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疏的呼吸滞了一瞬。
那日灵堂外到处都是嵇寒谏的人,这件事自然瞒不过他。
她想起顾晏清的嘱咐,只能避重就轻地答道:“奶奶说,让我跟你好好过日子。”
嵇寒谏看着她,黑眸沉沉。
林见疏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却还是强撑着没有移开视线。
半晌,他没有再追问,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
“那……”他顿了顿,声音比刚才还要哑,“我把户口迁到你名下,好不好?”
林见疏的心顿时闷闷地疼。
奶奶走了,嵇寒谏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是真正意义上的,没有家人了。
嵇家于他而言,是牢笼,是战场,从来不是港湾。
她伸手环住他精瘦的腰,把脸埋进他温热的胸膛。
“好啊。你先睡一觉,我们明天就去迁户口。”
嵇寒谏却低低地叹了口气,带着无奈,“明天周末,户籍所不上班。”
“那就周一。”林见疏仰起头,认真地看着他。
“好。”他哑声应着,重新闭上了眼睛。
林见疏也闭上了眼,跟着一起睡了。
可才过了不到三个小时,她又无奈地睁开了眼。
她现在起夜越发频繁,几乎每晚都要折腾好几次。
她不想吵醒他,可仍旧是刚起身,嵇寒谏就睁开了眼。
他熟练地掀开被子下床,将她打横抱起,走向洗手间。
反复两次后,嵇寒谏的声音里是化不开的心疼。
“老婆,以后我们不生了。”
林见疏笑了笑,侧过头去亲了亲他的下巴。
“我再坚持坚持,很快就能见到宝宝们了。”
她声音里带着期待的甜意,“你说,他们长得会更像谁?”
嵇寒谏却想也不想地说:“希望他们更像你。”
林见疏好奇:“为什么?”
“这样……”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我看着他们,就像永远看着你,我高兴。”
林见疏被逗笑了。
两人就这么抱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聊着未出世的孩子,聊着那些琐碎的日常。
一颗心,在经历了巨大的悲痛和波折后,异常的平和安宁。
大概是这段时间分开了太久,林见疏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他说。
窗外的天色,不知不觉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嵇寒谏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差点忘了,恭喜你,拿下了金塔奖。”
他语气无比骄傲,“我老婆真厉害。”
林见疏弯了弯唇角,“我每学年都要上交一个课题,今年的提前完成了而已。”
她语气轻快地说:“我准备生完孩子休息一段时间,就继续研究新的课题。要是能提前毕业最好,到时候你再好好恭喜我。”
“别太辛苦了。”嵇寒谏收紧了手臂,“这段时间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
林见疏笑着“嗯”了一声。
“该忙的都忙完了,我也可以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了。”
她说着,拿起嵇寒谏的大手,按在了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上。
“而且,我现在终于有资本,去跟嵇家主谈孩子的抚养权了。”
“我想,以我现在的能力和成就,他应该不会再执意跟我抢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