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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私愤

怎么会这样!间桐樱惊讶得捂住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处的战况。为什么,她握着短刀的手不动了呢?“Ruler,到底怎么了?”她疑惑地问着。

    “嗯,开始同化了。”Ruler的语气有一丝惆怅,“又是这样么?”

    间桐樱能感到,Ruler的魔力在凝聚,是准备做什么呢?

    奥斯卡的额上有冷汗渗出,他的身体完全无法动弹,连引以为傲的魔术礼装在沾染了对方的魔力之后也完全失效。那种感觉,就像是进入了“无”,仿佛天地间什么也不剩下,只有一篇虚无,永无止境的空虚、寂寞与悲伤。他现在唯一能动的,就只剩眼珠。但是人类的视距是有限的,他甚至都无法看到被女人挡住的格兰尼。而他也无法动用令咒来召唤Rider。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他很想自嘲地笑,明明当初那么信誓旦旦地和罗蕾莱雅说过,却要栽倒在和肯尼斯一样的地方么?可惜,现在的他连牵动嘴角都做不到。

    女人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抬起手,用右手指背轻抚了下他的脸颊。“你也叫奥斯卡啊。”她微笑着,漆黑的双眸中似乎闪过什么。“真是巧呢。”

    奥斯卡敏感地抓住了女人话中的“也”字,眼神中透着疑惑。

    似乎理解了他的意思,女人的笑容变大。“她应该说过,自己的朋友都死了吧。”满意地看到他没有意外的神情,“奥斯卡,那是他们的朋友,却被她亲手杀死了。呵呵,如果Saber知道的话,会作何感想呢。说起来,那也是个有趣的人,他死了我还觉得挺可惜。不过呢,如果妨碍到我的话,我可是会让她自己来解决的。”

    女人放下手,错开身,让他看到格兰尼。原本清澈的褐色眼眸中,只有无尽的迷茫,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啊,我的格兰尼。”女人的身子漂浮起来,胳膊勾住她的脖子,“把这些碍事的人都除掉吧。”女人亲了亲她的脸颊,“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能在一起。”说完,身形隐入了她的右手之中。

    原来如此,怪不得每次看到那个女人都只有短暂的时间。奥斯卡这时才明白,原来女人一直隐没在格兰尼的右手中,之前只是因为封印的关系无法现身。他看到格兰尼动了,只是动作有些凝滞,仿佛是被控制的一台机器。

    当心脏被刺中的时候,他却没觉得疼痛,或者说,他更为她的处境而担忧。这次的圣杯战争绝对是个陷阱,一个让女人完全苏醒的陷阱。格兰尼,他叹息着,如果别的魔术师知道了,绝对会联合起来对付她的。那样的话,即使Saber再强,能在面对其他Servant联手时依旧保护好她么?不,如果Saber知道真相的话,还能保护她么?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臂动了起来,抱住了用右手短刀刺入他心脏的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我比任何人都爱你。他带着虔诚的心意轻吻了她的额头,格兰尼,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笨蛋……”带着一丝薄怒的声音响起,然后腹部直接被踹中,奥斯卡的身体向后跌去。这时,他才意识到,那把短刀只是扎进了胸口三分之一就不再深入。

    “笨蛋,你就这么想死吗!”格兰尼的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你死了,我也不会把你当朋友。”她的左手死死扣住握刀的手臂,指甲已经深深扎了进去,大口喘着气。“没想到,我们两个都这么狼狈。”她左边嘴角扯起一个难看的笑容。

    只有奥斯卡能看到,她右半边脸依旧面无表情,甚至右眼目光中有一丝阴冷,但是转瞬即逝,整张脸恢复了正常。

    “Ruler,这样就好了么?”间桐樱问着,“那个黑影到底是什么呢?”然后,她讶异地看到自己手上多了一个光球,慢慢地幻化成了一柄短弓。

    “不用意外,这不是宝具,只是一个收藏品。”Ruler的声音平静,但间桐樱觉得这平静下隐藏着什么可怕的爆发。“樱,我的弓术并不好,所以得靠你了。”她说着,似乎是调动了间桐樱的记忆,慢慢拉开弓。

    “等等,Ruler,你要干什么?”精神世界中,间桐樱惊慌地看着Ruler将箭的目标对准了奥斯卡。“为什么要杀那个人?”

    “樱,你应该明白,在作为Ruler之前,我是守护者。”Ruler的声音依旧平静,“我必须要抹杀对人类生存有碍的一切因素。那个男人很有可能为了感情盲目。”

    “那为什么目标不是那个黑影?”间桐樱不解地问道。

    “我说过,这把弓不是宝具,只是一个收藏品。对付如Servant之类的完全不起作用,但是人类就不一样了。”Ruler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况且,那个黑影只有她自己能解决。”

    间桐樱握紧拳头:“骗人。”她撇开眼睛,却没有再说什么。明明你不愿意伤害她,明明你的目光中对她充满眷恋。

    弓弦轻响,箭已经射了出去,短短半个呼吸,没入了奥斯卡的胸口。

    “奥斯卡——”格兰尼震惊地看着金色的箭从眼前一闪而过,一下子接住了对方倒下的身体。那绝对是魔法武器,虽然没有宝具那种恐怖的魔力波动,但是绝对不是人类可以操作的。来不及细细消化眼前的状况,自己现在的状况也不适合战斗,格兰尼直接伸出了左手。

    “以令咒的名义命令,Saber,立刻到来!”犹如机械一般迅速念出咒语,她手背上刻着的其中一道令咒,爆发出超乎想象的魔力,迸射出光芒。

    毫不夸张地说,这对于迪卢木多来说非常意外。今天Master的命令是找到间桐慎二,很有可能就是Caster的Master。而他确实完成了任务,尽管有些迟了。在下一个瞬间,他已经被完全剥夺了对于周围空间的认识,被送到了没有天地也没有任何方向感的“移动”之中。他立刻明白,自己已经成为了某种强烈魔术的对象。

    那是几乎使一切因果规律都崩溃的极限速度,在肉眼完全无法分辨的“瞬间”,他已经如光速般突破了空间的距离,完成了不同空间的两点之间的移动。这便是大魔术结晶的令咒的力量!

    眼前的事态让他非常意外,他接过奥斯卡,将他放在地上。“偏离了要害,如果不是故意射偏就是并非熟练的弓箭手。”他冷静地说着自己的判断,“只是这上面的魔力,不像是人类魔术师的。如果不找到魔力的来源,他可能就会陷入沉睡直至死亡。”他皱眉看向格兰尼,“倒是你,已经控制不住了吗?”他没有贸然地去触碰她,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她忍受着多么大的痛苦。

    完全无法帮她分担,迪卢木多站起身,既然是由于令咒所引起的极速瞬间移动,那么袭击者肯定就在附近。况且,这里是结界范围,哪怕无法通过气息感知,通过目测还是可以发现的。

    如果单纯地从索敌能力来看,任何一名Servant都无法发现Ruler,前提是Ruler有意隐藏自己。只是这一回,Ruler毫不介意地散发着自己的杀意。

    “你是谁?”迪卢木多看着残垣后身形朦胧的少女,冷声问道。这气息,似乎有一丝熟悉,但是这种感觉太过飘渺,转瞬即逝。

    “我是谁不重要,但是Saber,你最好不要插手。”Ruler的声音带着凛然与决绝,“不安定的因素,必须被抹杀。”

    迪卢木多一愣,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来意。“原来黑影所说的‘有趣的势力’就是你。但是,你应该不能直接插手圣杯战争。”

    Ruler轻笑了下:“规则是可以改变的,况且这次圣杯战争的影响有可能令世界出现歪曲的情况。”

    “那也不是你直接对付魔术师的理由。”迪卢木多不为所动,仔细观察着对方。应该是有着能够掩盖真实身份的能力,只能从身形判断出对方是个少女,而且不是近战类的。魔术师一类的么,有些麻烦了。

    “Saber,她的目标应该是我。”格兰尼似乎压下了身体的不适,“虽然由她来解决一名Master看起来很不错,但是真的让我很生气。”格兰尼正视着少女,“Saber,解决她。”她冷然地下着命令。

    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Ruler淡淡地说:“当年你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杀死了你的朋友,现在居然也会这么说。Saber啊,你最好的朋友,就是死在她的手下的。”

    不对,这不是你的真实想法!间桐樱很想这么喊出来,却哽住。她能感受到,Ruler心中的悲伤。可是为什么呢,你要这么说呢?

    发觉到樱的挣扎,Ruler直接让她陷入了沉睡,彻底接管身体。“如此的话,Saber,看来这一仗必不可少。”她哂笑了下,“不过,你的对手不是我。”她向着结界外看了一眼,“在感受到Master的异常时,Rider已经到来了吧。”

    “以令咒的名义命令,Rider,配合我,打倒眼前的敌人!”Ruler直接动用了她的特权,神明裁决。

    如果可以,我想在这里就打倒你,因为我不想再见到你悲伤失望的样子了。

    银色的骑士在她身旁显出身形,她闭上眼。

    因为我一直深深地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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