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吗？
奥斯维德神情一怔，难以抑制地，一股无法形容的古怪与违和感自内心升起。
即便在所有人的感知中，世界还是和原来一模一样，没有半分差别。
但…
“世界变了。”
奥斯维德开口说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能感觉到，世界的法则不一样了，几乎只在一瞬间，连我都察觉不到的一瞬，世界就多出了很多东西，它变得充满活力。”
“而且…”
奥斯维德卡顿了一下，意识似乎神游到了其他地方，下一刻又回归本身。
他的语气带着那么一点不可思议：“而且，我能感受到一个叫做‘合成表’的东西，比你发放的《合成手册》更加全面，它成为了世界的底层规则，那是属于你的东西吧？”
哦？
王极也有些意外地说道：“这都能让你感知到？”
奥斯维德说道：“我和你说过，我的天赋，我称之为根源感知，世界的根源变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王极笑了笑，说道：“真不愧是你，那你还感知到别的什么了吗？”
奥斯维德摇摇头，说道：“变化太突然了，我甚至不确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这种变化，又或者什么时候有的征兆。”
“世界的记录毫无异常——我已经反复确认了好几遍，确实没有异常。”
“但我猜，这事儿跟你肯定脱不了干系。”
奥斯维德这句话非常笃定。
此刻看着奥斯维德略显疑惑的模样，王极心情有些微妙。
以前露出这个表情的总是自己，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仗着诸界的见识当一回‘城里人’了。
看着奥斯维德，稍微放开感知，王极便能察觉到他的等级。
和梦境里表现的一样，是实打实的世界顶阶，还是最强的那批世界顶阶。
这个水平，是真的能一根手指头把以前还没成就创世级的自己按着来回蹂躏，都没法反抗的。
他就是笼罩在奇术使世界上的一座大山，不过好在这座大山不曾试着去压迫谁，反倒在末日降临之时，第一个扛了上去。
最后崩塌。
一瞬之间，思绪中闪过诸多往事。
对于奥斯维德的疑惑，王极倒也不卖关子，毫无隐瞒地直说道：“世界被我重塑了一次。”
“它曾因为一个灾难陷入彻底的毁灭，所有人都死了。”
“另外，其实我们已经认识了许久，只不过整个世界的所有人，包括你的记忆都被我回调了一段时间，顺带删去了一些东西。”
随着王极的诉说，奥斯维德眉头逐渐皱起，几乎要拧到一块。
记忆是人活着的映证，是许多人即便感到痛苦也不愿割去的珍惜之物。
如果一个人发现自己缺了什么记忆，恐怕绝不会感到开心。
事实也正如王极所预料。
奥斯维德陷入深深的疑惑当中。
不过略有些出乎预料的是，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质疑什么，而是看着王极，说道：
“果然。”
像是验证了自己的推测一样，奥斯维德说道：“对于你的手段，我竟然毫无抵抗之力。”
“你现在的等级已经超越了世界的上限，对吧？果然世界之外还是有路可走的，还可以继续前进。”
王极先是点头表示肯定，随后问道：“你就不好奇自己失去了什么记忆？”
别人失去的只是一段时间，几个月的记忆，但奥斯维德不一样，他与认知末日的纠缠可不止几个月，而是长达几十年。
奥斯维德摇头道：“不，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在我的记忆中，有几十年，我一直在灵界中漫无目的的游荡，像是在躲避什么，又好像是在寻找什么，直到你的力量惊动了我，把我从灵界中扯回来，这场漫长没有希望的旅途才终于结束。”
“我不记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无所谓，现在我只觉得浑身轻松，从几十年前踏入灵界开始，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轻松过。”
“无论如何，你说的灾难解决了，不是么。”
“辛苦你了，王极。”
王极笑了笑，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是彻彻底底地落下，转而升起一股释然。
他说道：“你能理解就好，如果时机合适，或许你会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至于现在…
“我想回家看看。”
奥斯维德点点头，没有急着问别的什么。
显然，他也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当前世界的变化。
身形一闪，奥斯维德进入世界当中，回到奇迹四塔。
王极紧随其后，下一刻，身形出现在裂谷城。
一切如旧。
裂谷城的办公场所很安静，没什么人在，不过倒是正常。
在这个时间点，帝都还没打下来多久，很多核心干部都在那边忙着做善后工作，包括一直搞科研的莫林也过去支援了。
想着，王极传送到帝都，或者说是旧都上空，一眼就看到正在忙活着指挥现场的伊恩，还有满头大汗处理各种事物的莱德。
事情做的倒是很顺利，没什么阻碍，就是工作量比较大。
毕竟旧都体量在这。
王极停留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旧都的情况，见一切顺利，便也就没去打扰谁。
这边观察完，王极又传送到自己老家，见家人和朋友都无恙，便也就算是了了心愿。
走了一圈，看看这看看那，看够了，王极便也就没再继续多待。
接下来…
刷——
王极出现在奇迹四塔内。
如今在世界内的传送，早已无需动用什么传送道具，直接坐标传送即可。
察觉王极到来，奥斯维德也立刻迎了出来。
此时奥斯维德脸上带着一点意外，似乎是没想到王极动作这么快。
之前看他那样子，还以为要回家歇个十天半个月的，再讨论其他事情。
“跟我来。”
王极招呼着奥斯维德，先一步离开世界。
奥斯维德也没多问什么，紧随而至，踏进灵界的虚无之中。
下一刻，似有一道声音自内心响起，仿佛是自己在说话。
那声音跨越了语言、传播途径等限制，直接将信息传递了过来，使奥斯维德明白了其中意思。
“我们所处的地方，被称作‘末日真空带’。”
“曾经有过一场无法抵抗的恐怖灾难席卷这片地带，摧毁了一切。”
“我们的世界，很可能就是唯一幸存下来的世界，或者也可以说，是最后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