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职加薪这种事情就属于每个打工人都挂在嘴上，但是要说多么奢望也不至于的东西，简直快成为了一种口号。
问就是永远年轻，永远热血。
干起活来就是：妈的，这什么破工作，钱少事多，垃圾公司赶紧给爷倒闭！
刚进公司的新人可能还会被领导的各种话术，画的各种大饼给蒙蔽，开始干活还充满斗志，兴致昂扬。
但是在公司也待了好几年，也经历过上一任组长‘洗礼熏陶’过的顾淮早就对这些东西免疫。
所以比起你口头的承诺，顾淮会单纯的为那钱部长放在自己手中的五千现金而开心。
毕竟画饼你嘴一张嘴一闭就行了，要反过来‘剥削’公司，薅公司的羊毛，那比登天还难，难度堪比让老美主动放弃油田。
听到蔡琰这么说，顾淮第一时间竟然没有太大的波动。
甚至有点觉得‘区区’一个副组长就把自己打发了？好吧，还是有点膨胀了。
阳光穿透了玻璃窗，碗筷轻轻碰撞的声音。
较为有格调的餐厅里，面前精致的女人正在有条不紊的吃着餐盘里的食物。
练完车就是中午，毕竟驾照还没有拿到手上，蔡琰也不能开车，由顾淮驱车过来吃饭。
顾淮很惬意，哪怕听到了好消息也没有那么开心，而能和蔡琰这样的女人一起吃饭，却也是一种享受。
这个女人的不同时期给人的感受是不一样的，不过都妨碍不了她代表了美好本身的事实。顾淮还会有些忍不住恍惚，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的呢？多久之前自己还是一个熬夜加班要猝死的牛马，现在能在这样的地方和这样的女人一起共进午餐，甚至都觉得相当自然。
不可思议。
就好像中间缺失了一大块记忆似得。
当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不是缺失了，而是多出了不少的记忆。
“不吃东西看我干什么？”
蔡琰突然开口，顾淮微微回过神来，其实也没有特意的盯着她看，只是一边看着，一边想着事情，就忘记了自己的眼神太过直接大胆。
正午日光的渲染下，穿过玻璃的光线在她白皙的脸蛋，浮起一层淡淡的樱花颜色。
虽然失去了青春时期的那种稚嫩的青涩，少了一些自然的可爱。但是也相应的多了一些让成年男性更加无法抵抗的诱人魅力。
“啊没有，刚才想事情来着，没注意。”
他自然的解释，和一个人越来越熟悉的好处之一就是不再会为一些小细节而感觉尴尬、紧张。比如现在，蔡琰问自己看什么，顾淮其实第一时间甚至想回一句：看你咋了？
就看就看！啃都啃过了，看一眼怎么了嘛。
当然，真的说出口的话肯定后果严重。
看着顾淮那没有任何窘迫的样子，蔡琰本来还想怀疑一下，这个混蛋是不是跟自己一起吃饭的时候还想着别的女人比如那个小茶杯。看到这表情也就打消了无端的猜疑。
毕竟他没有那么大的心，只有问心无愧才会显得这么漫不经心。
“想什么呢？”
“总觉得这个所谓的副组长像是什么钱少事还多的角色，不会是你想要偷懒故意找钱部长申请的吧？”
“铛。”
蔡琰优雅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而对面的顾淮看似稳如老狗，实则全身肌肉紧绷，已经做好了对方可能从各种角度偷袭自己的准备。
但是蔡琰没有预料中一样，有任何过激行为。
她只是云淡风轻的看向顾淮，“不喜欢的话，我跟钱部长反应，不用给你这个机会了。”
“蔡姐，我开玩笑的，别人不懂，你还不懂我的幽默感吗？”
这人怎么这么较真啊！
气抖冷，想发流汗小黄豆的表情了。
可惜自己现在的脸皮还是无法坦然在公共场所做出这种抽象的行为。
蔡琰翻了个白眼，“从来不觉得你有什么幽默感，有的时候甚至觉得你傻逼。”
顾淮：.
太伤人了，蔡姐别说了，呜呜呜。
好在蔡琰也不是那种喜欢单纯骂人的人，她看着顾淮那有些小委屈的表情，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公司肯定不会没有目的随便增设一个岗位，所以如果真的人选是你，初期肯定任务不少。现在你知道让你搞好人际关系的原因了？”
顾淮想了想，和同事搞好关系，不要显得那么僵，没有必要的事情不要太较真类似的话她还真跟自己说过。
的确如果真的给自己升职，以这个公司的尿性来说，工作量肯定不会少。
毕竟是只要人不死，就往死里用的企业文化。
就算顾淮能力再强，数值提升再多也不可能都自己来，否则跟‘基层员工’有什么区别？
还是要借助二组里的老同事，别看好像你职位上去了就可以随便使唤人家，关系不好，人家看你不顺眼有的是办法给你使绊子。
还好，最近自己和老林、郭姐这些老资历关系不错，虽然和其他的小年轻没有那么深入，但是只要老资历不说话，其他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这么说来，琰宝已经提前帮自己铺好路了？太贤惠了吧。
不过顾淮没有把事情想得太好，他还是看向对方轻声说，“我记得上一次因为人员调动而半场开香槟的人叫钟信阳，这次万一再来一个空降呢？”
很有概率。
毕竟空降领导能有效避免拉帮结派构成小团体的可能，也是没良心的公司最喜欢用的招数。
有点阴招全甩自家员工身上了，对于‘友商’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蔡琰也没有打包票，只是轻笑一声，“那就算你运气不好呗，还能怎么样？”
顾淮凑过头来，故作贱兮兮的说，“谁空降咱们就把谁的腿打断，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对就断一双！”
“神经病啊，二组又不是黑店。”
“开个玩笑，的确没有什么办法，要这么做就只能受着呗，难道还能一气之下提出离职？等会儿N+1都拿不到。”
“你有这个心态就是最好。”
蔡琰微微放心下来，开始还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对方这个消息，也是担心他因为产生期待，结果却出现什么意外。
不过他的确已经不再是重逢那段时间的顾淮了。
看着他偶尔贱兮兮的样子，偶尔又稳重冷静的模样，甚至能主动的出手做一些很及时的事情，似乎这才和记忆中的那个因为青春而无所畏惧的少年身影重迭。
时间好像的确能改变很多东西，社会的毒打也能扭曲一个人的性格和信仰。
但是没关系，骨子里的东西不会变，只是等待合适的时机重新回来罢了。
“吃完了？”
蔡琰抬眼看过去。
顾淮早就吃完了。
男性的进食速度无需质疑，哪怕一手手机一手筷子，那都不是女孩子能够比拟的。你这边手中的奶茶才拍完照呢，那边男朋友就已经开始用吸管去翻找奶茶杯的椰果了。
他点点头，“吃完了，那我送你回去？”
“谁说我要回去了？”
蔡琰抬起微红的脸，明显有些薄怒的表情。
好家伙，只想回去是吧？和本小姐待在一起就让你这么不舒服不耐烦是吧？本小姐身边都没你那个狗窝舒服？
顾淮眨了眨眼睛。
其实压根不是这么想的，谁会讨厌和蔡琰一起相处的时光与氛围？
和她待在一起，流着口水蹲在马路边给过路的所有女性下头的打分都很享受好吗？
这只是让蔡琰微微羞恼，主动开口的小技巧。
就学吧。
“还有什么安排请指示。”
蔡琰还没有回过味来，还以为他就是单纯的没脑子。
“我买了动物园的门票，陪我去逛逛。”
“这都提前安排好啦？”
“滚，我刚买的！”
看着他那仿佛别有深意的暧昧眼神，蔡琰忍不住偏过头不去对视。
下一刻顾淮笑嘻嘻的说，“那行，既然你都买了，这顿饭我请客。走吧。”
看着顾淮一马当先去买单。
蔡琰望着对方的背影有些恍惚，又有些好笑。
今天怎么这么听话等下，哪里不对？
蔡琰这才反应过来。
合着他根本没有想着立马回家，他这表现分明没有任何不耐烦要结束今天这次见面的意思。
那是什么？
那不就是故意激怒自己，等着自己开口吗！
这个混蛋！
还是这么讨厌！
而前头正在买单的顾淮望着手中的账单。
妈的，再贵一点，哥们刚才吃的是猪肉还是你家老板身上的肉啊！
资本家给我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