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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皇帝的权衡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压抑不住的哗然。

    云麾侯秦牧!

    那个传闻中在北境阵斩乌木罕、如今又被卷入“资敌”风波的新贵,竟然以这样一种决绝的方式,出现在了皇宫门前!

    宫门缓缓开启,一名身着绛紫色宦官服侍的中年太监面无表情地走出,尖细的嗓音响起:

    “陛下有旨,宣,云麾侯秦牧,即刻入宫觐见!”

    秦牧再次深吸一口气,紧了紧手中的木匣,这里面装着的,是反击的武器,也可能是一道催命符。

    他回头看了一眼章山等人,眼神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随即,他挺直脊梁,迈着沉稳的步伐,踏入了那幽深似海的宫门。

    金銮殿内,百官列班,鸦雀无声。

    龙涎香的气息氤氲缭绕,却压不住那股无形的、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龙椅之上,老皇帝南宫朔须发已见花白,但一双眼睛依旧深邃,此刻正平静地注视着从殿外稳步走入的秦牧,看不出丝毫情绪。

    太子南宫景焱站在文官班首,身姿如松,当秦牧的目光扫过时,他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传递着支持与鼓励。

    而在勋贵班列中,永昌侯冯骥脸色铁青,眼神阴鸷地盯着秦牧,如同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他身边几位交好的官员,也个个面色不善。

    “臣,秦牧,叩见陛下,吾皇万岁!”秦牧依足礼数,跪拜行礼。

    他强迫自己冷静,将那些属于现代灵魂的不适感压下,融入这个时代的规矩。

    “平身。”老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秦卿,你敲登闻鼓,状告永昌侯,所言之事,关乎国本,非同小可。证据何在?”

    “回陛下,证据在此!”秦牧双手将木匣高举过头顶。

    早有内侍上前接过木匣,检查无误后,恭敬地呈送到御前。

    老皇帝并未立刻翻阅,而是目光扫过群臣,最后落在秦牧身上:

    “秦卿,你将北境之事,以及你所掌握之证据,当着朕与百官的面,细细道来。”

    “臣,遵旨!”

    秦牧知道,这是决定成败的时刻。

    他站直身体,声音清晰而稳定,从黑山货行在北境正常经营,到突然遭遇严密盘查和“资敌”谣言开始说起。

    他没有过多渲染情绪,而是以近乎陈述军情的客观语气。

    条理清晰地讲述了如何发现异常。

    如何内部自查,如何通过特殊渠道(他隐去了墨老先生和冷月的具体存在,只说是“忠义之士”暗中相助)获取关键情报。

    “……臣得知,北境副将赵千,受永昌侯指使,暗中伪造臣与黑山货行同北狄往来之书信、凭证,藏于其营帐之内,意图构陷!”

    秦牧的声音陡然提高,目光如电,直射永昌侯冯骥。

    “更有甚者,永昌侯指使党羽,在京城‘听风楼’等地,大肆散播谣言,污臣清誉事小,动摇北境军心、损害朝廷威信事大!

    此非构陷边将,动摇国本而何?!”

    “血口喷人!”永昌侯冯骥再也忍不住,出列厉声喝道。

    “陛下!秦牧小儿信口雌黄!

    分明是他与李崇信在北境跋扈不法,被赵千察觉,故而联手陷害忠良!

    赵千所谓口供,必是屈打成招!

    那些所谓伪造证据,焉知不是他秦牧自己伪造,用来诬陷老臣?!请陛下明鉴!”

    他倒打一耙,声色俱厉,试图搅乱局势。

    秦牧丝毫不乱,冷静回应:“陛下,木匣之中,有赵千画押口供原件,详细供述其如何受永昌侯府管事冯禄指使,如何伪造信印、笔迹。

    另有,臣派人从赵千营帐暗格中取出的伪造书信、凭证之原件!

    其上笔迹、印鉴,虽刻意模仿,但细微之处,与真印迥异,可请精通此道者鉴定!”

    他转向冯骥,语气森然:“永昌侯若言臣伪造,敢问,臣从何处得知赵千营帐内有此暗格?又如何在李崇信将军控制赵千之前,便将‘伪造的伪造证据’

    放入其中?时间、地点,岂容巧合?!”

    这一连串的反问,基于严密的逻辑和时间线,让冯骥一时语塞。

    秦牧趁热打铁:“此外,据臣所知,永昌侯府与兵部员外郎孙明(周延旧部)过往甚密,而散播谣言之‘听风楼’。

    其背后东家,正与孙明有千丝万缕联系!此等关联,岂是巧合?陛下,此乃永昌侯结党营私、构陷储君近臣之铁证!”

    他将“构陷边将”成功引向了“结党营私”和“动摇国本”的更高度。

    朝堂之上,议论声渐起。

    太子一系的官员纷纷出列,附议秦牧,要求严查永昌侯。

    而冯骥的党羽则极力辩解,双方唇枪舌剑,争论不休。

    老皇帝南宫朔默默听着双方的辩论,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依旧没有表态。

    他拿起木匣中的几份“伪造证据”原件,仔细看了看,又对比了一下旁边内侍递上的、盖有真正黑山货行印记的文书样本(显然是提前准备好的),眼神微微闪动。

    “笔迹模仿,确有七八分相似,但这印鉴……”

    老皇帝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边镇将官所用印鉴规制,朕记得清楚。

    这伪造之印,边角处理,与工部颁下之制式,略有出入。若非极其熟悉印鉴之人,难以仿制得毫无破绽。”

    他这话,没有直接断定,却隐隐指向了有能力、有渠道接触到印鉴规制,却又并非直接掌管印鉴的层面——比如,某些勋贵世家通过关系网络所能达到的程度。

    永昌侯冯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局势即将明朗,皇帝要偏向秦牧和太子之时。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喧哗!

    “报——!”

    殿外一声急促的长呼,打断了朝堂的寂静!

    一名内侍连滚爬爬地冲入大殿,脸色惶恐,手中高举一份粘着黑色羽毛的紧急文书!

    “陛下!八百里加急!江南道……江南道漕运总督八百里加急奏报!”

    黑色羽毛!代表最高级别的灾异或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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