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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58章 府衙开会

    扬州府衙今天十分热闹,因为新来了大批的官吏。史可法被马士英、阮大铖等人从南明弘光朝的权力核心南京“撵”到了江北,准备常驻江北,在扬州建立他总揽江北军政事务的大本营即督师幕府,所以安排、调任了很多官员到扬州。现场谈笑声此起彼伏,气氛很融洽。

    “游击将军史大人到!”

    “镇团练总兵官夏大人到!”

    在守门衙吏的高声传唱中,史德威和夏华大马金刀地步入了府衙。

    “史将军来了!”“夏总兵!”

    正在院子里谈笑的众官吏闻声急忙围聚上来行礼,个个满脸堆笑。

    “各位大人好!”史德威和夏华也满面笑容地客气回礼。

    看着这幕,夏华心里暗暗想笑,众所周知,明朝中后期官场上的规矩向来是“文尊武卑”,就算官品等级一样,武将在文官面前也要点头哈腰、任由对方使唤,但到了现在的战乱时期,武将的身份和地位一下子飙升,文官则一落千丈,太平时,枪杆子玩不过笔杆子,不太平时,枪杆子可以轻而易举地把笔杆子碾得粉碎。

    “这位是扬州新任知府任民育任大人。”史德威向夏华介绍一位正五品的官员,此官员跟史可法、原马知府一样,是个典型的文人,同样的满面清和正气。

    “任大人好。”夏华微笑向任知府行礼,他现在身份今非昔比,不需要说“见过任大人”。

    任知府立刻笑着回礼。

    夏华有点好奇:“原来的马知府马大人呢?”

    “夏总兵,本官在这儿呢!”同在现场但夏华一时间没注意到的原马知府笑着上前,“受史阁部提携,本官已被擢为提刑按察司副使。”

    “哦,恭喜马大人。”

    “嗨,这有何可喜的,只是换个官职而已,一样的为君尽忠、为国效力、为民办事罢了!”马鸣騄显得宠辱不惊。历史上,马鸣騄跟史可法一起在扬州殉国,他当时官职已非扬州知府,而是提刑按察司副使,当时的扬州知府是任民育,这位任知府亦壮烈殉国了,都是民族英雄。

    “这位是职方郎中施凤仪施大人。”史德威接着向夏华介绍另一位官员。

    “施大人好。”

    “夏总兵好。”

    施凤仪原是武昌府推官,以廉洁贤能而闻名,任满后赴京述职,没想到刚到北京,北京就被顺军攻陷了,他辗转逃出北京、逃到南京,见到了史可法,史可法对他十分赏识,举荐他担任职方郎中,由于他铁面无私、两袖清风,史可法让他一方面参谋军事一方面负责管理扬州的盐务商事。历史上,施凤仪同样在扬州壮烈殉国。

    “这位是州府同知曲从直曲大人。”同知就是副知府。

    “这位是新任州府推官何刚何大人。”原来的推官汤来贺已被调任南京。

    “这位是监纪推官应廷吉应大人,负责史阁部新开设的礼贤馆,招募四方贤才壮士。”...

    经过史德威的介绍,夏华和现场的高级官员们都互相认识了。

    “诸位,”史德威高声大气地道,“史阁部还需数日才从应天府返回扬州,但时间紧急,我们也不需要什么事都等史阁部回来亲口下令再做,最起码的,我们要提前商讨制定好很多紧要事务的纲目计划,等史阁部回来看后,觉得没问题,直接就着手了,对不对?”他俨然一副话事人的派头,没办法,他是正三品级别,还是武将,跟他一起的夏华也是正三品武官。

    两个正三品的武官往这里一杵,这些四品五品六品的文官岂敢不唯命是从?

    众文官纷纷点头赞同:“对,对!”“言之有理。”“说得正是...”

    府衙大堂上,史德威和马鸣騄一左一右地坐在首席位置上,夏华坐在下方左边的第一个位置上,对面是施凤仪,其他人依次列坐。

    这场会议是夏华要求开的,史德威本只打算带他来府衙认识认识这些文官,但他半路上要求直接开场会,史德威自然同意和配合。

    众人都入座后,史德威看向夏华。

    夏华站起身,环视众人,朗声道:“诸位大人,现如今的天下大势,你们肯定都很清楚,但我还是要啰嗦几句,四个月前,京师不幸被流寇闯贼攻陷,崇祯皇帝陛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自尽殉国,其后,辽东总兵吴三桂率其麾下的关宁军投降了鞑虏,吴军清军在山海关把流寇打得一败涂地,李自成仓惶逃离京师,逃往陕西,清军对其穷追猛打,北方山河尽丧。”

    在顿了顿和看了一下众人脸上的神色后,夏华接着道:“得知流寇被鞑虏大破,应天府那边很多人欢欣鼓舞、弹冠相庆,认为鞑虏帮大明报了仇,对此,在下不但没有丝毫的苟同,还五内俱焚。昔日,金人灭辽,宋人也是兴高采烈,结果呢?金人灭辽后把宋国一起收拾了。宋人当年犯下的愚蠢错误,难道我们今日要再犯一遍吗?”

    马鸣騄发言道:“夏总兵所言甚是,我朝联虏平寇不过是权宜之计,流寇、鞑虏是一路货色,眼下,他们在北方鹬蚌相争,我朝正可坐收渔人之利。”

    夏华笑着摇头:“马大人言之有理,但低估了鞑虏的凶猛和贪婪,也高估了流寇的战力。流寇和鞑虏如果真能在北方打得你死我活、难解难分,确实最有利于我朝,可流寇在对战上鞑虏后几乎是不堪一击、一触即溃,北方很快就会被鞑虏席卷并占据。据我推断,李贼自成妄图先退守陕西老家、稳住阵脚、割据西北再卷土重来、逐鹿中原的美梦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鞑虏大可通过塞外迂回到陕北攻入陕西,也可强攻突破通关,到那时候,李贼自成只能像以前那样四处流窜劫掠,北方已落入鞑虏之手,他还能再流窜到哪里?当然是南方,湖广首当其冲,江淮紧随其后。”

    众人听了夏华的这番分析,有人半信半疑,有人感到焦虑,任民育急切地道:“夏总兵,依你之见,流寇会被鞑虏驱赶到南方来?”

    夏华点头:“是,流寇根本无力与鞑虏在北方分庭抗礼硬碰硬,李贼自成真有那个实力的话,就不会现在被鞑虏跟在屁股后面撵着跑了,以至于把本已是他的地盘的北直隶、山西、河南、山东等地纷纷弃之不要。”

    施凤仪忧心忡忡地道:“流寇一来,湖广、江淮乃至整个南方都要遭殃了!”他在北京亲历流寇之乱,对此刻骨铭心。

    夏华摇摇头:“流寇其实不算什么,我们真正的大敌、强敌是跟在流寇屁股后面的鞑虏!鞑虏在尽占北方山河后会就此收手吗?不,他们只会食髓知味、得陇望蜀,正如当年的金人。诸位大人,”他目光如电地环视众人,

    “鞑虏入关宣称是为崇祯皇帝陛下报仇,还诡辩称他们占领的汉家土地都是从流寇手里夺取的,而非从大明手里夺取的,对这种弥天大谎的鬼话,谁信,谁就是蠢猪!并且还会是我汉家的千古罪人!鞑虏入关,是要先灭流寇,再灭我朝,夺我汉家山河!让我汉人亡天下!”

    听到夏华这番夹杂着粗话的厉色疾言,众人齐齐心神一凛,纷纷瞠目地看向愤慨的夏华。

    “夏总兵,”史德威同样心神不平静地开口道,“根据你的分析和推断,我们接下来的敌人先是流寇再是鞑虏?”

    夏华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正是!不过,我估计到时候只有鞑虏,没有流寇,李贼自成会在一路逃跑一路挨打的过程中被鞑虏打得土崩瓦解,对江淮构不成太大的威胁,日后兵临扬州城下的,是鞑虏,我们从现在开始就要为差不多半年后迎战鞑虏做准备了。”

    应廷吉发言道:“夏总兵的预言可谓居安思危,只是,鞑虏想攻打扬州怕也没那么容易,江北四镇合计拥兵十数万,足以保住江淮。”

    夏华笑了,他看向应廷吉:“应大人啊,江北四镇除了滁和总兵官黄将军外,另外三个是什么货色,莫非你心里还没数么?就说高杰,他是朝廷任命的徐泗总兵官,本该精忠报国、抵御外辱、保境安民,可结果呢?前阵子的高杰之乱还要我多说吗?

    指望这些军阀兵痞保护我们还不如指望老母猪上树呢!他们不调过头来祸害我们就谢天谢地了!鞑虏真来了,高杰之流要么望风披靡要么直接叛国投降,别指望了。我们能依靠的,只有我们自己!”

    “夏总兵说得极是!”史德威旗帜鲜明地给夏华帮腔道,“临渴掘井,为时已晚,未雨绸缪,才是上策!不管流寇、鞑虏会不会来扬州,扬州军武强盛总是有益无害的。”他看向夏华,“夏总兵,你胸中定有扶危定倾的良策吧?”

    夏华道:“我并没有什么良策,但我知道,想要保住一座城市、一方地域,要做的无非就是练兵强军、打造兵器军械、囤积粮草物资、扩建城垣加固城防等,把这几件关键的大事都做好,就够了,时不我待,我们必须立刻和全面地进行这几件大事。”

    “这需要耗费很多钱粮呀!”史德威神色凝重,他此话不是明知故问,因为他虽然知道夏华很有钱,但这笔钱没理由是夏华出,而且他也不认为夏华一个人拿得出“一座城的银子”。

    夏华当然没打算独自出银子,保卫扬州,全扬州近百万人个个一毛不拔,就他一人掏钱?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

    “覆巢之下无完卵,为保卫扬州,每个扬州人都必须出力。”夏华回答道,“有人出人,有钱出钱,钱越多的出越多的钱。”扬州既有那么多的肥羊大鱼,还愁没银子?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那些肥羊大鱼与其被清军宰割,干嘛不让自家人宰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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