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芸晴进了病房，屋子里的几个人气氛不算很好。
大家都有意见，只是还没闹到明面上来而已。
快到十二点，杨芸晴看丈夫：“我在这看着，你出去吃口饭。”
韩朝宗转身出门。
韩丽和嫂子掰扯刚刚她哥说的话，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嫂子你评评理，有没有他这样做儿子的？
从外面回来没来看妈一眼，跑到医生办公室就问有没有救的价值？什么叫救的价值？”
那是妈，那是选择题吗？
芸晴安抚小姑子：“好啦好啦。”
韩丽气都气饱了：“我真的不知道这个家里是不是欠他的！跟外面的人比跟家里的都亲！
自己妈不想着来看，别人爸妈他倒是看得挺勤。”
怪不怪吧！
杨芸晴一听韩丽各种埋怨丈夫，她不干了。
“你哥那些结拜哥们帮他扛事，扛了好多，说是去看人家爹妈不就是走个过场。”
“扛什么事？自家兄弟不用，就非得用外头的人。”
芸晴：……
老四老五都在，她做嫂子的就不能往深了说。
自家兄弟好控制吗？
外人之所以叫外人，说翻脸就能翻脸！
翻了脸没有任何顾忌。
相处好了，也无非走动走动，相处不好直接掀桌就行。
“你哥都是小买卖，自己都是强活。”杨芸晴开始往远了扯。
她在老韩家肯定是个外人，外人肯定不能闹翻，保持表面的客客气气很有必要。
至于丈夫用不用家里人，她不管。
韩朝宗都已经决定的事情，她跟着说东说西，只会叫韩朝宗不高兴。
为了外人叫丈夫不开心，这种傻事，她不干。
“你也出去吃饭吧，吃完再来换我们。”韩丽看见杨芸晴也很火大。
这两口子一个鬼儿送来的，她暂时不想看见这两人。
“那行，我也出去吃一口，我吃完就给你们带回来啊。”
杨芸晴一出门，韩丽就冷笑了一声。
老韩太太躺在床上没吱声，家里闹成这样，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管了。
孩子小一点的时候还好管，骂两句打两下就成，现在长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
“咱也不知道，是不是越有钱越这样，防备别人防备的要死。”韩丽觉得老大太恶心了。
怕别人沾呗？
但凡靠近你，我韩丽两字倒过来写。
小五看自己姐：“你老提那个干什么，他能管就管，不能管就咱们三摊。”
小五觉得自己姐也是有病，非要跟老大纠缠。
“自己的妈自己心疼就得了呗，我愿意掏钱是因为我觉得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是我妈，我要是总想妈还是别人的妈，这个账就算不完了。”
韩丽怼老弟弟：“你能耐！”
小四：……
其实这病不是一般的病啊，真的看病到底需要花多少钱，他这心里也没数。
医院附近的小饭店，杨芸晴跟着韩朝宗进了店里。
韩朝宗把筷子掰开递给妻子。
芸晴：“说话别那么冲，让韩丽气得乱跳，何必呢。”
韩朝宗：“没有气话。”
“韩丽说你问医生，妈的病能不能治？”
韩朝宗：“是得问清楚，问清楚了才能考虑后续治疗。这要是做了手术以后什么都不能做，都要依靠他人生活，这个手术就得考虑做不做了！”
比如说他奶那时候，后期生病，她妈就总是埋怨。
她妈埋怨多了，下头的孩子就认为老人活着不是一件幸事。
真的起不来床，需要扣个人去伺候，谁去？
现在不想，以后临时去想吗？
芸晴：……
她觉得她稍稍能理解点韩丽生气的点了。
两口子吃过饭给病房里那几个带了饭菜，不过人家都没碰。
下午老韩太太转院，转之前老韩太太就跟韩丽说：“实在不行就不做了。”
她觉得叫癌可能就活不了了吧。
老大那话也说得挺明白了，她也别自讨没趣惹人厌了。
自己手里没有钱，祸害几个孩子为她治病，也没必要。
“什么就不做了？你没儿子还有女儿呢！”韩丽变了脸色：“你就消停的听医生的话，医生说能治好。”
转院然后安排手术，手术比想象中进行的快，做完以后大夫也是说做得很好。
几个人加上老三，平摊了这次的手术钱。
老三得到信儿，就问韩丽要了卡号，从外地给韩丽打了钱过来，多给打了一万块钱，说是就当出钱请兄弟姐妹代替他照顾母亲了，人还是不肯回来。
杨芸晴那边都已经将全部的钱都揣在兜里了，她想要是韩朝宗要担这个责任，那她就出！
这个怎么说呢？
劫富济贫呗！
那谁家都是一样的情况。
韩朝宗每家店每天都能出来几万块，加在一起，这利润看起来特别吓人！
基于这种情况下，杨芸晴认为劫富济贫也能理解了。
韩丽先把钱给垫了，垫完以后来找她大哥算钱。
一分是一分，一毛是一毛。
芸晴：……
她想说小姑子没必要要这种志气。
韩丽拿着账单推过来：“你自己加加，我可没多算你钱。”
薛铁军见妻子冷着一张脸，说话语气也不好，伸出手拽拽韩丽的袖口。
他觉得这样不好。
虽然他也觉得韩朝宗真是太奇葩了！
就没见过这样的！
正常谁家谁的条件好，家里事就该谁管，可老韩家韩朝宗就是一推二六五。
韩朝宗接过账单，认真看了看。
韩丽又冷笑了一声。
看吧，看她有没有做假账！
芸晴将钱掏出来，推过来：“韩丽办事我们都放心。”
该算的算，韩朝宗出自己的那份。
做完手术得有人在医院陪着，韩朝宗和杨芸晴都忙，杨芸晴得回去接送孩子，韩朝宗得去外地，老韩家没人留他们俩。
剩下的那三兄妹自动替换了起来。
小五特地给老三去了电话，叫三哥放心，那钱给老三要打回去，现在看见韩朝宗也不吱声，直接把大哥从家里除名了！
他不像他姐，总想跟老大掰扯什么，他认为这件事不对，直接把让自己恼火的人去掉就好。
老大就单纯是他妈的儿子，其余他不管。
他有三哥四哥，也就这两个哥。
他是他妈的儿子，所以他陪床他应该，他不计较别人。
老四是觉得这事就有点不公平了，大家一样出钱，出力，结果老大两口子就出一样的钱，力不出了？
说吧，谁都不提，就他一个人计较好像显得他挺不是东西。
问题，他得上班又得跟姐姐弟弟替班，是个人都累。
老四来找老五打商量：“是不是该让老大也出点力啊，哪怕就周末让嫂子来顶两天也行啊。”
这是外地，他们天天跑不起！
老五：“你哪天有事我替你。”
老四：……
“这不是替不替的事，以后妈的事就咱们三做替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