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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50章 连南宋都不如的南明

    一周后,史可法、夏华一行渡过长江抵达南京。

    扬州是眼下的中国第三大城,第二名和第一名正是北京、南京,北京人口过百万,扬州是近百万,南京则是高达一百四十多万,不但是当今中国第一大城,也是当今世界第一大城,终明一朝,南京一直是中国的经济、文化中心和南方的政治、军事中心。

    南京的繁华是不亚于扬州的,此时的醉生梦死程度也不亚于扬州,即便北京已经沦陷了、崇祯帝已经殉国了、大一统的大明朝已经寿终正寝了、整个北方山河破碎、清军已全面入关,南京却跟扬州一样“接着奏乐接着舞”。

    穿行在金陵城的大街上,沿途所见的一幕幕让夏华面色阴沉、心头愤恨,因为他看到的仿佛是盛世繁华,跟扬州一个德行,明明国家已危在旦夕,无数的同胞正在水深火热中挣扎,外敌随时都可能打过来,但南京全城却处处歌舞升平。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实在克制不住心头情绪的夏华恨恨地吟出了这首《题临安邸》。

    就在夏华身前不到一米的史可法肯定听到了,他身体轻轻一动,但什么都没说。

    “让开!都让开!”“妈的!没长眼呐?滚到路边去!”

    粗野的吆喝声和骂骂咧咧声中,一支长长的、由大批军士护卫着的马车队在大街上飞沙走石、浩浩荡荡而过,车队里的一辆辆大马车上满载着各种建材和用于装修装潢装饰的物品。

    夏华知道这些建材物资是运去哪里的,南京城里最大的大户正在盖新房子,没错,就是两个月前刚当上皇帝的弘光帝朱由崧,这货“临危受命”坐上了龙椅,面对天下大乱、国家倒悬的十万火急局面,他却悠哉悠哉地忙着享乐,一方面动用大批人力、耗费大量财力物力大兴土木扩建皇宫,一方面派人四处搜寻年轻美貌女子入宫。

    进南京城前,夏华在南京城外看到漫山遍野的难民、流民、灾民,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悲惨凄凉,都是从外地主要是北方逃难来的,每天每夜都有很多人饿死、病死、绝望自尽而死,但城里的弘光朝廷却对此视而不见,几乎没进行任何官方的、大规模的赈灾活动。

    南京城里纸醉金迷,南京城外哀鸿遍野,隔着一道城墙,就像两个世界。

    众所周知,中国自南方发展起来后,经济中心就不断南移,到明朝时,中国已完全是“南富北穷”,当明朝拥有全国领土时,明廷每年都要从南方转运大量的钱粮财物“补助”北方,如今的弘光朝已不掌握北方,“没有穷北方,只有富南方”“不需要再从南方转运钱粮财物调往北方”,按理,弘光朝应该很有钱,

    然而,弘光朝在财力上是入不敷出的,钱去哪里了?赈灾救民?厉兵秣马,准备北伐和西征?一个都没有!弘光帝等人一方面敲骨吸髓地拼命压榨南方的老百姓,一方面穷奢极欲、酒池肉林,把民脂民膏用于挥霍享乐糟蹋,整个弘光朝堪称昏庸荒淫、文恬武嬉、乌烟瘴气,难怪李建业那种爱国人才在来到南京后想投身报国却无门可入。

    “都骂宋朝是弱宋,但对比南宋和南明,后者直接被前者甩开了十八条街!”夏华愤恨至极,“完颜构虽然冤杀岳飞、对金媾和,但好歹稳住了南方,再看这个猪油怂,简直一无是处!活该历史上只当了一年的皇帝就成了鞑子的阶下囚,然后在北京菜市口被砍了脑袋!”

    夏华这次到南京是跟着史可法到兵部接受考核然后被封一个“级别很高的官”,史可法这趟回南京要办很多事,夏华的事只是其中之一,所以一行人到了兵部大院附近后,史可法让夏华和夏华的随从们在附近自己找个地方落脚,等他的消息。

    “是,阁部。”夏华向史可法行礼准备暂且与其分开,静待消息和传唤。

    在跟夏华“朝夕相处”地接触了一个星期后,史可法的气色与先前相比明显很不一样了,先前的他满面辛劳、忧虑,现在的他脸上除了辛劳,忧虑已转变为一种复杂的忧愁和焦虑了。

    夏华知道史可法的心态发生了什么变化,先前,史可法认为局势虽然非常危急,但通过联虏平寇这条路线便可柳暗花明,现在,他隐隐地已经意识到,联虏平寇这个策略等于自杀。

    一打二是行不通的,联虏平寇也行不通,难不成联寇抗虏?这在政治上几乎没有可行性,流寇可是攻灭大明朝的死敌,大明朝残余势力岂能与之联手?

    大明朝究竟路在何方?史可法很茫然。

    就在史可法对夏华微微颔首,准备步入兵部大院时,不远处突然扑过来一人,连滚带爬、涕泪交零地呼喊道:“史阁部!史阁部!史阁部救救吾家内兄吧!求求您了...”

    “大胆!”史可法的卫兵们立刻拦住了来人。

    “慢!”史可法轻唤道,“让他过来吧!”似乎认识来人。

    夏华看向那人,是个三旬出头的年轻男子,长得丰神俊朗,满面文气,但身体健壮结实。

    夏华眼见史可法要处理其他事,不便在场“看热闹”,准备带着丁宵音、赵炎等人离开。

    史可法和那男子交谈了几句什么,似乎是做出了承诺并安慰了他,然后步入兵部大院了。

    那男子孤立在兵部大院门外,身影落寞、神色哀伤,忽然仰天惨然苦笑:“国家糜烂到这般田地,我等仁人志士慷慨激昂,踊跃为国效力,偏偏报国无门!苍天!苍天!为何如此!”

    正在离开的夏华听到那男子的悲叹声,忍不住回头看去,然后想了想,迎上前对那男子行了一礼:“听兄台之言可知兄台满腔报国之心,实在令人钦佩,在下夏华,字明心,你我同道中人,可否相识?”

    那男子有点吃惊,然后立刻回礼:“夏兄好,在下孙临,字克咸。”

    “孙兄好,你我移步别处一叙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唉,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在下正想找个清幽雅致之所饮酒解闷排忧,夏兄请随我来。”

    “哦?好,孙兄请。”

    夏华之所以主动结交这个孙临,是因为他的团队想要持久发展壮大,光靠一帮只会打打杀杀的军人武夫可不行,还要文教、民生、政务方面的人才,这个孙临似乎就是,反正夏华现在也没事做,如果发现此人不是他想要的人才,那就一脚踢了呗。

    半个多小时后,身在秦淮河畔一家名叫“玉香院”的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啥地方的一间高档包厢里享受着旁边丁宵音可以杀死人的眼神的夏华一脸僵硬地看着孙临,艰难地道:“孙兄,这就是你说的...‘清幽雅致’之所?”丁宵音这趟跟夏华出远门特地女扮男装了,所以也能进来。

    孙临呵呵一笑:“难道不是?世人都认为风月场所是藏污纳垢之地,但真说到藏污纳垢,有朝廷庙堂上更脏吗?呵呵,真正的正人君子,出淤泥而不染,品行端正,即便身在粪坑里也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反之,暗地里男盗女娼,表面上就算衣冠楚楚、道貌岸然高居于大雅之堂,也是惺惺作态、臭不可闻!”

    夏华笑了:“说得对!说得好!”这南明弘光朝从皇帝到大臣、将军,除了少数人比如史可法,大部分狗彘不如,昏君、奸臣、贪官、污吏、军阀...一年就完蛋是必然的事,窑子都比这个朝廷干净。

    赵炎在包厢门外站岗,其他人散在外面戒备,夏华、丁宵音、孙临入座,一个肥头胖脸、浓妆艳抹、珠光宝气的老鸨进来满脸堆笑地招呼道:“三位公子,需要姑娘琴曲歌舞助兴吗?”

    孙临道:“给我安排一个吧,嗯,要知书达理懂文墨的,不要只会搔首弄姿的庸脂俗粉,银子不是问题!”他很热情地看向夏华和丁宵音,“夏兄、丁兄,你们分别喜欢什么类型的?”

    夏华坚定拒绝:“我不要!”他敢说要,丁宵音肯定当场打断他的腿而且是中间的那条。

    孙临看了看夏华和身穿男装并且跟夏华靠得挺近的丁宵音,似乎明白了什么,露出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意:“原来如此,我懂,我懂。”

    夏华心里吐血:“你特么的在乱想什么?”

    孙临掏出一个银锭丢给老鸨:“姑娘一个就行,好酒好菜快点上来!”

    “好,好。”老鸨接了银子,笑眯眯地转身前去安排。

    夏华在跟孙临过来的路上通过交谈已经知道孙临是什么人了,此人籍贯安徽桐城,崇祯年间大理寺卿孙晋之弟,孙晋性格耿直,为官正派,史可法当年刚步入官场时曾受他指导和举荐,所以孙临和史可法是认识的。

    孙临少时丧父,从其兄研读书史、练习武功,性格豪爽洒脱,能文能武,好谈军国兵事,在士林中朋友众多,其岳父是原湖广巡抚方孔炤,在十余年前遭谗下狱贬官,其兄孙晋也在数年前因督师北疆时战事不利而被撤职。

    夏华“看人很准”,这个孙临确实不是等闲之辈,他是一个出身于名门望族的高干子弟,朋友多、人脉广,并且爱国、有才华。

    正因为孙临“价值很大”,夏华才会“半推半就”地被他带到烟花之地,如果这货只是普通人,夏华才不会这么顺从他的意思。夏华可是个一身正气的人,怎么会到这种烟花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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