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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你连死在他手里的资格都没有

    沪市,法租界里的梧桐树叶蔫蔫地垂着,有气无力。

    全球战争尚未爆发,租界相对安宁,像一层薄薄的糖衣,包裹着内里日益发酵的危机。

    76号的特务、日本宪兵队的暗探,如幽灵般游荡在繁华的大街小巷之中。

    法租界的药铺……

    昨天交易没有成功,陆之汉很是焦急,他深知这份情报之重要,无奈之下,用紧急联系密码再次联系含羞草进行情报交接工作!

    按照组织上的纪律,一次不成功,第二次交接需要进行安全评估,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这份情报必须尽快送走,否则……

    沪市,位于吕班路转角处的“崇文书局“,是这片喧嚣中难得的清净之地。

    两层楼的西洋建筑格局,橱窗里整齐陈列着中外书籍,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安宁。

    书局掌柜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男子,穿着熨烫平整的灰色西装,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正站在梯子上整理高处的书籍。

    他举止儒雅,谈吐斯文,是租界文化圈小有名气的“宋先生“。

    此刻,他看似专注地整理书册,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门口的动静。

    他接到一份紧急指令,上级需要借用他的书局,等待一位特殊的客人,一位从苏区远道而来的信使。

    玻璃门上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位身着月白色短袖旗袍,梳着两条乌黑麻花辫的年轻女学生推门而入。

    她面容清秀,眼神澄澈,臂弯里夹着几本厚重的洋装书,俨然像是沪上某所大学的女学生。

    她的腕上系着一条淡绿色的纱巾,在闷热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爽。

    要是陆之汉在场,就能认出,她就是苏区政治保卫局特派员,代号“含羞草“。

    “含羞草“的目光在书架间流转,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最终停在柜台前,声音清脆地问道:“先生,请问有乔治·奥威尔的新书《动物庄园》吗?“

    宋涛从梯子上缓缓下来,用手中的鸡毛掸子轻轻掸了掸袖口的灰尘,语气温和却带着疏离:“小姐说笑了,奥威尔先生的书,小店哪里敢进。眼下这时局,还是读些古籍稳妥。“

    “含羞草“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失望,随即又道:“那有《梦溪笔谈》的宋刻本吗?家父一直想寻一册好的。“

    “《梦溪笔谈》宋刻本已是孤品,小店只有民国石印本,小姐可要看看?“宋涛从柜台下取出一册蓝皮线装书。

    “石印本也好,烦请先生取来一观。”“含羞草“接过书,纤白的手指轻轻翻动书页。

    暗号在此刻悄然对接。书名、版本、时机,分毫不差。

    宋涛微微颔首,目光扫过窗外。街对面一个擦皮鞋的摊主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示意安全。

    “小姐请随我到二楼藏书室看看吧,或许有几册品相更好的。”宋涛侧身示意。

    “含羞草“会意,跟着他踏上吱呀作响的木楼梯。

    二楼的藏书室比楼下更为幽静,四壁皆书,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油墨特有的气味。

    百叶窗半掩着,将午后的阳光切割成细长的光带,投在深红色的地毯上。

    此时,二楼早有一人等候在那里!

    含羞草没有意外,这人正是昨天那位药铺掌柜,陆之汉!

    要不是吴四宝突然出现,昨天就应该完成了交易!

    “含羞草同志,”他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切入主题,声音低沉而清晰:“辛苦了。“

    “含羞草“眼神一凛,身上的学生气瞬间褪去,只剩下特派员的专注与冷静:“坚冰同志,你好。“

    “日方计划,在八月二十二日,于莫斯科红场列宁墓观礼台实施爆破。“陆之汉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带着千钧重量,“计划核心,是利用向斯大林献花的少先队员,将特制的高爆塑性炸药伪装成鲜花束引爆!根据情报,执行小组已由特务部长武田毅熊所属情报部门加以训练,计划通过北欧路线潜入。“

    他一边说,一边从《不列颠百科全书》的书盒夹层中,取出一个用油纸包裹得极为严密的薄片,大小如一枚银元。

    “这是我们的同志获取的炸药成分分析图碎片和潜入路线推测图,全都在微缩胶卷在里面,原件无法带出,他凭记忆绘制了关键部分。“

    “含羞草“郑重地接过,指尖能感受到油纸包坚硬的边缘。

    她没有立刻收起,而是快速问道:“执行小组人员特征?引爆装置是什么?北欧潜入具体路线?“

    “人员特征不明,已知至少有一名精通俄语的斯拉夫人面孔。”

    “遥控装置推测为早期无线电引爆,范围有限,需近距离操作。”

    “北欧路线可能借道芬兰,利用边境森林地带渗透。“陆之汉回答得简洁扼要。

    “情报来源可靠度?“

    “十分可靠,来自于我们打入内部的同志亲眼所见!”

    “不过,一定要快,要抢在敌人前面,不要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含羞草“能感受到这份情报背后沉甸甸的分量。

    她迅速将油纸包塞进旗袍内侧特制的暗袋,低声道:“'含羞草'收到。使命必达。“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声书本落地的闷响,这是外围警戒同志发出的信号,有情况!

    两人脸色同时一变。

    噔噔噔,宋涛推门而入,他似乎早有准备,迅速将一本烫金封面的《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塞到“含羞草“手中,低声道:“特派员同志,从后门的佣人楼梯走,出去是麦赛尔蒂罗路,拿着这本书,第三个弄堂口有黄包车接应。“

    “含羞草“没有丝毫犹豫,接过书,深深看了陆之汉与宋涛一眼,那眼神里包含着敬意与决然。

    她转身推开藏书室另一侧不起眼的小门,身影迅速没入昏暗的通道。

    “老陆,你从侧门走,这里交给我!”

    “老宋,保重……”

    陆之汉没有犹豫,快速从阁楼翻出去,按照宋涛设计的路线离开……

    看到两位重要人物离开,宋涛吸了口气,脸上浮现出熟悉的市侩,急忙下楼:“哟,两位先生,买书吗?”

    ………………

    沪市法租界外滩区域,一处石库门建筑的二楼,空气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铁锈味。

    狭窄的隔间里,两部电台的指示灯如同两只垂死野兽的眼睛,在昏暗里疯狂闪烁。

    一部机器冰冷沉默,另一部则持续发出令人神经崩断的“滴答”声,急促得像濒死的鼓点。

    每一秒的静默都如同铁锤,沉重地砸在和知鹰二的胸口上。

    “还是……没有回复?”和知的声音干涩沙哑,仿佛声带被锉刀磨过。

    他烦躁地推开面前堆积如山的往来密电稿纸,纸堆最上面那份赫然印着东京宪兵司令部“绝密”字样的信笺头!

    这是他们寄出的检举信回执副本,“副本”二字被粗大的红笔圈出,像一块丑陋的疤痕。

    既然有回执单,那就代表他们的检举信已经送到宪兵司令部,而且,已经被监察部的人收到了!

    可那么多苦心孤诣收集的证据,那么多证词证物,本土方面却是平静的可怕,连一点信息都没有。

    不可能,绝不可能,一个运输部副部长怎么有能力将明码直发的检举信压下来!

    这就相当于现在的华夏,两个局级干部把检举信寄到中央巡视组,对方却一点都没有重视!

    这不合理……

    “三天了!整整七十二小时!”他猛地站起身,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刺耳的响声,指关节用力地扣在冰冷的桌面上,指甲几乎要翻折过去。

    “本土那边究竟要干什么?这么大的案子都可以如此草率,难道让我们承认,所有东西都是假的,物资都是被物资仓库被耗子啃了?还是在黄浦江里喂了鱼?”

    南田洋子没有立刻回应。

    她端坐在办公桌后面,军帽压着额角,帽檐投下的阴影如同冰冷的刀锋,将她的脸分割在光暗之间。

    面前桌上摊开的,同样是那份副本,旁边放着一只擦拭得锃亮可鉴的柯尔特M1911手枪。

    她的手指修长而冰冷,正用一种近乎残酷的耐心,一遍一遍地用浸透了枪油的白绒布擦拭枪身,尤其是机匣缝隙和冰冷的枪管外壁。

    每一道动作都很稳定,甚至带着一种纯粹机械的韵律,仿佛在精心打磨一件完美的杀人工具。

    锋利的金属棱角反射着窗外渗入的灰白光线。

    “急什么,和知大佐。”南田的声音从阴影下传出,平静得可怕:“水流再急,石头也会沉底,该浮上来的,总会浮上来。”

    她没有抬头,擦拭动作没有丝毫中断:“东京那边不是要我们的证据,他们是要结果。”

    “一个能让我们闭嘴的结果。”

    南田洋子的目光如同淬火后冰冷的针,刺向和知鹰二那张因焦虑和恐惧而扭曲的脸。“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千万不能乱!”

    “可……”和知鹰二像是被冰水浇头,气势瞬间萎靡下去,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

    “……本土参谋本部……还有土肥原总长那边……”

    他不敢说出的话悬在半空,那份失踪的检举信,直指关东军部分高级将领在诺门坎战役中的物资去向存疑,

    而且,他们还做了极其大胆的猜测,这些失踪的物资,极有可能供应给了华北战场上的游击队!

    这种指控牵连甚广!

    简直是明晃晃的说,帝国内部有内奸……

    这么严重的指控,总部怎么可能放任不管,难道,他们是要拿程序说事?

    的确,这封检举信照理说要通过土肥圆将军的同意才能发出去!

    可南田提议,为了保密,他们两自作主张,利用中村正雄的渠道,直接发往本土监察部。

    要是认真说起来,这应该算是越权!

    尤其在这个土肥原这位影子将军刚被正式任命为在华特务工作总长的敏感时刻。

    咔嚓,一道雷声响起,夏天的暴雨悄然而至,窗外的雨声陡然密集起来,猛烈地敲打着糊着油纸的窗户,如同无数根针扎在鼓上,和着电台那单调刺耳的“滴答”声,形成压抑的音乐。

    就在这个时候,嘭,的一记巨响传来,楼下入口厚重铁门的巨大撞击声!

    “哐当!”铁门似乎被撞在地面,如同地震般瞬间碾碎了房间里的嘈杂声响!

    巨大的声浪撞进耳朵,让隔间的玻璃窗都嗡嗡震动起来!

    和知鹰二浑身一抖,刚刚跌坐回椅子上的身体像被电击般猛地弹起。

    南田洋子擦拭枪管的动作也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

    极其短暂,短暂到几乎只是人眼捕捉的错觉。

    那冰冷的绒布停留在枪管中部,微微一顿,随即恢复滑动。

    右手藏在绒布之下指关节周围光滑的皮肤骤然一绷。

    “咚咚咚……”充满压迫感的脚步声碾压着老旧的木质楼梯而上。

    每一步都踏得极重,像沉重的鼓槌擂在腐朽的皮鼓上,楼梯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

    片刻的死寂。死寂中只听到心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

    门被推开……

    对方没有敲门……

    进来的人挡住了门口的光线。

    他身材不高,但异常宽厚坚实,那身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高级将官常服,紧绷绷地裹着他强健的身躯,军衔的将星在昏暗中冰冷地反射着幽光。

    来人正是土肥原将军。

    没有随从,只身一人。

    他就站在门口,并没有立刻进入隔间内部,像一道突然落下的铁幕。

    他的目光,仿佛带着实质的重量和洞穿一切的阴冷,缓缓扫过狭窄空间内的每一个角落!

    在和知鹰二那张失了所有血色的脸上微微停顿,那眼神像是冰冷的铁刷,让和知鹰二瞬间冻结在那里,不知所措……

    土肥圆哼了一声,将目光移开,最后,定在了南田洋子身上,不,准确地说是落在她手中那支被擦得泛出幽蓝光泽的柯尔特手枪上。

    雨声,电台声都被屏蔽在外,只剩下心脏在血管壁上沉闷的撞击声。

    “呵……”

    一声极轻又极缓的笑声从土肥原喉咙里滚出来。

    那笑声里没有一丝热度,反而比窗外的夜雨还要冷几分。

    伴随着这声轻笑,他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抽出一方折迭得棱角分明的雪白丝质手帕。

    然后,他微微向前倾身,伸出带着白手套的手,极其精准地捏起南田放在桌上的那份检举信副本一角。

    像擦拭一件艺术品般,用手帕在那粗糙劣质的纸面上抹过。

    每一个动作都慢得出奇,充满了一种令人胆寒的仪式感。

    手帕摩擦纸张,发出极其轻微的“沙沙”声,在这绝对的死寂里刺得人耳膜发疼。

    和知鹰二几乎能听到自己牙齿上下打架的咯咯声,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衬衫。

    南田洋子手中的擦拭动作彻底停止了。

    她挺直的背脊线条僵硬如铁,唯有指关节在绒布下紧绷到了极限,泛出青白之色。

    终于,土肥原像是欣赏够了那份“干净”的副本,手腕一抖,那一迭沾染着“污秽”的纸张纷纷扬扬,如同垃圾般飘然落在堆满密电文的地上。

    他这才抬起头,脸上那层如同狐狸般温和圆润的面具彻底撕去。

    此刻,他那张扁平敦厚的圆脸上,皮肤如同冷铁铸就,紧紧绷着。

    额角一跳一跳的青筋,如同盘踞的毒蛇,在惨白皮肤下扭动。

    “你们懂不懂规矩……洋子,我好像教过你的!”土肥原开口了。声音出奇地低缓,几乎是耳语般的音量,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共振,每一个字都清晰沉重地砸进人的颅骨深处,“和知君,我听说……你是个……讲究效率的人?”

    “但效率……是给那些按规矩下棋的人用的。给那些……知道棋盘边界在哪里的人。”

    他向前缓缓踏出了一步,那具穿着笔挺军服的身体散发出的巨大压迫感,瞬间让整个隔间的空气都瞬间稀薄了数倍!

    和知鹰二喉头一紧,几乎无法呼吸,本能地后退了半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档案铁柜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咚”的一声。

    只是一个眼神,能让一个兰机关机关长心神巨颤至此!

    “可有些人……有些时候……”土肥原的声线陡然拔高:“手伸得太长了!爪子……探到不该去搅动的浑水里!”

    他猛地抬手,那只带着白手套的粗壮手臂如同钢鞭般甩出!

    “啪!”

    下一秒,他的手掌,极其响亮地扇在南田洋子的脸上!

    啪,又是一声,结结实实的正反两个耳光!

    南田丝毫不敢有别的表情,只是沉默着鞠躬:“哈衣!对不起老师。”

    “你的爪子伸得太长……”土肥原的声音骤然变调,那诡异的音高在狭窄空间里回荡,令人牙酸胆寒!

    他圆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凶狠而混乱的暴虐光芒在其中疯狂搅动,“过了线的爪子会被剁掉!剁碎了喂狗!懂吗?洋子?”

    那最后一声名字,几乎是从喉咙深处咆哮着迸发出来!

    唾沫星子甚至喷溅到他紧绷的下巴上!

    他暴怒咆哮的时候身体微微前倾,下颌咬得咯咯作响,眼球赤红外凸,鼻孔因狂怒而急促开阖,每一次喷出的热气都带着硝烟的味道。

    那是一种失去一切控制,要将眼前一切都碾为齑粉的毁灭性暴怒!

    南田洋子依旧保持着那鞠躬的姿势。

    在如此狂暴的怒涛冲击下,如同狂风巨浪中一块顽固的黑色礁石。

    那几乎扑到她脸上的血腥气息,根本无法穿透她一层无形的铠甲。

    唯有她捏着枪身的手指,指关节在阴影里绷紧到发白。

    她的帽檐阴影深处,眼睛一瞬不瞬地迎着土肥原那双嗜血狂暴的猩红双目,瞳仁深处一片死寂。

    时间在凝固的对峙中艰难地挪动了一格。

    凝固的血腥味和恐惧发酵的气息充斥鼻端。

    土肥原脸上那扭曲痉挛的肌肉像是被无形的针突然刺激了一下,如同岩浆迸裂后又骤然凝固冷却的铁水。

    刚才那种喷薄而出,要将一切撕碎的躁动狂暴,被一种更令人心悸的沉寂所取代。

    他盯着南田洋子那双深渊般的眼睛,嘴唇紧紧抿成一条锐利的直线,微微抽搐着。

    胸膛起伏依旧剧烈,但每一次起伏,都像是有巨大的冰块在撞击。

    “规矩……”他又开口了“不是让你们用来打破的……它是是帝国生存的骨头!你们想拆了这副骨头架子?所有人都不会同意,也就是说,他们不会接受你们所谓判断,猜测,还有那些……证据!”

    “谁要是想破坏规矩,那他……就是帝国的敌人!”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对敌人……任何手段都不过分!……”

    最后一句如同宣判,带着凛冽的寒意,在隔间里回荡。

    说完,土肥原猛地一个极其突兀的转身,打开大门!

    门敞开着,外面风雨带来的寒意瞬间灌入,冲散了隔间里那股令人窒息的气息。

    地上那份被黑墨完全浸泡的纸团,像一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污血凝块。

    和知鹰二靠在冰冷的铁柜上,大口喘着粗气,身体抑制不住地簌簌发抖,脸色比刷过的墙还要白,额上全是豆大的冷汗。

    他看着如同一尊冰冷雕塑的南田洋子。

    南田洋子的姿势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指尖微微的痉挛也消失了。

    室内昏黄的光线下,柯尔特手枪幽蓝的金属光泽在她指间流淌着冰冷的光。

    死寂。

    只有心脏撞击胸腔的回响,像沉在泥淖深处。

    “老师,您也认为我们做错了?”南田没有辩解,而是向土肥圆发出了询问!

    土肥圆认真的打量着南田,似乎非常不满意她现在的表现:“洋子,我对你很失望,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待陈阳的问题,但我很肯定的告诉你,这一次事情根本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满铁跟运输部的角力,背后的本质是陆军部跟外务省为了争夺运输主导权,而在棋盘上厮杀!”

    “陈阳是棋子,吉田也是,而你们两个。”

    “根本没有资格成为棋子……”

    “你们以为项方的证词是给你们看的,那是故意留给满铁的毒药!”

    “你们应该感到幸运,陈阳还算好心,害你们一时,不害你们一世!”

    “当然,你们也不用谢他,毕竟他把你们拉出来不是为了救你们,而是,不想让满铁拿你们俩的人头做交代,轻易打发他!”

    “毕竟,在他看来,你们两个……连死在他手里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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