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英雄帖一出,整个江湖都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觉得,那慕容小杰是疯了,是想借此机会博人眼球,重振慕容家的声威。”
“不少人都抱着看热闹,甚至是看笑话的心态接受了邀请。”
“毕竟,谁不想亲眼看看,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慕容家的后人,如今到底落魄到了何种地步?”
老人的话,让谢宁的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
这所谓的英雄会,恐怕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八月初三,那一天,这慕容山庄可真是热闹非凡啊。”老人感慨道,仿佛那日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来自五湖四海,上百名江湖好汉,齐聚在这演武场之上。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是样样俱全。”
“那场面,比起三十年前慕容一剑还在世的时候,也是不遑多让啊。”
“然后呢?”谢宁追问道,“比武的结果如何?”
“结果?”老人闻言,却是再次笑了,只是这一次,那笑声之中,却是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和森然。
“结果,自然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那个在所有人眼中,都不过就是一个跳梁小丑的慕容小杰,竟是在那比武场上大杀四方,力挫群雄。”
“无论是成名已久的老前辈,还是初出茅庐的少年英侠,在他手下,都走不过三十个回合。”
“什么?”谢宁闻言,心中也是一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慕容小杰,竟然会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他用的是什么武功?”谢宁下意识地问道。
“武功?”老人闻言,却是摇了摇头,一双浑浊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困惑和不解。
“老朽也说不上来,那到底算不算是武功。”
“因为,那实在是太诡异了。”
“诡异?”
“没错,就是诡异。”老人重重地点了点头,沙哑的声音之中,竟是带上了一丝恐惧。
“那慕容小杰,每次与人交手之前,都会做出一个极其古怪的动作。”
“他会先将自己的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尽数收缩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侏儒一般。”
“然后,就在对方的兵器即将要击中他的瞬间,他的身体,又会骤然膨胀。”
“几乎是在一眨眼的功夫,他那原本看起来甚至是有些瘦弱的身体,便会膨胀数倍,变成一个如同铁塔一般的巨人。”
“而他的力量和速度,也同样会随着身体的膨胀,而获得一个爆炸性的增长。”
“凭借着这门诡异的奇功,他几乎是无往不利,所向披靡。”
“所有与他交手的人,要么,是被他那恐怖的力量给硬生生地震断了兵器,震碎了五脏六腑。”
“要么,就是被他那快到极致的速度,给一招毙命。”
“直到……”老人的声音,再次一顿。
“那个人的出现。”
“那个人?”谢宁的心猛地一跳,他知道,故事最关键的部分要来了。
“对,那个人。”老人浑浊的眼眸中,浮现出一丝深深的忌惮,仿佛仅仅是回想起那个人的模样,就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那是个很奇怪的男人,约莫四十来岁,面容沧桑,背上背着一把用黑布包裹着的长刀,看起来普普通通,就像是江湖上最常见的那种刀客。”
“但是,他身上那股子气势,却与旁人截然不同。”老人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那不是高手的气势,而是一种……一种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才有的,冰冷刺骨的杀气。”
谢宁心中了然,这描述,除了卫通,还能有谁?
“更奇怪的是,”老人继续说道,声音压得更低了,“这个男人,总是一个人待在角落里,对着空气说话。”
“有时候是温柔地劝慰,有时候又是无奈地苦笑,就好像……他身边站着一个我们所有人都看不见的人。”
霁月。
谢宁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早已化作鬼魂的燕国公主。
看来,眼前这个老人,并不知道鬼魂的存在。
“当时,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一个疯子,没人将他放在心上。”老人摇了摇头,“直到,他走上了那座比武台。”
“他和慕容小杰打起来了?”谢宁问道。
“打起来了。”老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那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恐怖的一场对决。”
“慕容小杰故技重施,再次用出了他那门诡异的奇功,身体在一瞬间膨胀成了巨人,力量和速度都达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步。”
“他手中的长剑,每一次挥出,都带着开山裂石的威势。”
“然而,那个奇怪的男人却是丝毫不惧。他甚至没有拔出背上的长刀,只是赤手空拳,便与那如同魔神一般的慕容小杰战在了一处。”
“那男人的身法快到极致,如同鬼魅一般,在慕容小杰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之中,从容游走。”
“而他的拳头,看似平平无奇,但每一拳轰出,都蕴含着一股凝练到极致的恐怖力量,竟是能与那膨胀后的慕容小杰,硬碰硬不落下风。”
谢宁听到这里,心中也是暗暗咋舌。
他知道卫通很强,却没想到,他竟然强到了这种地步。
要知道,那个慕容小杰,可是能轻易秒杀一流高手的存在。
而卫通,竟然能在不拔刀的情况下,与使用了奇功的慕容小杰战成平手。
这等实力,恐怕早已超越了宗师的范畴,达到了一个谢宁目前还无法理解的境界。
“两人从清晨,一直打到日落。”老人的声音里,充满了骇然。
“整座演武场,都被他们那恐怖的交手余波,给摧毁得不成样子。青石板铺就的地面,更是被砸出了一个个数丈深的大坑。”
“慕容小杰越打越是心惊,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世上竟然会有人能将他给逼到如此地步。”
“而那个奇怪的男人,却始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甚至还有闲工夫,一边打,一边对着空气说话。”
“月儿,你看,这家伙的功夫有点意思吧?”
“哎,你别急,我还没玩够呢。”
“放心,伤不到我的。”
老人模仿着当时卫通的语气,那场景,光是想象一下,就充满了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