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洒在京城的青石板路上,暖洋洋的。
沈临渊带着妙妙偷偷从侧门溜出府,两人一路小跑。
“二哥,我们真的不告诉娘亲吗?”妙妙小短腿倒腾得飞快,小揪揪一晃一晃。
“当然不能告诉。”沈临渊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要是让娘知道咱们去赌坊下注,我这屁股怕是要开花了。”
“可是我们赢了呀。”妙妙歪头,理直气壮,“赢了银子不是好事吗?”
沈临渊被她这逻辑噎了一下。
“小妙妙,你不懂。娘不是怪我们赢银子,是怪我们去赌坊这种地方。”
妙妙似懂非懂地点头。
两人很快来到那家赌坊门口。
赌坊白天也开门,但人比晚上少多了,稀稀拉拉坐着几个赌客,有气无力地摇着骰子。
“哟,小公子又来了。”掌柜一眼就认出沈临渊,立刻堆起笑脸迎上来,“是来领银子的吧?”
“废话。”沈临渊扬了扬下巴,把票据拍在柜台上,“七千五百两,一文都不能少。”
掌柜接过票据仔细看了看,又翻出账本核对。
“没错没错。”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小公子好眼力啊,押对了人。这次沈状元高中,您这可是大赚了一笔。”
“那当然。”沈临渊得意洋洋,“那沈世子是什么人?状元之位,手到擒来。”
掌柜连连点头,吩咐伙计去后面取银子。
妙妙踮着脚趴在柜台边,小脑袋探来探去,眼睛亮晶晶的。
没多久伙计便回来了,将手里的银票递给掌柜。
掌柜脸上带笑:“这位公子小姐,七千五百两的银子二位不好带回去,所以咱特意准备了银票,还请二位清数。”
沈临渊随手接过银票数了数,点头:“没错,是七千五百两,小妹儿,走咯。”
妙妙紧紧攥着自己那份银票,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她掰着手指头算,这么多银子能买多少好吃的呢?盐酥鸡、红烧肉、糖葫芦、桂花糕……
两人拿着银票往外走,刚走到赌坊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议论声。
“啧,那两个傻子居然真押对了。”
“谁说不是,我当时还笑话他们呢,现在想想,傻的是我。”
“早知道我也押沈世子了,这下亏大了……”
沈临渊回头扫了一眼,嗤笑道:“谁是傻子?我们可是赚了七千五百两,你们聪明,你们赚了多少?”
那几个赌客讪讪闭嘴。
赚个屁啊,他们压的薛弘扬,底裤差点都赔光了。
这个该死的薛弘扬,把自个儿说得那么厉害,结果考成这个样子!
妙妙拉着沈临渊的衣角:“二哥,我们快走吧。”
“走走走。”
两人走出赌坊,妙妙一路蹦蹦跳跳,小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她摸着怀里的银票,心里美滋滋。
这可是她第一次赚这么多钱呢,虽然是下注赢的,但能相信大哥哥,不也是她的本事吗?
沈临渊瞥见小家伙那副模样,眼眸跟着弯了下:“小妙妙,你这是赚了银子高兴成这样?”
“嘻嘻,那当然啦。”妙妙眼睛弯成月牙儿,“妙妙可以买好多好多好吃的了~”
“行,二哥陪你去买。”沈临渊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不过回府之前,咱们得把这事儿藏好了,千万别让娘知道。”
“知道啦知道啦,娘亲知道二哥屁股就要开花的啦。”
“你这小妮子......”
......
另一边,京城郊外的破庙外。
薛祯站在门口,打量着眼前的破烂荒庙。
庙门半掩着,里面光线昏暗,隐约能看到倒塌的神像和破碎的香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腐朽的气息。
“老、老爷。”管家站在他身后,声音有些发颤,“要不咱们还是......”
“别说话。”薛祯抬手示意管家闭嘴。
他深吸一口气,抬脚走进庙里。
庙里原本该是被人祭拜的神像倒在地上,脸上满是裂痕,看起来格外诡异。墙角堆着枯叶和鸟粪,地面湿滑,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薛丞相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阴恻恻的声音从庙的深处传来。
薛祯动作顿了顿,循声望去。
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
那是个老者,穿着破旧的道袍,头发花白凌乱,脸上满是褶子,眼睛浑浊无比。
他手里拄着根枯木拐杖朝着薛祯二人靠近,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回荡在庙宇中。
“你就是......”
“老朽姓孟,人称孟半仙。”老者咧嘴一笑,笑容阴恻恻的,“薛大人找老朽,是为了那位福瑞长乐郡主吧?”
薛祯点头,压低声音:“不错,我要你帮我除掉她。”
孟半仙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着薛祯。
“薛大人,那可是朝廷亲封的郡主,是国师认证的天命福星。”他慢悠悠地说,“动她,可不是小事啊。”
“我知道。”薛祯咬牙,“所以才来找你。”
孟半仙沉默片刻,突然笑了。
“行,老朽接了这单生意。”他顿了顿,“不过有些话老朽得说在前头,这丫头身上的气运太旺,寻常手段对她没用。”
“那你有什么办法?”
孟半仙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布袋,打开后,里面是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辨别不出来,散发着一股刺鼻浓郁的腥臭味儿。
薛祯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老朽有个法子。”孟半仙拿起一根刻满符文的骨针,“用这个,扎她的生辰八字,再配合血咒,就能慢慢侵蚀她的气运。”
“要多久?”
“快则半月,慢则一月。”孟半仙哼笑着,“不过薛大人放心,这法子神不知鬼不觉,就算是国师也查不出来。”
薛祯眼睛一亮:“当真?”
“老朽从不诓人。”孟半仙收起骨针,“不过老朽需要那丫头的贴身之物,最好是带血的。”
“贴身之物?”薛祯皱眉,“这......”
“薛大人若是办不到,那这生意老朽就不接了。”
“等等。”薛祯咬牙,“我会想办法弄到。”
孟半仙满意地点头:“那就好,老朽等薛大人的好消息。”
他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对薛大人没好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事情老朽会办好的,至于过程......薛大人还是别问了。”
薛祯沉默片刻,最终点头:“好。”
他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放在破香案上。
“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一半。”
孟半仙拿起银票数了数,咧嘴一笑:“薛大人果然爽快,老朽就等您的消息了。”
薛祯转身离开破庙,脚步很快。
走出庙门的瞬间,他回头看了一眼。
庙里黑漆漆的,孟半仙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阴影里,只有那阴恻恻的笑声还在回荡。
薛祯打了个寒颤,加快脚步离开。
管家跟在他身后,小声问:“老爷,这......靠得住吗?”
“闭嘴。”薛祯冷声道,“回府。”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车轮碾过地面,扬起一片尘土。
车厢内,薛祯靠在车壁上,闭着眼睛。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脑子里转着各种念头。
沈妙妙的贴身之物,还要带血的......这可不好弄。
定远侯府防备森严,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东西,难度不小。
但他别无选择。
薛弘扬废了,薛采霜半废了。
薛家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薛弘哲,可薛弘哲虽然中了榜眼,但跟沈煜尘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
沈妙妙,你别怪我。
要怪,就怪你挡了我薛家的路。
若是你能投胎,再投到他们薛府,他会好好弥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