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有些意外。
沈明恪的同学给他打电话,而且还是个小女生。
“沈明恪同学最近一直没来学校,我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想问问您,您知道他在哪吗?”
这个沈父还真知道。
沈明恪之所以会选择来B市来念大学,便是因为这里是沈母从小生活的地方。
沈明恪的外祖家也在这所城市。
沈父和沈母离婚后,沈母一时想不开便自杀了。
之后沈明恪便被接到外祖家居住过一段时间。
之后老人离世,他便重新回了A市。
那别墅是沈明恪的外公留给他的,前几天,沈明恪还特意找家里的管家给他寄了钥匙过去。
问起时,沈明恪也只说是想住那边散散心。
沈父知道沈明恪失恋了,也就没多管。
甚至觉得他没出息,不就是失恋吗?还躲起来散心。
听宋听禾问起沈明恪的行踪,沈父误以为她就是儿子的那个小女友,便直接将地址告诉给了她。
宋听禾坐了两三个小时的车才找到沈父说的地址,她看着关上的大门,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便见门从里面打开了。
门只开了半扇,宋听禾没有看到司遥,只看到沈明恪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身上穿着咖色的大衣,身形挺拔,本就清贵的面容在日光的照射下,灿然夺目。
宋听禾目露惊喜之色:“沈学长,我可算是找到你了!你最近还好吗?为什么没……”
话没说完,便忽然止了声,呼吸也跟着一滞。
因为她看到司遥也跟着从里走了出来。
宋听禾大惊失色:“司遥,你怎么也在这?”
司遥更是意外:“这话,该我问你吧?”
“你……”
宋听禾又看向沈明恪,却见沈明恪看也没看她一眼,只侧身将目光落在司遥身上,还伸手替她理了理有些乱的发丝。
他牵起她的手,低声道:“我们走吧。”
宋听禾如遭雷击:“你们……和好了?”
她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会有人在明知自己对象劈腿的情况下还能原谅对方的?
司遥目光定定的落在宋听禾有些崩溃的脸上,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笑了起来,笑容意味不明:“你觉得呢?”
宋听禾觉得不可能,但现在这情形……
“沈学长你……”宋听禾目光落在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上,目光上移,看向沈明恪的脸。
她深吸一口气,可心里依然压着一股火:“沈学长,你明知道司遥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能又心软原谅她呢?”
沈明恪皱着眉,一点也不想理会宋听禾。
可司遥却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原谅?”司遥笑出声来,“你以为是我求着沈明恪原谅我?”
虽然她确实求了,但这和宋听禾以为的意思可不一样。
“那不然呢?”
宋听禾觉得,定是司遥又花言巧语的哄骗了沈明恪。
沈明恪善良又心软,说不定就又被司遥给蒙骗了。
想到这里,宋听禾内心酸胀不已,失望的感觉涌上心头。
在来之前,她心里怀着满满的期待,甚至都已经想好要怎么安慰沈明恪了。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实会是这种情形。
看她那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司遥笑容更盛,话语里带着满满的恶意,开口道:“那你可搞错了,是你的沈学长爱我爱得不可自拔,非哭着求着要我别离开他,但我没答应,不过看你到这会儿还找过来,该不会还喜欢他吧?”
沈明恪心软原谅司遥就已经足够让宋听禾难受了,听到这话,宋听禾更加难以接受。
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再次看向沈明恪,像是在求证。
但沈明恪没看她,只是拉着司遥的手,低声跟她解释:“你别误会,我早就已经拒绝她了,而且我也说过,不可能喜欢她。”
他不仅没有否认司遥刚刚的话,甚至还低声下气的向司遥解释。
一副生怕司遥误会的模样。
宋听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瞬间,她嗓子里像堵了一团棉花,只觉得呼吸不畅,窒息感自胸口处传来。
偏生司遥还不肯放过她。
只见她瞥了沈明恪一眼,笑了笑:“看到没?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只喜欢我呢~”
司遥拖长了音调,故意刺激宋听禾,就像宋听禾的亲妈当年刺激她母亲那样。
“本来我都已经想要拒绝他了,但看在你这么喜欢他的份上,这事看来是要重新考虑考虑了。”
宋听禾含在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唰的一下落了下来。
最后转身哭着跑了。
可就算是她哭得再伤心,司遥脸上也没见多少高兴。
她看着宋听禾跑走的背影,眼里泛着冷意。
忽然眼前一黑,沈明恪抬手捂住了司遥的眼睛,挡住了她的视线。
司遥用力扯下他的手,宋听禾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沈明恪笑言:“不是说要重新考虑?现在考虑好了?”
司遥蹙眉:“你真要跟我和好?”
她还是有些不能理解:“你不恨我吗?”
凭心而论,如果她男朋友敢劈腿,她铁定会想尽办法报复他!
沈明恪报复她司遥不意外,但要和她和好司遥却不能够理解。
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想和好后也劈腿报复自己。
别墅院子里停着一辆车,沈明恪拉着司遥让她坐进副驾驶。
他替她开门,又替她系好安全带,还拿了一袋零食放在旁边,保温杯也在她手边上,里面是沈明恪提前放进来的热水。
他跟照顾小孩子一样,贴心又细致,但说出来话却是:“恨。”
语气虽淡,但并不是玩笑。
沈明恪确实是恨,特别是最开始得知自己被劈腿、被欺骗的时候。
因为父母的原因,让他很难对女生产生什么真感情。
这么多年,别人都在谈恋爱的时候,沈明恪对此无动于衷。
可好不容易真心喜欢一个人,也付出了真心,得到的却是欺骗。
沈明恪最恨的就是三心二意、用情不专的人,可司遥比这更过分,这让沈明恪怎么能不恨?
可恨的底色却是爱。
就算是恨,沈明恪也依然不愿意放手。
那一刻,沈明恪才明白什么叫做一脉相传。
他没有像父亲那样三心二意,多情凉薄,却遗传到了母亲的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