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落的法阵中,高大的身影覆盖着既不华美也不粗俗,却又能将机能完美体现的银色铠甲。紫色的长发散落着,黑色的眼睛注视着面前的召唤者,用清冷的声音问道:“试问,汝可是召唤吾之Master?”
“奥斯卡·巴瑟梅罗。”报上Master的名号,意味着契约达成。
埃尔梅罗二世看着召唤出的骑士,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是第四次圣杯战争的Servant。而格兰尼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她后知后觉地发现Saber已经实体化挡在了她的面前。虽然还是便服的装扮,但是她能感觉到Saber肌肉的紧绷,整个人如利剑之势。
“Berserker——”迪卢木多口中低沉地念着。
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银色的骑士转身看向他。“Lancer——”
因为圣杯的缘故,Servant之间会有天生的敌对感。只是因为战争还未开启,这种敌对感还较弱。
居然是这个英灵!格兰尼有些苦恼地看着与Saber对峙的Servant,看来她的预判有误。圣杯战争邀请英灵参加,一旦成为与英灵定下契约的Master,都被授予并且只授予Master可以看透其他Servant能力值的特殊透视力。她非常肯定,这名Servant的能力值完全不下于Saber。没想到啊,完美的骑士也被召唤出来了。第四次圣杯战争的时候,这名Servant应对的职阶是Berserker。看来11年前与亚瑟王一战,已经将他从狂乱中解放出来了。
Saber职阶已经被她先行一步抢占,那么这名Servant最有可能的职阶便是——Rider。不过,这名骑士似乎没有什么有名的坐骑。不,有着屠龙传说的他,极有可能——!
“迪尔,胜算几何?”格兰尼淡淡地用精神力问着,虽然现在和奥斯卡是合作关系,但是不能不考虑今后的一切可能。
“是个对手,但是不会输。”迪卢木多的回答充满自信。
嗯,也对,光从相性上来说,这次的Saber是克制Rider的,那可是关于传说渊源的。格兰尼笑了笑。“奥斯卡,在战争没开始前,各自收集情报吧。”她转过身,满脑子还是刚才的思绪,没有注意到银色的骑士在看到她之后眼中一闪而过的奇特光芒。但是迪卢木多没有放过这一点,令他产生了一丝疑惑,似乎这名Servant认识他的Master。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突然,格兰尼的脚步停顿下来,奥斯卡的视线也转向她的方向,眯起眼。“出来!”他低喝着,“阁下半夜造访巴瑟梅罗领地,有何贵干?”冷冽的声音,在树林间回想。
砰——迪卢木多猛地将格兰尼护在怀中,脚尖一点跃离刚才站立的地方。原本平坦的地面突兀地出现了一个深坑。落地时,他已经换上了被召唤时的绿色皮甲,红色的长枪出现在他手中。“Master,你还好吧?”放下格兰尼,他轻声问着。
格兰尼扶着自己的右臂,摇了摇头,有鲜血从指缝中流出。
“啧啧,小格兰尼,好久不见了。”飘忽的声音在树林间响起的同时,一个身形突然在她身边闪现,几乎同时就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不,比这只手更快的是红色的枪尖,已经抵住来人的左胸。
“好久不见,代行者——嘉汶。”声音来自一旁站着的埃尔梅罗二世,勾起一个充满玩味的笑容。女性的声音,在埃尔梅罗二世身上发出,有着强烈的违和感。此时,被掐住脖子的格兰尼化为细沙消散于土间。“真是有趣的实验呢,奥斯卡。”空间发生了扭曲,埃尔梅罗二世的形象消失了,出现了格兰尼的身形。
代行者是圣堂教会异端审问员,拥有不存在于教义中的第八秘迹,纯粹的战斗人员,负责排除不存在于教义里的吸血鬼、魔兽和魔术师这些异端,是亲自兼任执行处刑的任务的“异端审问官(Inquisitor)”。这些人是教会中的佼佼者,能力超群,而且会被赋予“圣典”级武器的权利。言峰绮礼,曾经是第四次冬木圣杯战争的Master,第五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者,也是代行者之一。
“至少明确了监督者,还是熟人哪。”奥斯卡温和地笑着,眼中却了无笑意。
迎着红色的枪尖,嘉汶的身形完全掩藏在一袭黑衣中,胸口的十字架折射出清冷的月光。“托你们的福,我被暂时调到了第八秘迹会。接连损失两位监督者,看来这个位子也分外有趣。”他的声音听不出男女,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不论之前如何,至少这一次,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
“啊啊,是这样么。”奥斯卡上前几步,“看来圣堂教会不准备回收被污染的圣杯了。”
“本来这种人造之物就不在回收范围,只是这个圣杯的力量过于庞大。不过,连续两届圣杯战争出现了异常,很明显是被污染了吧。排除异端是代行者的职责,如果还能得到净化过的圣杯,也未尝不可。”
格兰尼走到迪卢木多身边,示意他收起长枪。“也好,知道了监督者的目的。只要你别来妨碍我——”她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看着嘉汶。
“啧,这种话,由你这个背负着诅咒的灾厄之女说出来,真是无比讽刺!”嘉汶哈哈大笑起来,“小格兰尼,我很期待取走你性命的那一刻,当然前提是你要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说罢,转身要离开。
“站住!”迪卢木多凛然的声音喝止了嘉汶,“侮辱了我的Master,作为她的骑士便不能视而不见。”
“呵呵,在你行使骑士的义务前,最好先确认你主人的心意,Saber。”嘉汶回过头,不慌不忙地说着。
“哈哈哈哈,我的心意么!”随着一阵张狂的笑声,格兰尼的身形突然消失,1秒不到的时间出现在代行者面前,一拳砸在他的腹部,完全一改之前的做法。“我就是灾厄之女,那又怎么样!”铮——短刀与黑键相撞击,却在下一刻出乎意料地划开了他的腹部。
怎么可能,速度提升了至少三倍!嘉汶眯起眼,还好后退快速,不然就不是这种程度的轻伤了。下一刻,他抛掉了黑色的外衣,使自己的面目暴露出来。一个亚麻发色的男人,年龄约莫在三十五岁左右,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容貌和格兰尼有些相似。
“代行者又如何!”格兰尼出现在嘉汶身后,原本褐色的双眸一片漆黑,手中的短刀直接朝对方后背插去。
异样的魔力波动浮现在她周身,令迪卢木多又产生了不好的感觉。“Master!”他一脚踹开嘉汶,握住格兰尼挥刀的手腕。并不是想救那个男人,只是Master的状况实在让人担忧。他有预感,如果直接让Master杀了这个男人,只怕会有更糟糕的事情。“Master,清醒点!”那魔力中黑暗的感觉,和曾经在圣杯中感受到的非常相似。下一刻,他带着格兰尼消失。
呸——嘉汶吐出一口血沫,眯眼看向他们消失的地方,随后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果然是这样呢,小格兰尼。
“好了,嘉汶,闹剧结束了。”奥斯卡拧着眉,“你在确认什么?”他所认识的嘉汶,不会做这种莽撞的事情。
“嗯,有点介意。”嘉汶耸耸肩,站直身体,腹部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刚才你看到了吧,开始不稳定了。”他看了眼奥斯卡的Servant,“目前除了你们两个,还有一个人也出现了预兆之痕。”
奥斯卡挑眉,等待他的下文。
“远坂凛,作为冬木圣杯的御三家之一,参加此次圣杯战争不容质疑。”嘉汶看着奥斯卡,“另外,有两个人,你或许也该注意下。”
“谁?”
“卫宫士郎和间桐樱。”
奥斯卡皱了皱眉,如果说远坂凛这个名字他还清楚,那么后两个名字实在是陌生。远坂凛,五大元素属性,和格兰尼很相似。“间桐的话,难道是御三家的那个间桐?”
“是啊,不过她实际上是远坂凛的亲妹妹,小时候过继给了间桐家而已。至于卫宫士郎,第五次冬木圣杯战争的Master,同时也是第四次战争的Master卫宫切嗣的养子。好了,这回真要走了。”他摆摆手。
“嘉汶,你还想着杀死格兰尼吗?”奥斯卡突然抛出这个问题,“她可是你的亲外甥女。”
嘉汶的身形顿了下,有些阴郁的声音传来。“那又怎么样,为了她,我的姐姐可是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如果不生下这个孩子,姐姐身上的诅咒就不会爆发,也就不会——他握紧拳头。“放心,圣杯战争结束前,我不会杀她的。”不会杀她,因为她还有利用的价值,那万能的许愿机。
看着嘉汶走远,奥斯卡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发现了吧,隐藏得更深的黑暗。”
“Master。”银色的骑士低声说出了自己的真名,“兰斯洛特,职阶Rider。”
“我知道,完美的骑士。”奥斯卡笑着看向银色的骑士,却看到对方摇了摇头。“经得起多大诋毁,就担的起多少赞美。”奥斯卡抬头看向夜空,“我相信你是最好的,这就足矣。为爱而战的人,永远都是完美的。”他看到骑士惊讶的目光,继续说道,“所以请和我一起,为了守护她而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