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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回归

    莱妮丝·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百无聊赖地看着墙上的挂钟,如火的眼睛中略微带着一丝焦急。

    当挂钟敲响十下之后,莱妮丝终于坐不住了,从沙发上站起来,在起居室来回踱着脚步,一边嘀咕着慢死了。“哥哥,你怎么还这么淡定呀!”她忍不住向对面的男人抱怨。

    埃尔梅罗二世依旧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你这么急也没用,航班的时间不是你能改变的。”没办法,他对阿其波卢德那位传说中的小公主一点兴趣也没有。

    “姐姐终于愿意回来了!”莱妮丝双手握拳,眼中有着一丝崇拜,“她可是个天才,15岁就达到王冠,比前一代家主还要天才!”不过,她不明白,11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莱妮丝,抱歉,要让你一个人生活在这里了。”当时年仅9岁的姐姐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阿其波卢德家,即使在她当上家主后,几番恳求,也从未踏足过伦敦,她只能从寄来的寥寥信件中得知姐姐的信息。

    这个世界死得最快的就是天才。埃尔梅罗二世没把这句话说出口,刚才莱妮丝提到了他曾经的导师,让他有一瞬的恍惚。

    莱妮丝看着窗外:“如果当初愿意的话,这个家主位置就是她的吧。”能这样任性,不也是一种实力的表现么?

    “你做得很好,没必要和别人比较。”埃尔梅罗二世睁开眼,平静地说着。那种任性的大小姐,根本就不适合作为家主。

    他们口中的当事人,此时正独自漫步于伦敦街头。唉——不知道第几次叹气后,她靠在伦敦桥的栏杆上,看着泰晤士河发呆。这具身体的主人,叫做格兰尼·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今年20岁,也就是莱妮丝口中的姐姐,五大元素属性,在魔术协会中有着阿其波卢德家族公主的美誉。当年莱妮丝·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继承家主之后,一直希望这个自小天赋强大的姐姐回归家族。可惜,本人对于家族荣誉、继承权之类的完全没有兴趣,反而当起了赏金猎人,名正言顺地四处晃荡。

    “啊咧啊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亚麻发色的美女懊恼地拽着自己的长发,再一次为自己的命运叹了口气。没错,现在这具身体中存在的灵魂已经不是那个阿其波卢德家族的公主,而是另一个世界的来客。“Fate的世界真的存在啊。”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女子已经不止一次地感慨。她只不过是把当初看过的小说Fate/Zero和Fate/StayNight重温了一遍,居然莫名其妙地进入了Fate的世界。“而且,这个格兰尼·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到底是什么人啊?小说中完全没有啊!”抱怨地嘟囔着,女子再一次感慨命运之神的捉弄,虽然从26岁回归20岁听上去不错。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接受这样的命运了。反正,在那个世界,自己也是孤身一人。只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究竟出了什么事呢,灵魂似乎消散了,仅给她留下了20年的记忆。

    扑通——远处传来落水的声音,格兰尼眯起眼睛。看过小说、动漫,玩过游戏的她理所当然地发现那两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远坂凛和卫宫士郎。“原来士郎真的被凛踹下过泰晤士河啊。”发出了这样的感慨,格兰尼已经走了过去。“需要帮忙吗?”

    远坂凛听到了一个清脆好听的声音,回过头,陌生的亚麻色长发的美女,和自己年纪相仿,眼中带着笑意。“没关系,他自己会爬上来的。”似乎对这样的人提不起防备之心,远坂凛微笑着回答了对方。

    没错,格兰尼·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似乎自带亲和光环,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是什么原因。耸耸肩,格兰尼托着下巴看着在泰晤士河中扑腾的卫宫士郎。“和传闻中不太一样呢,远坂家主。”她笑着,不出意外地看到对方惊愕的神色。

    “你认识我?”远坂凛有些奇怪地问道,记忆中似乎没有这一号人的存在。

    “有所耳闻。”格兰尼伸出手,“忘了自我介绍了,格兰尼·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

    “阿其波卢德家的公主!”这个名号远坂凛也有所耳闻,没有拒绝地握上女子的手,“初次见面,我是远坂凛。”

    多年以后,当远坂凛回忆的时候,她总是感慨,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那么奇妙。在那个伦敦冬季的上午,在阴冷的泰晤士河旁,两名女子就此结下了一生的友谊。见证人,当然就是在泰晤士河中游泳的卫宫士郎。

    在把卫宫士郎从泰晤士河中拉上来,用魔术弄干衣物之后,格兰尼邀请两人一起来到了阿其波卢德家的宅邸。

    “咦,老师!”远坂凛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埃尔梅罗二世,有一丝奇怪,随即又想到这很正常。

    “姐姐——”伴随着娇嗔,一个金发的身影向着格兰尼扑了过来。没有躲闪,结结实实挨了一撞,格兰尼真为自己结实的身板点了个赞。“莱妮丝,辛苦你了。”她拥住了妹妹。虽然原主人的灵魂不再,但是记忆已经刻入了新的灵魂中,让她觉得自己就是这个眼前少女的姐姐。

    埃尔梅罗二世看着眼前的女子,似乎和资料上看到的有一些不同,具体不同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倒是自己的这个学生,“远坂,你怎么在这里?”

    “是我邀请他们来的。”格兰尼看着埃尔梅罗二世说道,“太久不回伦敦了,还好有他们帮忙。”

    热闹的午餐,在莱妮丝不停的话语中渡过。不得不提,远坂凛的交际能力其实挺不错的,和莱妮丝两人一唱一和,倒也没让整个午餐过程冷场。卫宫士郎在这种情况下,总是有些不知所措,而且他现在的身份是远坂凛的侍从。埃尔梅罗二世,一直都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格兰尼。至于格兰尼本人,看着面前的英式午餐有些感慨,无比怀念曾经的米饭。

    之后,送走了远坂凛和卫宫士郎,格兰尼那一直挂着的礼节性的微笑落了下来。她看着莱妮丝,行了个礼。“家主,格兰尼·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从今日起,回归家族。”

    这是记忆中,格兰尼对自己下的三个愿望中的第一条,回归家族守护莱妮丝。至于另外两条,分别是找个男人谈场恋爱和有生之年能召唤Servant。默默地为自己点根蜡烛,如果说前两条容易做到,那最后一条怎么看都好困难。

    “太好了,姐姐能回来真是太好了。”莱妮丝握住她的双手,无比真诚地说道。

    “那么,也请您以后多关照了。”格兰尼看向埃尔梅罗二世,看起来就是个麻烦的男人啊。似乎相性不合,这是她的第一感觉,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彼此。”这是埃尔梅罗二世对格兰尼说的第一句话。面前娇小甜美的女子似乎和赏金猎人搭不上关系,不过他明白不能只看外表,这是一个天赋和实力都远超他的魔术师,能得到王冠阶位的魔术师都不是省油的灯。

    入夜,阿其波卢德家的宅邸陷入一片沉寂之中。格兰尼却了无睡意地坐在窗口,专注地在画布上画着。很奇怪,两个世界的她唯二的兴趣爱好就是绘画和美食,意外的相似。至于她画笔下的内容,一直都很奇特。

    那个世界的她,总是做着很奇怪的梦,每每醒来却说不出任何梦境中的事,只能通过画笔来描绘。或许,那个世界,也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境吧。格兰尼哂笑了下,才发觉自己的画布上又画下了奇怪的东西。一长一短两把剑,从剑柄到剑身刻满了“咒符”,即使只是在画布上,也能感受到武器的锋寒。如魔怔般抚摸着画布,她喃喃自语:“请带着我逃走吧……”猛地回过神,她一个后退,不慎打翻了颜料盒。只一瞬间,她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格兰尼,和她一样,被相同的梦境所困扰。“所以,在那件事之后,情愿去当赏金猎人么?走遍世界,只为了寻找过去的足迹?”原来,她的到来并不是偶然。灵魂在消散前强行呼唤了平行世界的她,是想继续这样的寻找吗?

    “有那么重要吗?”格兰尼看着窗外的月色,伸出左手,“那只是存在于神话中的故事,一切都是虚构的。”月光下,亚麻色的长发披上一层银白,褐色的瞳孔中蓄满了泪水。

    窗外,有流星划过天际。格兰尼收回手,正准备收拾下打翻的颜料盒,整个人却突然怔住。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左手背,淡淡的红痕开始显现,一刹那体内的魔术回路都好似痉挛一般剧烈地疼痛起来。“预兆之痕。”吐出这个词,她靠着墙壁脱力地坐在地上。

    空气中的魔力产生了异常的混乱,连带同调的魔术回路也陷入了异常。额上开始渗出冷汗,这样的感觉在她接管这个身体时发作过一次。“果然还是那样疼。”她咬着牙,视线却开始模糊,不会就这么痛死过去吧。那我还真是一个倒霉的穿越者,她自嘲地想着,感觉灵魂似乎都要和身体分离了,该不会一觉醒来又回到原来的世界吧。

    砰——朦胧中房门被打开,一个身影来到她身边。“放松,打开魔术回路。”她听到一个声音这么说,已经看不清来人,只是近乎本能地照做。之后,她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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