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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56章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夏华还是笑眯眯地坐着。

    “夏兄弟!”一旁的史德威实在没法继续装无动于衷了,他在桌下轻轻地推了夏华一下,压低声音道,“区区两个女子而已,送了没什么好舍不得的,这钱公子毕竟是钱大人的爱子。”

    史德威是这个时代的人,在这个时代,达官贵人有钱人之间互相赠送美女是很正常的事,夏华的唐诗诗和宋词儿就是这么来的,但夏华在骨子里是后世人,打心底接受不了这个观念,别人送他美女,他来者不拒,但他从不送美女给别人,因为别人把美女当玩物,他是当人的。

    所以,这个钱公子当面张嘴向他索要唐诗诗和宋词儿,他怎么可能会答应?

    夏华转头看向唐诗诗和宋词儿,见她们一起流露出央求的眼神。

    跟夏华相处的时间长了,唐诗诗和宋词儿已完全了解她们的这个新主人了,她们的这个新主人毫不怜香惜玉,天天让她们洗衣做饭,但脾气好得很,对外敌,他杀伐果断毫不手软,对自家人,他仁慈、善良、随和无比,从来没打骂过她们,也不对她们呼来喝去、颐指气使。

    虽然没人在这方面引导、启发过唐诗诗和宋词儿,但她们自己已慢慢地意识到,在夏华这里当洗衣做饭的婢女比在别人那里当看似光鲜的姬妾好得多,后者就算待遇好,终究只是一个玩物,不被当人看,随时可打骂、刁难甚至虐待、抛弃,前者则让她们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人性本能所需的轻松和惬意,她们发自内心地喜欢这种感觉。

    唐诗诗和宋词儿不傻,她们通过钱公子那色眯眯的、充满侵略性和占有欲的眼神已完全判断出对方不是好人,让这种人成为主人,下场肯定很惨,受宠时会天天被变着花样地玩弄,失宠时会被弃如敝履,搞不好还会不明不白地死在高墙大院里。

    收回目光,夏华看着钱公子,笑容可掬地道:“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来到老子的地盘装逼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跟老子要老子的女人?你是活得腻歪了,还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他此话一出,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呆住了,时间就像停止了一样,史德威目瞪口呆,钱公子张口结舌。

    过了足足一分钟,史德威、钱公子等人总算回过神来了,史德威愣愣地看着夏华,简直怀疑自己刚才耳朵出问题了,他不知所措,只能摇头苦笑。

    钱公子则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狗一样嗷的一声跳起身,整个人气急败坏得浑身发抖,一张小白脸红得就跟猴屁股一样,他伸手指着夏华,哆哆嗦嗦地道:“你...你...姓夏的!你放肆!你...你竟敢对我如此无礼!”

    夏华气定神闲地看着炸了毛的钱公子,慢悠悠地道:“无礼?我要是真的无礼,小瘪三,你现在已经投胎去了!”

    随着他的话,现场的曲吉东、翁永祥、许云峰、严森等人齐刷刷跳起身拔刀在手,刀刃出鞘的金属磨擦声唰唰唰地响成一片,摄人心魄,剑拔弩张的气氛当即笼罩现场,人人怒视钱公子,目露凶光、满面杀气,只要夏华发令,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前把这小子剁成肉泥。

    看到夏华这边的人几乎一点儿铺垫都没有就抄家伙准备干架杀人,钱公子和他的随从们都大惊失色,有人瑟瑟发抖地拔刀,但气势被完全压制住,根本就没有动手搏杀拼命的胆量,更多的人惊慌失措、面如土色、冷汗如雨。

    “夏兄弟!冷静!”史德威急急起身拦住夏华,神色和语气里带着恳求,“千万别冲动!不要惹下大麻烦!你现在是史阁部的人!要为史阁部着想!”

    夏华摆了一下手,曲吉东、翁永祥、许云峰、严森等人立刻一起收刀。

    “呵呵呵...”钱公子发出一串怪笑声,他刚才确实吓得魂飞天外,险些尿裤子,但受到史德威的“提醒”,想起自己在扬州境内肯定不会出事的他有恃无恐,重新恢复了盛气凌人,他眼神阴沉地看着夏华,满面讥讽地道,“夏华,你真是无知者无畏啊,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这得问你妈去呀!”夏华干笑道,“只有她才知道睡过她的那么多男人里哪个是你爹。”

    “你....”钱公子暴起跳脚差点儿气炸肺,他面如猪肝、恶狠狠地道,“我爹正是朝廷的礼部尚书!”

    “哦...”夏华想起来了,他实在是王八办走读——鳖不住校了,从而笑得更灿烂了,“原来你就是‘水太冷’‘头皮痒’先生的儿子呀!久仰!久仰!”

    “什么‘水太冷’‘头皮痒’?”史德威听不明白,他怀疑夏华真不知道或是弄错了人,只好提醒道,“钱公子父亲是礼部尚书钱公钱谦益大人。”

    “知道。”夏华满不在乎,他笑嘻嘻地看着真名钱孙爱的钱公子,“令尊的大名,海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年近花甲还能娶二十三芳龄的姑娘,试问,如此宝刀不老、金枪不倒,天下哪个男人不羡慕、不佩服得五体投地?至于钱公子你,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有其父必有其子呀,鸟毛还没长齐就通晓颠鸾倒凤之事,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儿子比爹还要浪,厉害!”

    史德威再次听得呆了,钱孙爱也再次听得呆了,“哈哈哈...”曲吉东、翁永祥、许云峰、严森等人一起哄堂大笑,个个笑得前俯后仰。

    钱孙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既恼羞成怒至极又被夏华搞懵了,他以为夏华在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会惶恐害怕,没想到夏华更嚣张了,不但毫无惧意,还对他父亲钱谦益进行毫不遮掩地讥笑讽刺。

    “你...”钱孙爱的脸色和眼神都急剧变化地看着夏华,心里慢慢地产生了一种让他浑身冰冷的寒意,因为他发现夏华对他和他父亲的无畏并非来自无知,而是一种极度的轻蔑藐视。

    “好,好,夏华,算你厉害,我们走!”终于撑不下去、感到心虚胆怯的钱孙爱理智地放弃了在夏华的地盘里跟夏华硬碰硬的打算,咬牙切齿、脸色发黑地带着他的随从们急急地走掉了。

    经过这场变故,现场的气氛变得古怪起来。

    史德威叹口气,看向夏华:“夏兄弟,能单独谈一谈吗?”

    夏华对曲吉东、翁永祥、许云峰、严森等人还有唐诗诗、宋词儿示意一下,所有人一起退出了大堂,只剩夏华和史德威。

    史德威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夏兄弟,钱大人今年已六十有三,共有四子,但前三子都已早殇,只剩这个钱孙爱,可想而知,钱大人对他是如何的宠溺疼爱。”

    夏华问道:“所以呢?”

    史德威看着夏华,眼神很深邃:“别看钱大人只是礼部尚书,我们史阁部是很需要他在朝中支持和相助的。夏兄弟你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门道道,怪我没及时跟你说清。当初,崇祯皇上在京师自尽殉国,因为太子和另外两位皇子都落入贼手,应天府这边展开了激烈的拥立谁的争议,主要是福王和潞王,史阁部是支持潞王的,钱大人也一样,他们都是东林党人嘛。”

    夏华不动声色地听着。

    崇祯帝即位前,明廷中的阉党和东林党斗得你死我活,曾有阉党成员特地编写了一本《东林点将录》,史可法的名字虽未入录,但他师从东林党领袖之一左光斗并长期参与东林党的政治活动,所以,他也是东林党成员,还是明亡前东林党的核心人物之一。

    史德威接着道:“但福王也有人支持,正是现在的朝中首辅马士英,马士英拉拢了高杰、黄得功等几个手握军权的大将,一举将福王推上了龙椅,那么,先前支持潞王、反对福王的人呢?当然是遭到秋后算账,被马士英等人大肆报复,也被现在的皇上厌恶。如此,史阁部就处境艰难了,马士英等人排挤他,皇上也不信任他,好在,他有钱大人帮衬。

    史阁部为人刚直古板,钱大人在这种事上...十分圆滑,堪称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福王登基后,他急忙上书给马士英,对其歌功颂德,得到了马士英的原谅和拉拢,他又大力举荐原阉党成员阮大铖为兵部侍郎,从而跟阮大铖关系亲密,阮大铖又和马士英沆瀣一气,这么一来,钱大人在马士英、阮大铖那帮人和东林党之间可谓左右逢源。”

    史德威看着夏华的眼睛:“夏兄弟,你懂了吗?史阁部在朝中是很孤单、很孤立无助的,钱大人一方面和他都是东林党人,一方面在马士英、阮大铖那帮人面前说得上话,有他相助,史阁部才能真正地为大明、为天下做些实事,他要是不帮史阁部,史阁部就真成孤家寡人了。”他一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夏华完全听明白了。

    南明之所以开局比南宋好得多,却没有达到南宋的成就,原因众多,其中一个主因就是朝堂上党争激烈,高层们天天内斗,导致宝贵的国力大量地被内耗掉了。在拥立福王、潞王这件大事上,东林党支持潞王,马士英、阮大铖等人和高杰、黄得功等军阀支持福王,最终枪杆子战胜了笔杆子。高杰是典型的押对注,史可法则是典型的押错注。

    在政治上关键时候站错队,后果是无需多言的。史可法为什么会离开南京,到江北督师?就是被赶出来的,钱谦益没有,因为他在见风使舵、该折腰时就折腰这种事上远比史可法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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