
雷狱第五层。
“雷煞炼狱”。
这里是上古陨落帝者残魂,与狂暴雷霆结合所化“雷煞”的巢穴,凶险异常。
一道飘忽不定、由无数哀嚎雷霆怨魂凝聚而成的模糊雷影,正游弋于一片由凝固雷霆构成的骨林间。
忽然,它剧烈地扭曲了一下,仿佛接收到了某种来自下层空间裂痕中残留的、带着归墟气息的余波震动。
那波动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令它这雷霆怨魂之体,都感到本能颤栗的至高湮灭意境。
“嘶,第二层有东西……吞掉了……”
“好可怕的……‘空’与‘寂’……”
怨魂雷影发出模糊不清、断断续续的意念波动,充满了忌惮与一丝贪婪的探究。
“陌生……强大猎物……还是灾星……”
……
张远一步踏出,空间转换带来的眩晕感尚未完全消散,一股远比第二层“雷暴漩涡”更纯粹、更阴寒、带着直侵神魂本源的污蚀湮灭之力,便如同亿万根冰冷的毒针,瞬间刺向周身!
眼前景象,已非狂暴的漩涡之海。
这是一片死寂的墨色雷渊。
视野所及,尽是翻涌奔腾的液态黑雷!
它们粘稠如墨玉浆液,却又蕴含着毁灭性的狂暴能量,相互撞击、堆叠,掀起无声却令人心悸的滔天巨浪。
空间在此地,如同被反复蹂躏、濒临破碎的琉璃穹顶。
刺耳的呻吟从虚空中不断传来,一道道纵横交错、深不见底的漆黑裂痕,如同活物般在液态黑雷间时隐时现,疯狂蔓延、滋长、又瞬间被狂暴的能量强行弥合,周而复始。
这正是雷狱第三层。
湮魂黑雷域!
空间濒临解体的炼狱!
张远神念如水银泻地,瞬间铺开,精准地感知着周遭狂暴而混乱的能量流与空间法则。
避雷骨珠沉浮于帝魂本源深处,温润古朴的银白雷纹微微闪烁,在他体外悄然形成一层无形的“畏避”力场。
那些足以瞬间撕裂圣境神魂的液态黑雷,在靠近他周身丈许之地时,便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堤坝。
狂暴的冲击力被巧妙地扭曲、引导、削弱,化作温顺的溪流般滑开,难以侵蚀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