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年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落到华琅的胳膊上。如同滚烫的开水一般,烫的他揪紧了眉头,疼痛的感觉强烈到让他变色的地步。
“素素!你不要担心,我不是冲动,也不是有勇无谋,我……我拜了一个师傅,他教我武功,那老虎和熊是师傅让我打的……”华琅不管不顾颠三倒四地全部说出来。
在华琅说出来的一瞬,素年也停了手,含泪犹疑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嗯!真的!”华琅见素年松了手,急忙捂住胀痛滚烫的耳朵,轻轻揉了起来,耳朵有些麻木了。顾不得自我安慰,他紧盯着素年的脸,他更担心的是素年信不信他。
“就是拜了师也不能就去打老虎啊!万一被吃了,被伤了怎么办?”素年心有余悸,方才陡然听到华琅打了一只熊一只老虎时,她的心里就冒出了一股冰寒的凉气,导致开始她的脑子就有瞬间的空白,手脚也有些发软。
“师傅很厉害,若是我不行,师傅就在不远处,他也会救我。“华琅急忙说道,实际上他打老虎时,根本不知道师傅就在附近看着他,最后师傅也是出手帮了他,不然他就算能打老虎,以他现在的能力也做不到不受伤。不过这些他是不会告诉素年的。
“你师傅叫什么名字?什么身份?“素年一直想给华琅找个好师傅,现在华琅师傅有了,她也没感觉安心。她不放心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师傅不让我对外说出我拜师的事……“华琅十分的为难,清亮的眸子也垂了下去,不敢与素年对视。方才因为紧张担心素年,所以将拜师的事都说了出去。而师傅的名讳他真的不能说,至于师傅的身份,华琅也不清楚,他对江湖也根本不熟悉。
“师傅是个好人!我那天上山的时候,他好像被仇家追杀,我救了他。然后他就教我武功。后来……“华琅声音嘎然而止,一脸犹豫。
“你告诉我,我不会告诉别人。如果你不告诉我,日后你每次进山,我都会提心吊胆,搞不好忧心过度,就会早衰,早亡也说不定……”素年口中说着自咒的话,眼中看着华琅的反应。不是她愿意逼他,而是,她真的不放心,如今的华琅还并不是前生叱咤风云的华将军。而且前生,她可以肯定华琅并没有在这个年纪拜师。
华琅说不过素年,又怕素年再自已诅咒自已,只得继续说道:“后来师傅就带我一起将追杀的那些人都杀了!并且告诉我怎么杀人不见血,那些人死的时候,伤口上只有一点点血色出来……”华琅话没说完,就见素年已经起身出去,谨慎地四处看了看,见确实没人,再进厨房将门关好。
“你接着说。”素年脸上平静,声音很冷,心底却是紧张无比。这个人杀人如麻,肯定不是个善男信女。这样的人做了华琅的师傅,是好是坏,她不敢断定。只是华琅有这样的一个师傅在,她在没见过之前,心里断然是安定不下来。
“我当时吓的不行……被……被……被师傅嘲讽了一番之后,师傅就告诉我那些人的身份,师傅杀的那些人,每个人手上都不下有数十条人命。杀了他们,日后他们就不会再造杀孽,也能救了成百上千甚至上万人的性命。师傅说他是在积德行善。师傅还让我跟他一起积德行善……做好事……”华琅还有些没说,怕吓着素年,总之这两个月的日子完全颠覆了他往日的世界观,一些早前的认知基本都奔溃了。
“你能确定他说的话是真的吗?他会不会利用你什么?”素年对那人的说辞心底也有些认同,但前提是他说的是真的。而素年不会因一面之词相信一个陌生人。而华琅就可能会……素年担心华琅上当受骗……
“我相信师傅,他对我很好。用心教我武功。”华琅坚定认同的说道。
“好。既然你相信他,我也就暂且相信。每个人都要为自已的选择付出代价,华琅,我希望他值得你相信。”那样杀人不眨眼的人,无论好人坏人,素年没见过其人,她心里都会放不下。但她也不能让让华琅违背诺言。虽然华琅已经说了不少,但真正的那个人的身份名字,华琅不是还没说吗?
“嗯!“事情解决之后,华琅见素年依旧绷着脸,心底忐忑的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哄。两人之间一下子又沉默起来。
“你现在有了一定的能力,也不缺胆色。所以我希望你日后遇事,谋定而后动,凡事三思而后行,做之前,先想想,你能不能承受做了之后的后果。“素年定定地看了华琅半晌之后,就打开了厨房的门,也不等华琅说话,接着说道:”吃饭了!“
素年不是有意要给华琅脸色看,而是她现在对华琅的师傅存着一分怀疑,又不能逼迫华琅违背誓言,她心里不爽,真心笑不出来。
次日一早,素年起床时,天才刚亮,院中不时有声响传过来。素年开门出来时,院子角落里已经堆放着好几困柴禾。华琅穿着无袖短褂正弯腰劈柴。
清晨,山里的雾水很重,华琅的头发和衣服都湿透了。灰色的粗布褂子粘在了华琅的身上,勾勒出健壮结实的胸膛和脊背,素年看着脸上一红。强自镇定之后,才说道:“去冲个澡,换身衣服吧!“
华琅劈柴的姿势角度用力都跟以往有些区别,现在看起来手臂握斧劈柴的动作流畅,轻松自如。素年心里对华琅师傅的能力有了些信心。
“嗯!我劈完这些就去!“华琅冷清的脸上一些水泽闪闪生辉,瞧见素年的瞬间,清冷的脸上如初雪融化,洁白的两排牙齿露了出来。
“嗯。“素年嘱咐完之后便去鸡笼前将鸡都放了出来,几月前抓的一窝小鸡死了七八只,如今还剩十几只。八只母鸡能下蛋,除了供应他们每日的鸡蛋之外,也能换到一些日用品。
鸡吃完之后,就散了。这时华琅也劈完了柴禾,将鹅圈里的鹅放了出来,由他赶着去了河边。
鹅若早放出来,定要抢食,甚至啄鸡赶鸡,以前家里鸡少,现在鸡多,为免闹出鸡鹅大战的情形,所以都是等鸡吃饱了之后,才将鹅放出来。
华琅将鹅赶到河边的时候,罗娟正在河边洗衣服,看到华琅先是一愣,后又惊喜不已,声音清脆惊喜的打了招呼,“华子哥!“
这么长时间不见他,华琅的身高又长了一些,看着也更好看一些,比大哥还好看。罗娟心中因见着华琅而高兴。但看他帮素年家放鹅,心里一阵不舒服。
“华子哥,你怎么又帮素年家干活,她自已不会做吗?怎么老使唤你干活啊!“
华琅用竹杆将鹅赶到河中,对罗娟的话恍若未闻。
“华琅!你没听到我说话吗?“罗娟觉得被华琅当众丢了面子,气的丢下手中的棒槌,站起来喊道。
早晨的河边有不少人在洗衣服,罗娟的这一出也引来了旁边几人的观望。
华琅厌烦的皱眉,想到她也是素文的妹妹,便强自松散了眉头道:“鹅的叫唤声太大,我没听见,你说什么?“
罗娟听了华琅的解释立马就信了,因为河中那些鹅还在吵吵闹闹的叫唤着,十分烦人。所以方才华琅确实可能没听到她说话。这么一想,心中的郁气消散了大部分,若是华琅对她能笑一笑就更完美了?可惜她只见过华琅对素年笑!这个该死的白素年干瘪的死样子,哪里有她好看了!怎么华琅就看不出她比素年的好呢?
“华子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有很久没看到你了!”
“华子!听你长友哥说你打了一只老虎?”罗娟不远处的木桩上是村上的黄大妈,她也在洗衣服,被罗娟的动静影响看到了华琅,妒忌羡慕的问道。
罗娟本不满黄大妈打断她的话,但黄大妈说什么?华子哥打了一只大老虎?罗娟顿时双眼迸发出炙热的光芒,震惊又期待地看着华琅,“华子哥!你打了一只老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