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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东来南归

    小刘也不是第一天妄自菲薄了。

    好在经过诸葛亮、董允等人的多年劝诫,外加看了某人印刷的大量纸质读物,眼界增长不少。

    所以这些不妥当的话也就私底下对近臣吐露一二,所谓原形毕露。

    但在绝大部分人眼中。

    这位在长安垂拱而治的大汉天子,委实是有几分明君气象的。

    包括这次东幸洛阳。

    随行除了必要的护卫,羽林虎贲二卫,居然连地方民夫都不曾征发。

    伴驾伺候的宫人更是只有个位数。

    这不是明君什么是明君?

    更别说以大汉天子之尊巡幸旧都洛阳,安抚河南新附士民,乃是正儿八经的国事,大事。

    这就更让人无话可说了。

    实际上,刘禅到达洛阳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祭祀已经重新修葺过的汉室宗庙。

    这里必须多说一句的是。

    因为刘备所认的直系祖先,是前汉孝景帝之子中山靖王刘胜。

    所以严格按照血亲来论。

    刘禅这一脉是直接上承太祖高皇帝,而不是世祖光武皇帝。

    另一方面,刘备当年称帝的契机是“刘协被害”。

    后来虽然因应时势变化,经某人之手改为了“衣带诏”,甚至把当事人都给“请”去了长安现身说法。

    但大体上,天子之位还是继承自刘协本人。

    从这个角度来说,后汉那一脉的影响力同样不能忽视。

    所以刘禅这次来洛阳祭祀,算是一种宗室层面的政治表态。

    也即不管前汉那一大家子,还是后汉那一大家子,季汉皇帝都是认账的。

    大家都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而有了这个大义层面的操作或者说作秀,那之后刘禅不管做些什么,其他人自然就都不好再有微词。

    不过,饶是先声夺人了占据了道德层面话语权,刘禅还是没有作什么妖。

    紧随而来,是对河南士民的大加优赏。

    士族子弟或征辟为郎官,或招募入虎贲羽林,以此给予一定仕途的许诺。

    而庶民则能获得减免田赋的直接好处。

    其中弘农和河南尹执行半赋三年。

    而刚刚克复的兖豫二州郡县则减免一年之后,再半赋两年。

    端的是财大气粗,崽卖爷田心不疼。

    于是明君的呼声比之前更高了。

    除了安抚地方之外,刘禅同样没有忽视对有功将臣的奖励。

    其中。

    车骑将军张飞迁拜骠骑将军,继续镇守洛阳。

    卫将军麋威迁拜车骑将军,仍假节领豫州刺史。

    另许麋威之女与皇长子刘璿定亲。

    如此一来,获得外戚身份加持的麋威再来当车骑将军,就更符合两汉的传统了。

    只能说刘禅这次确实是有备而来的。

    除此之外,赵云从益州刺史改为遥领幽州,犍为太守领庲降右督陈震迁为益州刺史,其右督之位由副贰张嶷来接任……这些次一等的调动,不一而足。

    值得一提的是。

    关羽因为年老多病,已经无力兼顾庶务。

    所以自请辞去荆州牧之位,交还天子节、钺。

    刘禅亲自探视关羽,确认所言不虚,只能含泪答应。

    转头就拜其长子辅汉将军关平为兖州刺史。

    以襄阳太守邓芝为荆州刺史。

    大将军之号则继续保留。

    可谓在兼顾人事平衡的基础上,厚待如初。

    而有了这一系列堪称优秀的操作之后,刘禅再在洛阳的宫室里大肆举行酒宴,宴请八方,上上下下就更无话可说了。

    更别说其人在席间还有什么“此间乐不思蜀也”的说法。

    这分明是效仿先帝在长安建章宫遗址“与万民同乐”的故事。

    谁还敢说陛下是贪图享乐而来的?

    明君,大大的明君。

    一时间,不少河南士民趁机上书,请求皇帝就此迁都洛阳,一如后汉。

    刘禅虽然没有头脑发热,但正好有借口在洛阳的花花世界多待些时日。

    对此,董允虽有微词,但刘禅所为大体还是干正事居多,所以暂时没有劝归。

    特别是刘禅某日酒后跟他私下透露,自己来洛阳前,曾与当时的卫将军,现在的车骑将军麋威有书信通气。

    这下董允就连最后一丝疑虑也没有了。

    ……

    魏郡,邺城。

    司马懿进城的时候,正好是三月末的朔日。

    朝会结束之后,公卿朝臣们三三两两结伴离去。

    途中遇见司马懿,都只是远远点头,无人上前攀谈。

    除了吴质。

    司马懿看着好友腰间的三采黑绶,心中了然。

    嘴上故意怪声道:

    “自迁都以来,邺城令的地位堪比昔年洛阳令,季重如今在天子目下当千石大令,可谓前途远大,可喜可贺。”

    吴季自然听出对方的冷嘲,似笑非笑应道:

    “过誉了,相比起如今那位魏郡太守,我这邺城令又算得了什么?”

    “仲达还不知道吧?那王雄王元伯自被你赶出幽州之后,消沉数年,某日天子忽然念其军功,就启用为太守了。”

    “据说其人酒后曾扬言要报复于你,你居然还敢孤身而来,当真是无知者无畏也!”

    司马懿目中精光一闪,也是似笑非笑起来:

    “原来季重的目标是魏郡的二千石之位!”

    “只可惜如你所言,我如今自身难保,怕是帮不上忙了!”

    说罢,便要移步别处。

    吴质微微一愣,连忙上前拦住:

    “司马仲达!”

    “你我同为沦落人,又都自私自利的小人,何必彼此装腔作势下去?”

    “你远离中枢好些年,如今庙堂早就不由你心意把控,城中士庶更只将你当做一路边将看待,你所能依靠的助力已经不多。不与我结党营私,难道还要去当什么大公无私的圣贤君子吗?”

    司马懿闻言,不紧不慢问道:

    “却不知如今庙堂之上,谁能作主?钟公还是华公?”

    吴质急答:

    “此二公皆已老迈,虽有名望,于你我二人又何足道哉!”

    “今邺城内能够左右朝局者,无非是陈长文和徐元直罢了。”

    “自徐元直去幽州之后,便只剩下陈长文这位司空录尚书事了!”

    闻得此言,司马懿目光又是一闪,但最终一言不发往宫城走去。

    吴质不得不急步追上,边走边微喘道:

    “我就明说了吧!”

    “让徐元直接替你当幽州大牧之事,三分在陛下对你生疑,七分却是在陈长文在背后鼓唇弄舌!”

    “你二人本就都有托孤重臣的名与实,他撵你回来,必是要借今上铲除你的!”

    “你便是想当个伪君子,也总不能不防着真小人吧!”

    嗒。

    司马懿猛然顿步,侧目冷冷道:

    “司空公为君分忧,所言皆是实话,怎么就小人了?”

    吴质瞠目结舌。

    但片刻之后,指着司马懿捧腹大笑起来:

    “我就知道你司马仲达不会甘心引颈受戮的!”

    “说吧,此番入京,你有何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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