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刘纪派人运送伤员被黑子在半路拦截,最终非但伤员没能送出去,反而更平添了不少累赘。
而今这才过去了不到一天,对方居然敢故技重施?
“刘纪不是个傻子,他一定知晓我对安平的熟悉程度,知晓此事绝对瞒不过我的眼线,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敢这么干就说明有底气……”
李牧摸了摸下巴,思索着此事中可能出现的状况:“要么就是他增设了大量的护卫人员,要么便是有其他依仗……亦或者此事本身就是个陷阱。”
他的大脑飞速旋转,迅速分析着此事。
“他们此行共有多少人?”李牧问道。
“大概在千数人左右,其中伤员便占到六百左右,其他的护送人员数量也和其相差不多。”探子如实回答道:“但这一次的护卫者全都穿着皮甲,看上去比上一次的要精悍许多。”
果然是增加了人手……
李牧揉着眉心。
他倒是不在意探子口中所说的“精悍许多”之语,毕竟就连刘纪手下最精锐的王牌昨日都在和自己的对决中惨败。
而探子说的精悍,只是比昨日的护卫者强一些罢了。
“六百人,还穿着皮甲,看来刘纪这次是铁了心要将这些累赘送走。”李牧起身披上衣衫,用伤员来拖住对方是他的主要计谋之一,绝不能轻易的让刘纪给化解:
“他们走的哪条道?”
“双兜镇和野狼谷的方向。”探子道。
“那他们应该是想要去清水县,这条道……距离大龙山和安平城都有些远呐。”李牧来到地图前,按照探子所说的路线打量了一番:“若是出兵的话,单单路上赶路就需要花费一个时辰以上。”
“再加上交战或是什么意外状况,便需要更长时间,若是刘纪得知消息后前来支援,很容易便会陷入被前后夹击的局面。”
双兜镇和野狼谷的这条道崎岖难行,远离城镇,对方选择这条路显然是深思熟路后的结果。
在这里,他们可以最大可能的减少被袭击的风险。
“将军,几名百夫长大人都在帐外候着,等着您的命令,要不要出兵去拦截?”那探子轻声问道。
拦截……
是肯定要拦截的。
但问题是要怎样才能最稳妥?
“牧哥儿,别犹豫了……我都在门口听了半天了,那刘纪故意选择那条偏远之路,显然是怕了我们。”就在此时,姜虎急不可耐的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你给我两百人,我亲自带人过去,保证将任务完成的漂漂亮亮的!”
而随着姜虎的开口,其他几人例如陈林、大柱等人也都迈步而入,等待着李牧的命令。
但此时的李牧却没有热血上头。
他认真思索片刻后皱了皱眉,沉声道:“我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那刘纪似乎有些太心急了,而且倘若他要向外运送伤员怕被我们发现的话,晚上肯定要比白天安全的多。”
“他们为什么会将送人的时间选择了清晨呢?”
一众兄弟们闻言面面相觑。
姜虎挠了挠头道:“他们大概是觉得晚上走路不太方便呗,黑灯瞎火的,再说咱们昨晚不是刚刚袭击了他们运粮队吗,他们可能是担心再次遭到夜袭。”
这倒也不无可能。
“牧哥儿,你快做个决定吧,那野狼谷的路离的远,你若再不下令的话,他们可就要走出安平了。”姜虎有些焦急的催促了一句。
李牧无视他的喋喋不休,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虽然此事看上去很正常,但他心中就是有一股极为强烈的危机感。
刘纪不是傻子。
对方一定知道自己还在时时刻刻盯着他,在这种情况下,将伤员们分批转移出去似乎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大规模一次性向外运输六百余人的伤员,不仅太过显眼招摇,行动起来也更是不便。
野狼谷的道路本就崎岖。
这上千号人的“特殊部队”之中还有伤员需要肩扛手抬,一旦出现意外,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对,不对。”
李牧思索良久还是摇了摇头,他转身冲着姜虎等人道:“你们各自下去集结营口的队伍,但先不许出城。”
“我总觉得此事有蹊跷,要先试探试探,若的确没有陷阱的话再行出城追击!”
闻言,众人对视一眼,问道:“试探?咱们不出城如何试探?”
“这你们就别管了,我自有妙计。”李牧嘴角翘起,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
……
野狼谷。
一支护送伤员的队伍艰难的前行着。
一路上,有不少人都在骂骂咧咧着:“这***破路太难走了,满地都是碎石子,硌的老子鞋底都快破了。”
“谁说不是呢,还得防备着路边山壁上滚落下来的石头,一不留神被砸中小命都没了。”
“唉!”
士兵们一边赶路一边抱怨着。
不多时,一名抬着担架的士卒停了下来,冲着躺在上面的“伤员”道:“你他娘都躺了一路了,老子累的胳膊都快断了,你赶紧滚下来让老子上去躺会儿。”
那伤员闻言晃了晃胳膊,上面绑满了白布,还有血迹从里面透了出来,道:“我都受伤了,哪有让伤员抬人的道理?”
“让你装个伤员,还真他娘装上瘾了?”士兵十分不满的骂道,并直接上手将满是血污的白布从同伴身上撕了下来,极为粗暴的绑在了自己的头上,并顺势躺在了担架上:“这样不就得了?”
伤员见状无奈的撇了撇嘴。
只见他身上的白布被撕下来之后,哪有什么伤口?
他就是一个四肢健全没有受到任何创伤的完好之人!
而在这支队伍中的其他伤员,同样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