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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减膳撤乐,如兰明兰往事

    荣太妃和荣显得知荣飞燕有孕一事后,心中自是高兴不已。

    当即遣人去玉清观还愿,加倍的奉上香油钱以表诚敬。

    荣家现下只空有个爵位,早已不负当年,若荣飞燕能一举诞下位皇子,仗着这层关系,至少能再保家族百年富贵。

    荣显心里也清楚,赵晗不似先帝仁慈,绝不会处处纵容后妃及其娘家。

    因此,他现在所求的唯有安稳度日,富贵绵延,手握实权这种事情,是万万轮不到他荣家了。

    盛家那边,商议完扩建祖宗祠堂一事后,年关一过,盛维便带着李氏南下前往宥阳,亲自督办此事。

    盛长松整日忙于生意往来,自盛家获封荣昌伯之位后,盛家生意的规模扩大不少,已是宥阳当地最大的富户。

    文氏行事虽稳重妥当,但终究是个后宅妇人,有些事情不好由她出面周旋。

    加之建祠堂这种族中大事,三房的人必定会借机插手,不亲自坐镇紧盯,只怕不知要被他们从中捞走多少银两。

    虚报账目便罢,万一以次充好,祖祠没几年便显露出破败之象。

    既对不起列祖列宗,盛家在宥阳也得丢尽脸面,甚至还会牵扯一些其他的风言风语。

    说起来,长房和二房得势,本该对三房多加照拂才是,可三房中人行事自私算计,活脱脱就是头喂不饱白眼狼。

    不管给多少银子贴补,从不会记半分人情,反倒觉得是理所当然,转头就拿着银钱挥霍,还暗地嚼舌根说他们小气。

    三言两语之下,还能让他们成为不占理的那一方。

    这样的亏,盛维已经吃过不止一次。

    因此,他和李氏还带上两个精明的管事一道南下,打定主意不让三房中人有机可乘。

    ——

    洪武九年,八月中旬,荣飞燕已身怀六甲,高滔滔、魏清韶二人相继有孕。

    皇宫,文华殿内,申时其、范纯仁、韩章等数名大臣皆在此处。

    其中,嘉佑二年进士出身的吕惠卿三年前因父亲离世,辞官回乡,眼下丁忧期满。

    于礼部任职,颇受申时其与王安石的赏识。

    嘉佑六年中进士的沈括毛遂自荐,已于年初时主动前往两浙一带,负责疏浚河道一事。

    庆历六年进士侯叔献任河北水陆转运判官兼都水监。

    “今年自开春以来,雨水稀缺,多地干旱,昨日司天监前来禀报,恐有大旱出现。”

    赵晗说话间,忍不住抬手拧了拧眉心。

    先前口中的大旱是他为让海彦平多多囤积粮食所杜撰出来的,这下司天监是真的前来禀报了。

    河北与京东诸路已有两月没降下一滴雨,但凡懂点农事的人都能看出出,多半要有旱情降临。

    海彦平率先拱手道:“官家稍安,臣已按官家吩咐,大量收购粮食,如今各路的常平仓内余粮充足,足可应对灾情。”

    “官家深谋远虑,臣钦佩之极。”

    赵晗摆了摆手,开仓放粮是简单,麻烦的是会有勋贵世族利用此事来做文章,抨击新政。

    沉思片刻后,他神色郑重的站起身,目光在殿内群臣身上缓缓扫过。

    “天象示警,朕心甚忧,自即日起,朕将减膳撤乐,祈雨于山川,直至天降甘霖,泽被苍生。”

    此话一出,申时其等人心头一惊,忙躬身道:“官家万金之躯,不可轻损,臣等愿代官家分忧,还望官家保重龙体!”

    “朕意已决,不必多言。”

    站在一侧的顾廷烨脸上挂着幽幽笑意,心中对赵晗佩服至极。

    在旱情尚未爆发和反对新政之人开口前,率先减膳撤乐,既可表明官家与万民共渡难关的诚心,也能堵住悠悠众口。

    让那些对新政心有不满之人无处找茬,否则就是他们不懂事了。

    “命各州府官员详细记录地方降水与土壤墒情,每隔半月呈至户部与朕御览。”

    “若有瞒报旱情者,无论官职高低,一律夺官抄家,流放三千里。”

    “一旦出现流离灾民,就近编入河工营,命其参与河道疏浚与堤坝修缮诸事,每日按例供给口粮,以工代赈。”

    “待旱情缓解再再拨付粮种银两,命其归乡耕种。”

    申时其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官家圣明。”

    范纯仁顾廷烨等人紧跟着附和,以工代赈,既能安民生,亦可固国本,实属一举两得!

    又嘱咐几句后,便将此事交由户部工部共同拟定细则,赵晗则径直前往仁明殿。

    此时,仁明殿内,笑语晏晏,芳香萦绕。

    华兰、明兰、嫣然、张桂芬及如兰等人皆在此处。

    只见如兰身着碧色锦缎长裙,鬓边珠钗轻轻晃动,举手投足间比起往日要显的稳重许多,不过这仅限于和曾经的她相比。

    筠哥儿穿着宝蓝色小衫,胸前挂着明晃晃的金锁,正和五皇子琰哥儿、六皇子瑞哥儿围坐在一起玩的不亦乐乎。

    已经四岁的他模样长开不少,和王若弗越来越相似,五官并不出色,还带着一抹憨直。

    反观明兰的瑞哥儿,粉雕玉琢,眉眼周正清俊。

    虽年纪尚小,但不难看出,在现有的几位皇子中,单论起相貌来,他当仁不让是最出色的一个。

    如兰往明兰身边凑了凑,抵着她的胳膊,小声道:“六妹妹册封宸妃这么久,我还没来得及进宫得向你道贺呢。”

    明兰灿然一笑,“五姐姐说的这是哪里话,咱们姐妹之间哪需要这般客套。”

    “这倒是!”如兰摇头晃脑的说着,“我来时给小侄儿带带了些外头的新鲜玩意儿,已经让喜鹊送你宫里去了。”

    “多谢五姐姐,瑞哥儿看见肯定高兴的很。”明兰眉眼弯弯,脸上满是笑意。

    如兰端起茶盏浅浅呷了一口后,眨了眨眼,又凑上前道:“听说梁家又折腾起来了。”

    “好像为着什么分家的事情,瞒的倒是好,不过我还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她家的事情休想瞒我。”

    明兰脸上的笑意微微一顿,心中不免有些惊讶,“孝期都还没过,他们竟如此迫不及待?”

    “谁说不是呢。”如兰撇了撇嘴,“为了几间铺子闹的不可开交,吴大娘子的娘家失势,我看最开心就是梁家大郎了。”

    “虽说我是不认同庶出的子嗣这般嚣张,可他们能让墨兰也跟着不痛快,我倒觉得解气。”

    明兰轻叹一声,缓缓摇晃着手中的团扇,心中不免有些唏嘘。

    “吴大娘子素来是个爽利人,当年咱们盛家刚来京城时,待我们姐妹几个颇为热络,偏生梁家内里这般不和睦。”

    如兰耸了耸肩,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这也怪不得旁人,听说英国公夫人当年几次劝她把庶长子笼络到自己身边养着,她偏不听。”

    “我看墨兰将来肯定比吴大娘子更惨。”

    墨兰现在也担心走吴大娘子的老路,她膝下至今就只有两个姑娘,几次想把春珂的孩子温哥儿要来身边养着。

    春珂自然不会同意,这可是她唯一的指望,只要墨兰一提,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哭得撕心裂肺,说墨兰要抢她的骨肉,断她的活路。

    再次扬言要一头撞死在永昌伯爵府的大门上,将所有的丑事闹的人尽皆知。

    梁六郎本就偏爱春珂一点,见她哭得肝肠寸断,心疼不已,又怕事情闹大丢了梁家的脸。

    好几次当众数落墨兰,劝她死了这条心,安分守己。

    梁二郎夫妇也清楚,一旦分家,没有爵位罩着,必定于他们不利。

    可惜外祖家已经失势,岳家也大不如前,只好又求到英国公府的头上。

    张桂芬要唤梁二郎媳妇一声表姑母,七拐八拐和张家也算个远亲,便想借她们的势压一压梁大郎,只要让他不分家便可。

    不过英国公夫人并未答应她们的请求。

    这毕竟是梁家的家事,她只是个外人,一旦沾手,不仅落不着好,反倒容易惹一身麻烦,更别提梁晖身上也有点能耐。

    因此,看在和吴大娘子多年交好的份上,只登门劝她宽心,凡事各退一步,别闹得太僵。

    “四姐姐她……”

    明兰欲言又止,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着。

    如兰在她胳膊上轻轻一捏,挺直腰杆道:“她怎样都是咎由自取,想想小时候她是如何欺负我们的。”

    “在书塾拿墨汁弄脏你新的衣服,回头还装无辜!”

    “明知我不会那些酸词,故意让庄学究提问我,害得我被罚抄书,爹爹几次责罚我们都是因为她。”

    明兰眸光微动,细细回想一番后,眼下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四姐姐是弄脏我衣服,可我也没让她讨着好,早就让她出过大丑了。”

    如兰眼睛一亮,连忙往前凑了凑:“什么事?我怎么不记得,你还敢让她出丑?”

    “你记不记得四姐姐在书塾里摔跤那次?是我偷偷去小厨房拿了一块猪油抹在她案几旁的地上。”

    “她走过去,当场就滑个四脚朝天,发髻都乱了,好半天才爬起来。”

    明兰说罢,只见如兰微张着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原来是你干的,我说她好端端的怎么还能摔一跤。”

    “你这丫头当初看着呆呆傻傻的,竟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报复墨兰,那天庄学究放课后,她可是哭着回林栖阁的。”

    “我跟在后头,笑的肚子头快痛了。”如兰咧着嘴,摇头晃脑的回忆着,心里对明兰也暗暗有些佩服。

    明兰抿唇一笑,“当时我就是气不过罢了,处处都要压我们一头,她还真拿我们当软柿子了。”

    “就是,你该带上我一起的,让她多摔几次才好。”如兰叉着腰,轻哼一声。

    随着一声“官家驾到”,方才还在有说有笑的众人纷纷站起身,迈步前来迎接。

    看着礼数无可挑剔的她们,赵晗亲自上前将华兰扶起,朗声道:“都免礼,坐下吧。”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朕方才在外头就听到小盛大娘子的笑声了。”

    如兰眼珠子滴溜一转,摇头道:“没什么,就是和宸妃娘娘提及一些儿时趣事罢了,不值一提。”

    “官家若想知道,改日得空问宸妃娘娘吧。”

    赵晗淡淡一笑,扭头看明兰一眼,只见她眉眼弯弯,脸上堆着狡黠的笑,还带着几分娇憨的羞怯。

    华兰亲手斟了一杯茶水奉至赵晗手中,而后才在软榻右侧的位置坐下。

    “方才听说官家忧心旱情,决定减膳撤乐。”

    “臣妾等身为后宫妇人,虽不能为朝堂分忧,却也愿效仿官家,自今日起素衣简食,略尽绵薄之力。”

    赵晗握着华兰纤细白嫩的手,笑道:“华儿有心了,朕的皇后果然贤良淑德。”

    华兰垂眸一笑,“姐妹们都在这里呢,官家可别只夸臣妾一人。”

    “待旱情好转,天降甘霖,朕定当亲自设宴,与诸位爱妃共同庆贺。”赵晗目光缓缓扫过明兰和张桂芬等人。

    张桂芬连连点头,脸上露出爽朗的笑意,“好,官家此言,臣妾可记下了!”

    在此和众人聊了一会儿后。

    如兰踌躇片刻,站起身盈盈一拜,轻声道:“臣妇有件事情,想求官家开恩。”

    “筠哥儿已到开蒙的年纪,臣妇幼时贪玩,粗通文墨,官人又远在升龙。”

    “臣妇斗胆恳请官家,允准筠哥儿进宫来做伴读。”

    话到此处,她用余光打量赵晗一眼,继而道:“臣妇保证,筠哥儿定会听话懂事,绝不闯祸。”

    “更不扰了宫里的规矩和耽误功课。”

    华兰心里清楚如兰的意思,向不远处筠哥儿招了招手,示意他来自己跟前。

    只见筠哥儿迈步而来,眼神清澈,怯生生的行礼道:“文怀筠拜见官家,娘娘。”

    赵晗笑眯眯的看着他。

    筠哥儿论起来也是他的外甥,文炎敬在任上勤勉尽心,政绩斐然,这样的能臣,自然要多加体恤其家眷。

    “你母亲说让你进宫伴读,可想好了?”

    筠哥儿攥着衣角,小声道:“回官家,想好了,我定会好好读书,将来和爹爹一样。”

    赵晗朗声一笑,“既如此,这几日你就去资善堂和他们一道读书。”

    如兰闻言,脸上瞬间绽开喜色,连忙拉着筠哥儿再次行礼:“谢官家开恩!”

    直到天色将晚,如兰才牵着筠哥儿告辞离宫,众人也都在心腹宫女的相伴下,返回各自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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