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门隐士》第三部《从智人到智神》第11章:阵眼排查,迷雾山谷藏玄机
青木峰的松针还凝着晨露,折射熹微晨光如碎钻闪烁,西北方的迷雾山谷却早已失了半分晨韵。浓稠如墨的雾气从谷内翻涌而出,竟凝成丈许高的雾墙,宛若蛰伏千年的巨兽吞吐气息,任罡风卷拂也不散分毫。这雾绝非山间寻常晨霭,指尖触之冰寒刺骨,还带着墨汁般的黏腻质感,细看便见细碎黑纹在雾中游走,如万千阴虫蠕动。谷口那半人高的青石被雾裹了整夜,已泛出不祥乌色,石面凝结的薄黑霜经桃木杖一碰便簌簌掉落,露出下方被煞气蚀出的细密孔洞,触之如蜂窝般虚浮。
即便是青木门弟子苦修三年练就的护体灵力,甫一靠近谷口三尺,便被雾气如饿狼扑食般啃噬,发出“滋滋”异响。原本莹白的护身光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渐渐染上层灰黑,宛若蒙尘的玉璧。云逍握持桃木杖的指节因运力而泛白,这百年桃木杖常年浸润道家灵力,本应温润如玉,此刻却寒透骨髓,恍若握了块万年玄冰。杖尖通灵翡翠凝结的绿光刚探入雾中半寸,便蔫蔫缩成豆大光点,连跳动都失了气力,边缘还泛着淡淡的死气,那是灵力被腐噬的征兆。他下意识抽鼻,一缕腐土腥气夹杂着极淡的尸臭钻入鼻腔——这气味与三年前围剿黑瘴宗余孽时,那些邪修身上特有的阴毒气息如出一辙,只是更显沉郁。
“师父,这雾邪性至极!”阿禾攥着腰间祖传的青铜罗盘,掌心冷汗已将小巧的罗盘外壳浸得发潮。指针疯了似的顺时针旋转,快得成了虚影,铜壳被内部紊乱的灵力震得“嗡嗡”作响,几乎要脱手而出。她将罗盘凑到眼前,眉头拧成死结,纤指轻敲罗盘边缘试图稳针,却徒劳无功:“寻常迷雾顶多遮眼,这雾竟能直接吞噬灵力!方才我试放最低阶的木系清心诀,本想驱散身周半尺雾气,谁知灵力刚出指尖就被雾裹住,如墨池吞水般悄无声息,指尖还留着刺骨寒意,连经脉都似被冻僵了几分。”
她身旁的林越早已掣出“青锋”长剑,寒芒映着灰黑雾色更显森冷,剑身镌刻的“清心”二字在雾中若隐若现,散着微弱的辟邪灵光,将靠近的薄雾灼出细小孔洞。他那双练剑十载的锐眼扫过谷口灌木丛,脸色愈发凝重——青木峰素以木系灵脉旺盛著称,即便崖壁缝隙的野草也青翠欲滴,何况谷口这向阳之地。可此处灌木全呈病态灰黄,叶片蜷缩如枯叶,边缘卷着焦黑,枝桠扭曲似鬼爪,还挂着些许沥青般的黑色黏液,微风拂过便飘来淡淡腥臭,闻之欲呕。“这地方木系灵力几近枯竭,”林越用剑鞘拨了拨脚下泥土,灰黑的泥土毫无生机,指尖捻起一撮便簌簌成粉,“连草根都烂透了,定是被煞气长期侵蚀所致,至少三年光景。”
云逍抬手止住众人脚步,指尖凝出一缕莹白道心之火。这是他苦修十年凝练的本命真火,纯净无杂且正气凛然,乃阴邪克星。火光刚现,周围雾气便剧烈翻涌,如遇沸汤的冰雪般退去三尺。火尖触雾的瞬间,激起一串“噼啪”脆响,宛若烧红烙铁遇冷水,还腾起几缕带腥气的黑烟,扭曲着被火光灼烧殆尽,空气中残留着焦糊的异味。“林风半个时辰前传讯,”云逍声音低沉,目光扫过身后四位神色紧张的弟子——他们虽紧攥兵器,眼底惧色却难掩饰,这般阴邪场景即便入门多年者也未曾见过,“昨夜据点五行防护阵遭暗煞气冲击三次,灵力轨迹皆指向西北,源头就在这迷雾山谷。子时首冲,丑时再犯,半个时辰前的第三次,威力已倍增,阵法护罩已出现裂痕。”
他说着将火光照向掌心,那里摊着半块边缘残缺的黑瘴宗令牌。这阴沉木令牌是三年前围剿分舵时,他亲手从一名护法身上缴获的,表面刻着扭曲的“聚煞”符文。莹白火光下,令牌符文隐隐发亮,竟与雾中游走的黑纹纹路完全呼应,分毫不差,连符文边缘的残缺都如出一辙。“出发前我查过宗门典籍,”云逍收回目光望向谷内浓雾,语气凝重如铁,“这山谷曾是青木峰最鼎盛的灵脉之地,三年前突然衰败。当时大长老亲查,定论为灵脉自然枯竭,还将此处列为禁地。如今看来,哪里是自然枯竭?分明是有人提前布下聚煞大阵,以阵眼蚕食灵脉——三年时间,足够啃噬尽一条鼎盛灵脉,养出这满谷阴邪!”
众人跟着云逍深一脚浅一脚往谷内走,雾气愈发浓重如墨。不过半柱香功夫,能见度已不足丈许,连身旁弟子的面容都模糊成虚影,只剩兵器微光映出轮廓。更诡异的是,耳边渐起细碎呜咽,忽远忽近——时而如稚童受屈啼哭,稚嫩中藏着彻骨凄惨;时而似老妪弥留啜泣,沙哑里透着无尽绝望。这声音混在雾流中,如附骨之疽般钻入耳道,听得人头皮发麻,心底寒意直冒。走在队尾的李砚刚入门两年,不过十六七岁,本就心怯,被呜咽声搅得心神不宁,脚步愈发慌乱,好几次险些撞到前方弟子。
突然,他脚下一软,“哎哟”一声栽倒,捂着脚踝疼得龇牙咧嘴,额头瞬间冒冷汗:“师父,这土不对劲!看着是硬实碎石土,踩上去却软如烂泥,还往下陷!”阿禾反应最快,李砚倒地瞬间已蹲身,小心翼翼拨开他脚边浮土。指尖刚触下层泥土,便如被烙铁烫般猛地缩回,指腹沾着点黏腻黑黏液——腥冷气息扑鼻,落地便“滋滋”消融,在地面留下针尖大小的黑洞,黑洞刚现便被涌来的雾气填满,了无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都小心脚下!”云逍沉声警示,桃木杖一点地面,莹白火光扩散丈许,照亮周围地面——地下竟有黑纹隐约蠕动,如蛛网般交织,正是这阴纹让地面虚实不定,暗藏陷阱。
“都退三丈!快!”云逍声音陡然沉厉,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桃木杖狠狠顿地,莹白道心之火从杖尖迸发,如潮水般向前涌去,在众人身前撑起一道半透明火墙。火墙高两丈、宽三丈,熊熊火光将雾气逼退数尺,跳动的火光映得众人脸上忽明忽暗,将每个人眼底的惊惶都照得一清二楚。火光穿透浓雾,终于照亮前方三十步外的乱石堆——那些灰黑石头大小不一,大如磨盘小如拳头,看似被山洪冲刷后随意散落,实则暗合九宫方位,石缝里渗着的淡黑气息,与雾中煞气同源同宗,隐隐形成呼应。
阿禾突然忆起什么,慌忙从行囊掏出张泛黄兽皮图纸。这是藏经阁孤本《聚煞阵图考》,边缘已磨损卷边,纸页泛着陈旧的樟香,是她出发前特意向长老磕了三个响头借来的。她将图纸小心铺在火墙后的平整青石上,指尖飞快滑动,指甲因用力泛白,最终停在核心纹路处,声音因激动发颤,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后怕:“师父您看!这乱石堆排布,与聚煞阵‘养煞位’分毫不差!连关键的‘离火缺’——就是那块缺角黄石,还有‘坎水隙’——石头中间那道细缝,都与图纸上一模一样!这绝对是聚煞阵的子阵眼,负责蕴养煞气的关键所在!”
林越长剑斜指地面,手腕轻抖,三道凝练剑气如流星赶月般射出,带着凌厉破空声,在乱石堆外围划出道丈许宽的圆圈。剑气撞向石缝煞气,“嗤嗤”作响间激起阵阵黑烟,圆圈内浓雾被强行逼退,地面隐现的黑色符文印记彻底暴露。这些印记如活物般蠕动,扭曲纹路散发着阴冷气息,与阿禾图纸上的符文完全吻合,连符文边缘的锯齿状都分毫不差。“定是黑瘴宗手笔!”林越咬牙,眼中闪过后怕,握剑柄的手因愤怒微微颤抖,“三年前我下山历练,西南落霞村见过类似符文。那安宁村落一夜之间死了三十余人,死者全身发黑、七窍流血,面容凝固着极致惊恐。我追查线索时,在村后山洞发现刻有此符文的石碑,还险些遭黑瘴宗弟子埋伏,拼死才斩了三人脱身,那三人的招式与今日煞气如出一辙!”
云逍神色愈发凝重,从行囊取出三枚和田暖玉雕琢的玉符——这是宗门特制的三才防御符,经七七四十九日香火熏陶,上面刻着繁复的“离坎震”防御符文,散发着温润灵气,能抵御阴邪煞气。他将玉符分递给阿禾与林越,沉声道:“阿禾守‘休’位,林越守‘生’位,我守‘开’位,结三才阵护住生门,绝不能让煞气外泄伤及峰内弟子。这聚煞阵尚未完全成型,煞气不足,阵眼必在乱石堆中心那最大黑石之下。我去破阵眼,你们务必守住阵脚,稍有变故即刻传讯,不可轻举妄动。”
阿禾与林越不敢怠慢,即刻按三才方位站定,将玉符按在地面注入灵力。三道淡青色灵力光柱冲天而起,在空中交汇成稳固的三角形光罩,将众人与乱石堆尽数笼罩,光罩表面流转着细碎灵光,如覆了层琉璃。光罩刚成,雾气中便传来尖锐嘶鸣——那声音刺耳如金属刮玻璃,又似万千怨魂同时哀嚎,听得人耳膜生疼、头晕目眩,功力稍弱者已忍不住捂住耳朵。紧接着,七八道黑影从浓雾中窜出,竟是纯粹煞气凝聚而成的煞灵,身形飘忽扭曲,裹着淡黑符文,张开布满尖牙的虚幻大口喷吐黑煞,一触火墙便疯狂啃咬,火墙顿时泛起涟漪,火光黯淡几分,表面已出现细密咬痕。
“是煞灵!”阿禾猛拍腰间破碎罗盘,木系灵根的感知依旧敏锐,三道粗壮木系灵力如青藤般射出,精准缠住最靠前的黑影,“聚煞阵至少蕴养五年才生煞灵,这阵眼竟已埋了这么久!看这煞灵凝实程度,至少养了三年,已是半成熟体!”林越长剑舞动如练,织成密不透风的剑网,将扑来的黑影劈成两半。可那些黑影落地便化黑烟,在地面重聚成形,非但未弱,还因吸收了剑气中的灵力变得更狂暴,体型也大了一圈,嘶吼着再度扑来,爪牙上已带了丝金属光泽。其他四位弟子亦纷纷出手,符咒与剑气交织成网,与煞灵缠斗——山谷内剑气纵横、符咒炸裂,煞灵嘶吼与兵器碰撞声交织,光罩在冲击下不断震颤,场面凶险万分。
云逍抓住煞灵被牵制的间隙,脚尖一点地面,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冲向乱石堆中心,衣袂在雾气中翻飞,带起阵阵清风。桃木杖灌注全身灵力,杖身泛着莹白光芒,杖尖翡翠绿光重焕明亮,裹着道心之火如流星坠地般戳向半人高的黑石。杖尖刚触黑石,便遇一股阴冷阻力,宛若撞上无形冰墙——黑石表面瞬间泛起黑色光罩,如墨玉般光滑,死死挡住火光侵蚀,光罩上符文流转,与煞灵身上的纹路同源。他一声低喝催动道心之火,体内灵力如江河奔涌注入木杖,火光顺着黑石表面的细微缝隙疯狂钻入,誓要烧毁其下的阵眼核心。
黑石发出沉闷轰鸣,似有异物在内部剧烈挣扎,石身微微震颤,表面细小碎石簌簌掉落。原本不起眼的纹路渐渐浮现,化作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闪烁着幽绿光芒——竟与他掌心那半块令牌符文完全重合,连边缘残缺的锯齿都分毫不差。“果然是聚煞阵阵眼!”云逍心中一喜,大喝一声催动道心之火,火光如岩浆般包裹黑石,将整块石头映照得通红。符文在火中“滋滋”作响,如热油遇火般不断黯淡,黑色光罩也浮现细密裂痕,裂痕中渗出缕缕黑烟,那是煞气被灼烧的迹象。就在阵眼将破之际,黑石突然“咔嚓”一声开裂,一道手腕粗的黑色藤蔓从缝隙中窜出——藤蔓布满细密倒刺,泛着幽绿寒光,如毒蛇吐信般直奔云逍手腕缠来,速度快得猝不及防,空气中还飘着刺鼻的剧毒气息,闻之头晕目眩。
“师父小心!”阿禾眼疾手快,藤蔓窜出的瞬间已射出青绿色藤鞭,鞭身带着木系灵力特有的清香,精准缠住云逍手腕猛地后拉。云逍借势急退三尺,险之又险避开袭击——黑色藤蔓扑空,尖端倒刺在他方才站立处划出三道半寸深的痕迹,地面顿时冒起刺鼻黑烟,连坚硬岩石都被腐蚀出细小孔洞,孔洞中渗着黑毒,遇空气便凝结成霜。云逍惊魂未定地看着藤蔓不甘扭曲,带着怨毒缩回黑石缝隙,而本已黯淡的黑石符文突然亮如幽灯,似被远方传来的力量注入,光罩裂痕竟开始缓缓愈合,速度虽慢却肉眼可见。
雾气中的呜咽声愈发凄厉,从细碎啜泣变成千魂哀嚎,整个山谷都开始轻颤,地面传来沉闷震动,似有庞然大物在地下苏醒,欲破土而出。空气中煞气浓得化不开,吸入一口便觉肺腑如冰,经脉滞涩作痛,灵力运转都慢了半拍。“不对!这不是普通聚煞阵!”云逍脸色剧变,脑海中闪过宗门古籍中朱笔标注“凶险至极”的记载,书页上的“子母聚煞阵”五个字如烙印般清晰,“是子母聚煞阵!我们破的只是蕴养煞气的子阵眼,母阵眼还在谷内深处!子阵受损,母阵已提前觉醒——方才那藤蔓,就是母阵通过地脉传来的煞气所化,是预警也是反击!”
话音刚落,黑石突然爆发出惊雷般的巨响,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地面剧烈晃动,碎石从两侧崖壁滚落。整石轰然炸开,碎石裹着黑煞飞溅,最大的磨盘粗碎石带着呼啸风声砸向火墙,“砰”的一声巨响,火墙泛起剧烈涟漪,火光骤暗,表面已出现蛛网般的裂痕。烟尘弥漫中,一道比常人高一头的黑影缓缓走出——他身着浆洗发硬的黑色道袍,袍边绣着诡异的“引煞”黑符文,在雾中闪着幽绿寒光,符文流转间竟在吸收周围煞气。脸上蒙着厚黑布,只露一双浑浊阴鸷的眼睛,如毒蛇般死死盯着众人,目光所及之处,连空气都似被冻结,寒意刺骨。
他握着一根与云逍同款的桃木杖,却是通体发黑,似被万载墨汁浸了千年,杖身布满细裂,裂缝中渗着黑煞,如血流般缓缓流动。杖尖非但无半分通灵绿光,还冒着淡黑浓烟,散发着比尸臭更刺鼻的腥臭,那是桃木被煞气彻底污染的征兆。“青木门的小娃娃,倒有几分眼力,”黑影声音沙哑如砂纸磨木,还带着金属颤音,满是阴冷歹毒,“竟能识破我的子母聚煞阵,还差点毁了子阵眼——可惜,终究太嫩。你们坏我子阵,惊扰了沉睡的母阵,它要提前觉醒了,这血海深仇,都是你们逼的!”
林越长剑直指黑影,剑身因愤怒微微震颤,寒芒映着他紧绷的面容,满眼怒火与杀意,剑气已在剑尖凝聚,隐隐有破空之声:“你是谁?黑瘴宗余孽?三年前我宗围剿分舵,斩杀你宗主与三位护法,竟还有漏网之鱼!当年落霞村三十余口灭门惨案,是不是你干的?”黑影嗤笑一声,笑声里满是不屑与残忍,缓缓抬手一挥——周围雾气骤然浓稠数倍,如墨汁翻涌,本被火墙压制的煞灵愈发狂暴,嘶吼着疯狂冲击光罩,利爪在光罩上留下深深划痕。阿禾布下的木系防护盾已现细密裂痕,灵力波动渐弱,随时可能碎裂,她额头已布满冷汗,维持阵法的灵力消耗极大。
“我是谁不重要,”黑影语气带着猫戏老鼠般的残忍得意,欣赏着众人的惊惶,“重要的是,从今往后,青木峰便是我黑瘴宗的养煞场——这里的灵脉、弟子,都将是我修炼《万煞归流诀》的养料。你们破子阵时,已彻底惊动母阵,不出一个时辰,母阵便会完全激活,届时整个青木峰都将被煞气笼罩,化作无边煞域。青木门数百弟子,都会在煞气中失心疯,变成无智无识的煞奴,魂魄永世为我所用,供我驱策。”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惊恐的脸庞,语气更显阴毒,如毒蛇吐信:“想想吧,你们敬重的掌门、亲近的同门,都成了茹毛饮血的怪物,提着刀剑砍向自己人,是不是很有趣?这便是你们坏我大事的下场!”
云逍握桃木杖的手微微发抖,不是畏惧,而是怒极与焦急——胸腔中似有烈火燃烧,几乎要冲破理智。他清晰感知到周围灵力彻底紊乱,原本充盈的木系灵力如枯井般枯竭,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煞气,每一次呼吸都觉肺腑冰凉,经脉滞涩如被冻住。他强压下体内不适,目光死死锁定黑影,突然盯住他腰间悬挂的黑色令牌——那令牌比他掌心的大一圈,由不知名黑金属铸就,符文更繁复,中央刻着一个弯钩状的“邪眼”印记,远看如一只睁开的阴邪竖瞳,与宗门秘典《邪宗辨识录》中记载的护阵护法令牌图案分毫不差。
“你是黑瘴宗护阵护法!”云逍猛然忆起秘典记载——黑瘴宗四大护法分管煞、阵、毒、兵,其中护阵护法的令牌正是“邪眼”符文,专司布设聚煞、困灵等歹毒阵法,“当年围剿时,护阵护法明明已被掌门以‘青门剑诀’斩杀,尸身还带回宗门验证,你怎会活着?母阵眼究竟在何处?”黑影听到“护阵护法”四字,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握杖的手骤然收紧,杖尖黑烟更浓,带着浓烈杀意:“当年死的,不过是我用‘替死符’换来的替身傀儡。至于母阵眼位置,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但那时,你们已没机会破坏它了,只会成为阵眼的养料!”
黑影枯瘦的手指缓缓抬起——皮肤干瘪如老树皮,指甲泛着幽绿剧毒光泽,指甲缝里还嵌着黑色煞气,指向雾气最浓的谷内深处。随着他的动作,周围浓雾竟如被无形大手操控般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丈许宽的通道,通道内雾气稀薄了许多,能清晰看到前方景象。通道尽头的雾气中,隐约浮现出一座丈许高的黑色石碑,碑体由不知名黑石打造,表面光滑如镜,竟能映出众人扭曲的面容,碑身刻着一个一人高的巨大“煞”字符文,与方才黑石上的纹路同源却更繁复诡异,如一条盘踞的黑色巨蛇,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煞气,连空气都被冻结,泛着淡淡的白霜,地面已凝结出薄冰。
“母阵眼就在那玄煞碑下,”黑影突然尖笑,笑声如夜枭啼叫,刺耳难听,“不过我劝你们最好别碰它——玄煞碑周围布了我宗绝学‘九曲迷魂阵’,此阵能勾动人心底最深处的执念和恐惧,制造出比现实更真的幻境。进阵者无一生还,只会被困在幻境中反复经历最痛苦的往事,直到被煞气吸干灵力和魂魄,化作煞灵的养料,永世不得超生。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猫戏老鼠的恶意,刻意拖长了语调,“你们宗门留守的那个据点,五行防护阵虽然坚固,但最多只能撑半个时辰。刚才子阵眼炸开时,我已派了十只成熟的煞灵去偷袭,那些煞灵可是我用三年煞气精心蕴养的,灵性十足,那个叫林风的小娃娃,资质虽好,可面对十只成熟煞灵,恐怕早已成了煞灵口中的美餐,能不能保住性命还不一定呢。”
黑影的话刚说完,阿禾腰间的青铜罗盘突然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如瓷器碎裂般清晰。罗盘表面的指针和刻度盘瞬间碎裂成数块,铜壳子也裂开了一道大口子,里面的指针芯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再无半分灵力波动。阿禾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她颤抖着捡起破碎的罗盘,指尖抚过冰冷的铜壳,感受不到半点熟悉的灵力震颤,声音带着哭腔,还透着一丝绝望:“师父,据点那边的灵力波动……完全消失了!传音符也失去了联系,我连续呼唤了三次,都没有任何回应,林风师兄他……他可能真的出事了!”
林越脸色骤沉,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林风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两人自幼一同拜师学艺,情谊深厚胜似性命。他猛地收剑,剑鞘撞击腰间发出“当”的一声,转身就要往谷外冲:“我去救林风!据点绝不能丢,师兄更不能有事!”可他刚迈出一步,便被云逍伸手死死拽住胳膊,云逍的手力大无穷,指节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不能走!”云逍咬着牙,声音因用力而有些沙哑,眼神却异常坚定,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我们现在走了,子阵眼用不了半个时辰就会重新凝聚,到时候子母阵相互呼应,母阵眼彻底觉醒,整个青木峰就真的完了!牺牲一个据点事小,要是让黑瘴宗掌控了青木峰的灵脉,建立起稳固的煞域,整个东南修真界都会受到威胁,届时死伤何止千人!”他转头怒视黑影,桃木杖在地上重重一顿,火光再次暴涨三尺,带着凛然正气:“你以为我们青木门的人是吓大的?今日要么你交出破阵之法,毁掉母阵眼,要么我们就同归于尽,我就是拼着魂飞魄散,也要拉着你一起陪葬,绝不让你的阴谋得逞!”
黑影黑布下似在憋笑,笑声透过黑布传出来,显得更加诡异阴森,还带着一丝癫狂与不屑:“同归于尽?就凭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还不够格!我修炼了五十年,又借青木峰灵脉蕴养了三年,早已突破化境,实力早已今非昔比——杀你们,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不费吹灰之力!”他缓缓抬手,玄煞碑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有万吨巨石从地下升起,整个山谷都剧烈摇晃起来,脚下的地面裂开一道道指宽的缝隙,黑色的煞气从缝隙中喷涌而出,如喷泉般冲向天空,在空中凝聚成一朵巨大的黑色云团。浓雾瞬间变得漆黑如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剩手中兵器的微光和火墙的光芒能照亮一小块区域,周围的煞灵数量突然翻了一倍,而且体型比之前大了不少,身上的煞气也更加浓郁,嘶吼声更加狂暴,冲击光罩的力量也增强了数倍,光罩已开始剧烈晃动。
“半个时辰后,玄煞碑就会彻底激活,到时候整个青木峰都会变成人间地狱——尸山血海,煞灵横行,寸草不生!”黑影的声音带着一丝癫狂和痴迷,仿佛在描绘一幅绝美的画卷,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你们就留在这好好欣赏吧,欣赏这由你们亲手促成的末日景象,感受着同伴一个个变成煞奴的绝望!”说完,他的身体开始逐渐变得透明,如水汽般一点点融入周围的浓雾中,速度越来越快,只留下一句话在山谷里久久回荡,带着无尽的阴毒与嘲讽:“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们,玄煞碑下面,还埋着你们青木门三十年前失踪的一位长老,他被我用聚煞阵养了三十年,魂魄早已与阵眼融为一体,成了阵灵的一部分,现在啊,可是我最得力的助手呢——你们说,要是让他亲手杀了你们这些晚辈弟子,是不是很有趣?这可是你们青木门的‘荣耀’啊!”
雾气彻底掩盖黑影踪迹,任凭众人灵力探查,也寻不到半分气息,恍若方才只是幻觉。云逍握杖的手久久未松,指节泛白——黑影最后一句话如惊雷炸响,让他浑身一颤:三十年前失踪的,唯有师父的亲师兄、青木门最擅阵法推演的墨尘长老!墨尘长老不仅阵法高深、修为顶尖,为人更温和宽厚,云逍幼时还受其指点,对他敬重至极。
当年墨尘长老为寻振兴宗门的至宝“青木灵根”,独自进山后便杳无音讯。宗门三批人搜寻百里,终无果,只能立衣冠冢定论陨落。谁知他竟被黑瘴宗擒获,遭聚煞阵折磨三十年,魂魄还与阵眼绑定,成了敌人爪牙!阿禾轻轻拉他衣袖,指尖冰凉,声音带哭腔:“师父,我们怎么办?据点联系不上,玄煞碑要激活了,墨尘长老他……真会杀我们吗?”其他弟子也都看向云逍,满眼迷茫恐惧,等待他决断。
云逍深吸一口气强迫冷静——此刻绝非纠结之时,破阵才是关键。他用桃木杖在地上划出复杂防御符文,线条细密含五行之力,淡青光与三才阵光罩呼应,暂时加固了防护,裂痕也愈合几分。“结阵守住子阵眼废墟,绝不能让它重聚!”云逍声音沉稳有力,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林越,带李砚、张松去谷口警戒,用剩余玉符布预警阵,遇敌传讯,只守不攻,保存实力!”
他将新传音符递给林越,转头信任地看向阿禾:“阿禾,跟我研究子阵眼残留符文——子母阵相生相克,子阵符文里定藏着母阵破绽。墨尘长老最擅阵法,被困三十年,或许会留线索。”他望向玄煞碑方向,雾中石碑轮廓愈发清晰,煞气如狼烟冲天凝成黑团:“墨尘长老的事先放放,先破阵!但黑影说得对,半个时辰后玄煞碑激活,我们要么破阵,要么战死,没有第三条路!”
就在众人依言结阵,林越带弟子赶往谷口时,阿禾蹲在子阵眼废墟前,用指尖精纯木系灵力探查残留符文——木系灵力克煞,也更易感知符文气息。忽然,她指尖一颤,轻呼出声:“师父!这符文缝隙里……有灵气反应!”云逍立刻蹲身,道心之火小心裹住那处碎石——石缝中竟嵌着朵指甲盖大的白色小花,花瓣剔透如冰晶,花蕊泛着淡金光晕,在煞气中顽强绽放。“是养魂花!”云逍瞳孔骤缩,“古籍记载,此花需以活魂滋养,能存残魂意识——这定是墨尘长老的残魂寄托之物!”
白色花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花蕊中隐现的九曲迷魂阵分布图也愈发模糊。云逍知刻不容缓,不顾花瓣阴冷气息,一把将花摘下。花朵离体瞬间化作柔和白光,顺着指尖钻入他识海——九曲迷魂阵的阵眼、通道、陷阱清晰印在识海,连薄弱点都标注分明。就在此时,山谷剧烈震颤,比先前更猛烈——地面裂缝扩大,黑煞喷涌更急。玄煞碑方向传来巨响,一道水桶粗的黑光柱冲天而起,
“玄煞碑要激活了!最多还有一刻钟!”林越的声音从谷口方向传来,带着一丝急促,他已经察觉到了那股毁天灭地的煞气,急忙冲了回来,剑气在身前凝聚,随时准备战斗,“师父,九曲迷魂阵的分布图拿到了吗?我们现在就去破母阵眼,再晚就来不及了!”云逍点头,刚要迈步冲向玄煞碑方向,突然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变得异常紊乱,脑海中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识海。紧接着,一个苍老而熟悉的身影在他的识海里缓缓浮现出来,那身影穿着青木门的长老道袍,面容布满皱纹,正是失踪了三十年的墨尘长老,只是他的眼神不再清明,反而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好孩子,把九曲迷魂阵的分布图给我,我知道怎么破母阵眼,我带你去,保证能救所有人……”
云逍猛地晃了晃头,试图驱散识海里的身影,可那身影像是生了根一样,越来越清晰,甚至开始操控他的灵力,让他的手臂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桃木杖指向了身边的阿禾。阿禾立刻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看到他眼神涣散,脸色苍白如纸,急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声音满是担忧:“师父,您怎么了?是不是中了煞气的毒?”云逍咬着牙,舌尖用力一咬,剧痛让他暂时恢复了一丝清明,他强行催动道心之火,让火光在识海里燃烧起来,墨尘长老的身影被火光灼烧,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暂时退到了识海边缘,但并没有消失。“是养魂花的问题,”云逍艰难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花是墨尘长老的残魂寄托之物,他想夺我的舍,掌控九曲迷魂阵的分布图!”
黑色光柱越来越粗,几乎占据了半个山谷的天空,雾气中的煞灵已经完全失控,疯狂地冲击着众人的防御阵,林越的剑气已经快撑不住了,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气息也变得有些紊乱。“师父,没时间了!再拖下去我们都得死!”林越嘶吼道,一剑劈飞一只扑来的煞灵,“要么我带着弟子们挡住煞灵,您独自一人去破阵;要么我们现在就退回去,放弃青木峰,再从长计议!”云逍看着识海里不断挣扎的墨尘长老身影,又看了看谷外越来越浓的煞气,以及身边弟子们疲惫却坚定的眼神,突然下定了决心。他将桃木杖塞给阿禾,又从行囊里掏出一枚刻着“青门”二字的令牌,塞到她手里:“这是宗门的传讯令牌,守住子阵眼,一旦我半个时辰没回来,就立刻捏碎令牌,向总坛求援。带弟子们守住这里,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子阵眼重新激活。记住,母阵眼在玄煞碑下面,必须用宗门至宝青莲子才能彻底摧毁,告诉掌门,一定要带青莲子来!”
不等阿禾反对,云逍已经转身冲向玄煞碑方向,道心之火在他周身燃烧起来,形成一道火焰屏障,挡住了雾气和煞气的侵蚀。识海里的墨尘长老还在疯狂嘶吼,不断用残魂冲击他的识海防线,试图操控他的身体,可他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破阵,保住青木峰,保住身边的每一个弟子。他顺着识海里的分布图,在浓雾中快速穿梭,避开了九曲迷魂阵的一个个陷阱,就在他快要冲到玄煞碑前时,脚下的地面突然亮起一道黑色符文,九曲迷魂阵正式激活。周围的场景瞬间变换,浓雾消失不见,他发现自己站在了青木门的议事大殿里,掌门和各位长老都端坐在上方的太师椅上,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大殿两侧站满了同门弟子,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愤怒和鄙夷。
“云逍,你勾结黑瘴宗妖人,私放煞灵污染青木峰灵脉,害死同门弟子,该当何罪?”掌门的声音威严如铁,带着浓浓的失望,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砸在云逍的心上。云逍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辩解,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九曲迷魂阵制造的幻境,是根据他心底最害怕的事情生成的。“我没有勾结黑瘴宗!是黑瘴宗布下的聚煞阵!我是来破阵的!”他怒吼一声,道心之火全力催动,试图用火焰冲破幻境。可幻境却越来越真实,他看到林风浑身是血地倒在大殿中央,胸口插着一把黑色的长刀,正是黑瘴宗弟子常用的兵器;阿禾被两名长老按住肩膀,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嘴里喊着“师父不是坏人”;连他最敬重的师父,也从后堂走了出来,眼神冰冷地递给掌门一把长剑:“清理门户,不能留情。”
“放弃吧,”墨尘长老的声音在识海里悠悠响起,带着一丝蛊惑,“这幻境是根据你的执念和恐惧制造的,你越想反抗,幻境就越真实,越能折磨你。只要你把九曲迷魂阵的分布图给我,我就能帮你驱散幻境,救回林风,让所有人都相信你是清白的。”云逍看着幻境中阿禾求救的眼神,看着林风倒在地上的身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他知道这是幻境,可那画面太过真实,真实到让他几乎要相信这就是现实,道心之火也因为他的动摇而变得微弱起来。就在他的意志快要崩溃,道心之火即将熄灭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在他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那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却异常坚定:“逍儿,道心不灭,万法不侵,守住本心,方得始终。”
他猛地闭上眼,摒弃所有杂念,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道心之火上,在心中不断默念师父的教诲。道心之火像是得到了滋养,在识海里轰然爆发,形成一片火海,墨尘长老的残魂在火海中发出凄厉哀嚎,渐渐蜷缩成一团,再无力蛊惑。幻境如破碎的琉璃般寸寸开裂,议事大殿的虚影消散,浓雾与煞气重新包裹周身——玄煞碑就在前方三丈处,碑身“煞”字符文闪烁着妖异红光,九曲迷魂阵的阵眼符文在碑底隐隐流转。
桃木杖刚触到符文,玄煞碑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轰鸣,石碑表面裂开无数道缝隙,缝隙里钻出无数根黑色藤蔓,直奔云逍缠来。他道心之火全力催动,将藤蔓烧断,可藤蔓越烧越多,很快就将他的身体缠住。煞气顺着藤蔓钻进他的体内,他感觉五脏六腑都像被火烧一样疼。就在他快要撑不住时,他突然想起阿禾刚才摘的那朵养魂花,花朵化作的白光还在他的识海里,那白光中,竟然藏着一丝纯净的木系灵力——那是墨尘长老年轻时的灵力,还没有被黑瘴宗的煞气污染。
云逍猛地催动那丝木系灵力,灵力顺着桃木杖传到玄煞碑上,石碑上的黑色符文突然变得暗淡起来。“就是现在!”他一声大喝,将体内最后一丝道心之火注入桃木杖,杖尖的火光突然暴涨,将整个玄煞碑包裹起来。符文在火光中发出滋滋的声响,逐渐消失不见,黑色藤蔓也开始枯萎。就在他以为阵眼已经被破时,玄煞碑突然炸开,一道黑色的身影从石碑下面飞了出来,那身影比刚才的黑影更加高大,身上裹着浓浓的煞气,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长刀。
“小娃娃,你毁了我的百年基业!”黑影怒吼着,长刀带着浓浓的煞气劈向云逍。云逍已经没有力气躲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刀劈来。就在这时,一道青色的剑光从雾气中飞来,挡住了黑色长刀,剑光中传来林风熟悉的声音:“师父,我来帮你!”云逍抬头一看,林风浑身是血,身边跟着几位留守据点的弟子,每个人都带着伤,可眼神却异常坚定。
“你们怎么来了?据点呢?”云逍惊讶地问道。林风一剑逼退黑影,苦笑道:“据点被煞灵围攻,我们守住了,不过弟子们伤了不少。阿禾师妹说你一个人来破阵太危险,我们就赶过来了。”黑影看着突然出现的众人,脸色变得更加阴沉:“既然你们都来了,那就一起死吧!”他猛地一拍胸口,喷出一口黑色的精血,精血洒在玄煞碑的废墟上,废墟突然冒出浓浓的煞气,一只巨大的煞兽从煞气中钻了出来——狮身蟒尾,头生双角,猩红兽瞳中满是暴戾,张开的血盆大口里淌着黑色涎水,落地便将岩石腐蚀出一个个深坑。云逍看着这只比小山还大的煞兽,又看了看身边伤痕累累的弟子,心底一沉:众人灵力早已枯竭,而这精血催动的煞兽,威力至少是先前煞灵的十倍。煞兽嘶吼着扬起巨爪,带着遮天蔽日的煞气拍向众人,爪风刮得脸颊生疼。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逍突然瞥见林风腰间露出半块令牌,纹路竟与黑瘴宗护法令牌有七分相似,而林风握剑的手腕上,隐约缠着一缕极淡的黑气,与煞兽气息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