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一小块观察窗,李成丰看的很清楚。
里头有四五个一身穿着无菌服,手里拿着钳子剪刀扳手冲击钻啥的,旁边的血淋淋的纱布攒了一捅。
病床头一个屏幕上一条波浪线上上下下,像是心率仪。
李成丰当时就快疯了。
不是!人都这样了你还说小毛病?
我当初交给你们的可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啊!
现在怎么躺床上了?
“魏修!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魏修连连摆手:“没似儿,小毛病。”
“管都插上了,你跟我说小毛病?”
你们这个公司有没有好人了还?
我最得意的战将,最好的好朋友交给你。
你让他住储藏间就算了。
现在又不经过我的同意,给他动手术!
关键是动的啥手术啊?
看重症监护室内惨烈的样子,高低是大手术。
可吕锋贤离开部队的时候,除了手有点颤之外,一点毛病都没有啊!
一旁的杨守明更是心里咯噔一声。
心说这下完鸟。
躺在病床上的这货不用说了,就是拧自己手臂的那个人。
好言劝不了要死的鬼!
当初劝你不不听,现在你躺板板了吧?
你躺板板不要紧,这不显得我不仁义吗?
于是他转过头,无比严肃的看着魏修。
“魏总,据我所知,贵院是一家二甲医院,你们有什么资格给病人做这种大手术?”
魏修:“我们虽然是二甲,但资质齐全你可以查。”
“好,就算你资质齐全,这是什么手术?”
魏修一时间觉得难以解释。
李成丰看着人病房内血里呼啦的架势,想到了最坏处。
“你不会把吕锋贤的腰子给割了吧?”
魏修:“……”
就在吵闹的同时。
手术室内走出一个医生,表情有些严肃。
“为什么吵闹?”
魏修简装连忙岔开话题:“谭医生,顺利不?”
谭新有些疲惫,但还是点点头:“挺顺利的,刚才伤口已经缝合好了,现在就等病人醒过来了。”
听到这话,李成丰二话不说就要往里闯。
可谭新出于职业道德,死死地挡在门前。
“不行,你们没经过无菌处理,不能进去。”
将近半小时之后。
重症监护设备慢慢撤去,吕锋贤也被转移到了苏醒区。
李成丰这才得以见到自己的爱将。
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人能解释清楚,吕锋贤接受了一台怎样的手术。
此刻的吕锋贤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身上插满了各种管线。
像是刚从鬼门关走一趟刚回来的一样。
“魏修,我交给你的是一个兵王,你还回来的是什么?植物人吗?”
魏修连忙摆手:“司令员你过分了,你交给我的明明是个残废啊。”
“你还嘴臭是吧?你莫名其妙给人做手术,为什么不通过我的允许?”
你来我往之间。
俩人又吵吵了起来。
谭新也一点都不惯着他们。
“要吵出去吵,这里是我的病房。”
就在这时。
滴——
滴滴——
仪器慢慢响起提示音。
“咋了?这是不行了吗?快抢救啊!”
李成丰急得话都不会说了。
可是。
病床上的吕锋贤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司令员……?”
“你怎么在这儿……?”
“我的麻药劲还没过是吗?”
李成丰两步上前:“不是幻觉,我是来看你的。”
吕锋贤还是有点迷糊:“是司令员你吗?”
“是我,你感觉怎么样?”李成丰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我挺好的。”
“我甚至都有些得劲儿。”
“这一觉睡得太得劲儿了。”
谭新立刻上前查看,满脸的埋怨。
“他是被你们吵醒的,所以药效还没过。”
“不是我说你们。”
“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病房重地不许喧哗吗?”
吕锋贤闻言,立刻代替李成丰道歉。
“抱歉谭医生,他是我的朋友。”
谭新:“他是天王老子也不能这么乱来啊。”
李成丰才不管那个。
他伸手解开了吕锋贤身上的被子。
这才发现。
吕锋贤的身上有好几处伤口。
颅下包着纱布,上臂也有好几处创口。
看着动手术的位置,他就觉得后怕。
但凡是人脑上的手术,就没有小的。
开玩笑呢?
“小吕,你这是咋了?你为什么要全身开刀?”
魏修立刻上前解释:“这是康复手术的一部分。”
“锤子康复手术,撞半挂都不一定这么惨好吗?”
“真是小手术。”魏修也不知道咋解释。
“你闭嘴,我已经对你失望了。”
转过头,李成丰无比殷切的看着吕锋贤。
不管是小手术大手术。
胜利防务这个破地方是待不了了。
让你照顾吕锋贤,你们给他安排到储藏室。
让你安排最好的医疗条件,你给他用二甲医院动手术。
现在啥也别说了。
我给过魏修机会,是同感啊自己不争气。
“吕锋贤,现在你啥也别管。”
“等会我安排给你转院。”
“你跟我回部队去。”
吕锋贤闻言立刻摇头:“我不能走,这才是我的第一台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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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鬼?
这破手术还有第二台第三台?
多大病啊?
一次手术还治不好。
“就他们这个条件,难道你还想在这里再治病?”
吕锋贤意志坚决:“是的!”
“你疯了?同样是看病,回部队,我给你最好的条件。”
吕锋贤摇头:“司令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回去。”
“你别闹情绪了好吗?”
吕锋贤:“我真没有闹情绪,我有点喜欢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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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你个鬼!
就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留恋的?
“人家给你安排在储藏室办公。”
“又给你弄到这种野鸡医院随便做手术。”
“纯把你当臭狗一样对待。”
“你喜欢这地方啥啊?”
吕锋贤发自内心:“我喜欢这里的氛围。”
“我也很喜欢我当下的职业。”
“我也很佩服魏总,非常敬仰魏总。”
“最重要的是,人家给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