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正式开业当天,锣鼓喧天,红旗招展。
陈栖的一群哥们开着豪车轰了半条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开的是车行。
光是人情订单,第一天就收了七位数。
——当然。
主要是因为陆聿珩花了一千万,买陈栖花一张自画像,说要准备挂在客厅当装饰。
陈栖给了他一拳,并收下了定金。
至于是否真的能交货,谁也说不准。
晚上,一群人喝得烂醉,代驾都请了七八个。
人陆陆续续送走,最后只剩下陈栖和陆聿珩。
陆聿珩自制力比较强,饶是陈栖万般软磨硬泡之下,猜到最后得给这群人擦屁股,硬是一口都没沾。
把陈栖扛上副驾,系好安全带,陆聿珩打开手机回了几条工作上的消息。
屏幕刚熄,陈栖把脸凑过来,眉头拧得紧梆梆的:
“谁的消息?”
“……”
醉鬼还查上岗了。
陆聿珩把手机递过去,说:“楚芸芸,还记得是谁吗?醉鬼一个。”
“记得啊。”陈栖打了个饱嗝,眼神迷离,声音软绵绵的,“喜欢吃年下攻,没品味的东西。”
“……”
哎。
陆聿珩懒得和他扯这些,一脚油门从饭店停车场开出去。
自从追求陈栖,陆聿珩答应了一堆不合理的要求。
比如三个月前,陈栖说想要一只小猫咪,陆聿珩相当清楚这个家伙的尿性,买回来顶多铲屎三天就要罢工。
没想到陆聿珩还猜多了,半天不到陈栖就被臭得大喊大叫,说小猫不允许拉臭屎,并私自把陆聿珩定为小猫的另一个爸爸,要求他也分担铲屎工作。
陆聿珩愿意当小猫的另一个爸爸,且买猫的时候就做好了这个准备,于是很自觉地接手工作。
刚买三天,小猫因为孤独不吃不喝。
于是陆聿珩在陈栖的软磨硬泡下,又给小猫买了个兄弟。
现在他得铲双倍。
不过也因此,他们顺理成章地在没有在一起的情况下同居了。
又比如前几个周,陈栖心血来潮说要去纹身,被陆聿珩拒绝了十几次,最终以要纹陆聿珩名字的鬼话把陆聿珩骗到店里。
进了店开始打退堂鼓,说看起来很疼,让陆聿珩先纹一个‘XiXi’给他做示。
陆聿珩答应了,陈栖反悔了。
走出店里时,只有陆聿珩一个人挨了痛,并且在表带遮盖的腕骨上,留下了陈栖的名字。
事后。
陈栖答应每隔几天,他就拿笔在身上写陆聿珩的名字作为补偿。
当然,陆聿珩没有准备如此轻易的放过他,决定等追到后,他亲自在陈栖身上写得满满当当,以惩罚这个小骗子。
最近,陈栖又吵着说要去冲浪,去漂流,去看雪山。
虽然每次陆聿珩都保持沉默,或是说些惹小少爷龙颜大不悦的话,但私下已经将这些都列入了今年行程的计划表内。
陈栖查了半天,发现陆聿珩的手机干干净净,一点值得吵架的东西都没有,相当无聊,于是把手机丢到中控台,打着哈欠撒娇:
“快点开回家,想栖栖和珩珩了。”
栖栖和珩珩是小猫的名字。
陈栖特意给那只很威风、脾气很大的小猫起名栖栖,那只懒惰又经常挨欺负的小猫起名珩珩,以展示小少爷的家庭地位。
他爱干这种幼稚的事。
虽然在陆聿珩眼里也很可爱。
陆聿珩只是点头,把外套脱给他,说:“眯会,十分钟就到家了。”
说十分钟,陆聿珩九分钟就进了停车场。
陈栖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十几秒,就像条裙带菜似的爬到了陆聿珩背上,嘴里还一边念叨着画室的事情,像是老奶说梦话一样没逻辑。
陆聿珩也认真地听,一直听到了进家门。
陈栖抱着猫玩了几下,酒气熏得小猫一个劲地躲,坚决不要和铲屎官亲密接触一下。
失败的陈栖瘪着嘴,由着陆聿珩给他简单地洗脸刷牙后,顺势和陆聿珩躺上了一个床。
今晚的星星很亮,陈栖躺进枕头里反而不困了。
他眨了眨眼,问:
“喂。”
“陆聿珩。”
陆聿珩瞥他一眼。
少爷叫大名准没好事。
果不其然,下一秒,陈栖说:“我预计准备再让你追一个月,主要看你愿不愿意给我买我喜欢的新跑车。”
“……”
陆聿珩啼笑皆非。
这种话陈栖已经说了不下十次,从买猫开始。
不过就算狼来了的把戏陈栖玩一百遍,陆聿珩都愿意陪他玩。
他揉了揉眉心,说:“你预定好了刷我副卡就行。”
“这么棒啊哥哥。”
陈栖翻身,滚进他的怀里。
他有点狡猾,笑了一下,小犬牙在夜色里白生生的:“诶,陆聿珩你居然是个恋爱脑,这种很容易被骗得人财两空。”
陆聿珩不置可否地挑眉,看着他。
想了一会儿,说:“没关系,钱都可以归你,人也归你。”
“油嘴滑舌。”
“甜腔蜜调。”
“甜言蜜语。”
温热的掌心抚摸着脊背,很缓慢又温和地拍了拍,哄小孩儿睡觉的动作。
陈栖从小就是被陆聿珩哄着的。
他吸了吸鼻子,仰头:“那要是骗你一辈子也不和你谈呢?”
“……”
上方迟迟没有传来声音。
就在陈栖以为要挨陆聿珩骂的时候,他听见一道低哑的嗓音:“当哥哥也疼你一辈子。”
果然是甜言蜜语。
“嘁。”
陈栖把脸埋进他的腹肌里,指尖在他皮肉上打转。
好一会儿,才闷闷地说:
“这种专门说好听话的哥哥最坏了。”
“嗯?”
陆聿珩察觉到小腹上一阵呼吸的热气,“好听的也不喜欢,不好听的也不喜欢,那我们少爷喜欢什么。”
月色如水,门外传来几声弱弱的小猫叫唤。
陈栖趴在他怀里,闷了大半天腔,说:
“喜欢……”
“喜欢这种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