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气氛,因为林瑶这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变得无比诡异。
男生们笑不出来。
他们的大脑还在处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还在回味陈瑞宇那句充满威胁的“你给我等着”。
对称?
开花?
这听上去可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只有女孩子们,还沉浸在那种极致的反差爽感里,叽叽喳喳地追问着细节,仿佛在听什么都市传说。
出了这档子事,其实大部分人也没什么心情再去KTV搞什么二场了。
尤其是男同学。
自尊心这种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脆弱。
他们亲眼见证了阶级与力量带来的双重碾压。先是陈瑞宇用家世背景压得他们喘不过气,紧接着,林瑶又用一种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姿态,把陈瑞宇的尊严踩得粉碎。
整个过程里,他们就像一群无关紧要的背景板,连插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这种强烈的落差感,让他们心里堵得慌。
原定的二场是去唱歌,毕业聚会的经典套餐。
组织者李浩看着这冷下来的场子,急得抓耳挠腮。
最后,他一咬牙,直接跑去找酒店经理,也不知道是刷了脸还是许了什么好处,硬是让人家从仓库里拖出来一台半旧不新的点歌机和小电视,直接在包厢里搭了个临时KTV。
“来都来了!不唱歌怎么能叫毕业聚会!”
李浩举着麦克风,强行活跃气氛。
“今天谁也别想跑!不唱完一首《朋友》不准走!”
大家跑也跑不掉,看着李浩那张快要哭出来的脸,也只好留了下来。
不得不说,音乐确实是化解尴尬的良药。
当熟悉的旋律响起,几个麦霸率先开嗓,气氛总算慢慢回暖。
在有些跑调的歌声中,刚刚那点不愉快,似乎也真的消弭了许多。
只是,偶尔有人的视线扫过那个安安静静坐在角落,小口喝着果汁的林瑶时,还是会不自觉地带上一丝敬畏。
……
与此同时,市立图书馆。
和KTV包厢里的喧闹不同,这里安静得只能听见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轻微咳嗽。
林宇正站在一排顶天立地的巨大书架前。
他身边的王清璇,已经从最开始的兴致勃勃,变成了现在的百无聊赖。
林宇至少也看点年轻人看得东西才行吧……
这些枯燥的库存资料和史料,王清璇都不太能看得懂。
相比之下,林宇都好看了很多。
她抱着手臂,靠在一旁的书架上,看着林宇的侧脸,有些出神。
这个男人,真的很奇怪。
明明拥有那种神仙一般的力量,却会跑到这种凡人扎堆的地方,像个苦行僧一样翻阅这些落满灰尘的旧书。
他到底在找什么?
林宇当然不是在“翻阅”。
他的手指划过一排排书脊,精神力早已如水银泻地般铺开,以一种非人的效率扫描着每一本书的内容。
因为需要随时维持卡牌存在,还动不动就搞一次爆发,所以林宇精神力虽然只有五百点,但他对精神力的控制非常之变态,这些小的应用场景信手拈来。
【制卡】,【配方】,【熟练度】,【太古】,【本源】。
这些关键词,在他的脑海中飞速闪过,与扫描到的海量信息进行比对。
绝大多数都是无用信息。
但偶尔,也会有一些零星的,被淹没在故纸堆里的发现。
“找到了。”
林宇的动作停下,从书架的最顶层抽出一本厚重的大部头。
书的封皮是暗红色的硬壳,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烫金的,由齿轮和卡牌组成的复杂徽记。
他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呛得旁边的王清璇皱了皱鼻子。
“老板,这是什么?”王清璇好奇地凑了过来。
“不知道。”林宇随口答道,直接将书翻开。
书页泛黄,带着一股陈旧的味道。
里面的字迹是手写的,笔力遒劲,记录着一些关于“卡牌附魔”和“结构异化”的古老理论。
虽然和他要找的东西不完全匹配,但其中提到的一些思路,却让他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有用。
林宇没有多看,直接将书合上,抱在了怀里。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他如法炮制,又从各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翻找出了七八本类似的书籍。
这些书,有的记录着古代的职业谱系,有的探讨着技能阶位的演变,还有一本,甚至是一本不知名强者留下的修炼笔记。
它们无一例外,都非常古老,且被图书馆归类到了“历史文献”或“民俗怪谈”这种无人问津的区域。
现实中还是普通人居多,二职业者中,能需要查阅这种资料的人,其背景和家庭,也会让他们不需要亲自来查阅,只有林宇这个草地中冒出来的异类需要亲力亲为。
当林宇抱着一摞比他人还高的书,走到休息区时,王清璇彻底看傻了。
“老板……你这是要把图书馆搬回家吗?”
她站起身,看着那堆小山似的书籍,有些难以置信。
林宇把书“咚”的一声放在桌上,活动了一下手臂。
“差不多,先借回去慢慢看。”
“这么多……借得了么?”王清璇表示怀疑。
“试试就知道了。”
林宇抱着书,走到了图书馆的借阅台前。
柜台后面坐着一位戴着老花镜,神情严肃的中年阿姨,她头也不抬,只是伸出一只手。
“借书证。”
林宇的动作,停住了。
借书证?
什么借书证?
他长这么大,进图书馆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上一次来,可能还是小学时期被学校组织过来写读后感。
这玩意儿,他真没有。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一个能瞬发太古级技能,能让黑市管理者俯首称臣的存在,此刻,却被一张小小的卡片给难住了。
“那个……阿姨,我没有借书证,可以现在办一张吗?”林宇尝试着沟通。
图书管理员阿姨终于抬起了头,推了推眼镜,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他一下。
“身份证带了吗?填表,贴照片,三个工作日后来取。”
她的回答,充满了程序正义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