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高奇的声音失去了所有戏谑，只剩下冰冷的沉重。
祂指尖旋转的灵骨骰子速度慢了下来，仿佛承受着无形的压力。
“什么？！”爱莎失声惊呼，淡绿色的纱裙无风自动。
“伊尼耶德？！那个预言中……那个……”生命女神的语气中透出一种难以置信。
“是的，”嬉高奇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叹息，“在灵族的末日到来之时，由纯净之魂与神王阿苏焉余烬铸就的亡者之神将苏醒，祂是色孽的克星，亦是灵族的掘墓人。”
“在吞噬那欢愉之孽前，祂将收回所有血脉，将所有的艾达之魂融合到一起，以补全完整的自己。”
笑神一字一句地复述着那个古老的预言。
爱莎的身形微微摇晃，作为灵族的生命之神，她对死亡本身其实并无恐惧。
生命，腐朽，死亡三者互为循环，一同构成了生命轮回的三重之道。
若是没有死亡，自然也没有新生，整个宇宙会在无序繁殖的生命压迫下不堪重负，直至灭亡。
若是注重腐朽，那么一切将会卡死在生命和死亡之间，永恒的停滞下去。
若是只剩下死亡，那么一切都将终结，世上再也没有智慧生命活跃的痕迹，只余无尽的虚无。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三重之道的每一环都有着合适的对应者。
生命对应着爱莎，腐朽对应着纳垢，而死亡则对应着伊尼耶德。
只不过相比起来，纳垢的力量要比爱莎强大太多，坐上了腐败侵蚀王座的慈父比起爱莎这些灵族神更为的接近本质。
但伊尼耶德代表的并非自然轮回的死亡，而是对灵族这个种族彻底终结的死亡。
伊尼耶德会通过灵族的彻底灭亡，汲取无尽的力量，为艾达灵族向色孽完成神圣的复仇。
如果是原来那个四分五裂，徘徊在灭亡边缘的灵族，那么以自身的彻底灭亡为代价唤醒死神毁灭色孽，作为种族的最后悲歌，这也不失为一个足够体面且壮烈的选择。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灵族和人类一道关闭了恐惧之眼，驱逐了混沌四神对现实宇宙的野心，一切刚刚开始欣欣向荣。
在灵族获得一线生机，正要重建家园的时候，这位死神却突然开始冒头了，这谁能够接受得了？
“这……这怎么可能？预言中祂的诞生需要……”爱莎开始努力的回忆过去的记忆。
艾达灵族最喜欢用的就是灵能预言，而祂们这些万神殿的成员亦是如此，伊尼耶德虽然未曾诞生，但祂的确在预言中曾经出现过。
“伊尼耶德需要几乎所有灵族的灵魂作为燃料，点燃那最后的复仇之火，才会苏醒。”嬉高奇替她说完，“或者……集齐五把老妪之剑也可以唤醒祂。”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中，神殿入口处光影微动。
洛希、帝皇、马卡多，以及塔拉辛和欧瑞坎，从科摩罗踏入了爱莎的神殿，他们的到来瞬间打破了神殿内凝重的氛围。
嬉高奇和爱莎立刻感知到了，随即转头望去。
爱莎下意识地收敛了外溢的惊惧，恢复了一贯的温和，而嬉高奇则瞬间切换回了那副夸张的小丑姿态，仿佛刚才的沉重对话从未发生。
“叮铃铃~！”
笑神的身边，一阵急促的铃声不知道从哪里响起，祂蹦跳着迎上前：“啊哈！看看是谁大驾光临，几位尊贵的客人，欢迎来到……”
“我们在外面都听到了。”洛希平静地打断了笑神的欢迎词，他的目光直接落在嬉高奇的面具上。
“关于维克特，关于伊尼耶德，嬉高奇，我们是盟友，如此关乎整个灵族种族存续的危机，难道不应坦诚相告？”
嬉高奇的动作僵了一下，随即发出一串略显干涩的“咯咯”笑声，如同生锈的齿轮在转动。
祂面具上的笑容弧度似乎有些勉强。
“哎呀呀，被偷听到了呢……真是失礼。不过嘛，这毕竟是家丑……家丑啊！本想内部处理，就不劳烦你们操心了。”祂摊了摊手，试图轻描淡写的揭过。
“家丑？”帝皇低沉的声音响起，如同洪钟在神殿内回荡。
“一个可能毁灭整个灵族，并且对其他的智慧生命抱有本能敌意的【死神】，在你眼中仅仅是家丑？”
帝皇一开口，笑神很明显就紧张了起来，祂很清楚这位人类之主的力量有多么可怕，同时对可能威胁人类的敌人有多么残暴无情。
“嬉高奇，我们需要知道全部真相，这关乎我们联盟的根基。”
爱莎轻轻叹了口气，走上前，代替一时语塞的嬉高奇开口。
“尊敬的帝皇，洛希阁下。并非嬉高奇有意隐瞒，而是此事……太过棘手，而且我们也是刚刚了解到情况，还未来得及作出决定。”
她将目光投向嬉高奇，示意祂继续说下去，反正大家都知道了，继续藏着掖着也没意义。
笑神无奈地耸耸肩，指尖的骰子再次快速旋转起来。
“好吧，好吧，真是好奇心爆棚的听众。”
嬉高奇的声音恢复到原来那种娓娓道来的感觉，就像是舞台上的一位旁白演员，正在缓缓叙述背景故事。
“理论上来说，现在灵族已经没有了灭亡的危险，自然也不会唤醒死神，但是正如你们听到的，维克特，那个从科摩罗大清洗中侥幸逃脱的黑暗灵族渣滓打破了这个前提。”
“维克特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或者说，很可能是被刻意引导，机缘巧合下接触到了伊尼耶德。”
“毕竟对于伊尼耶德而言，灵族存在的意义就是成为祂的燃料，祂在冥冥中渴望着苏醒，渴望着向色孽复仇，这是祂的原始本能。”
“而还未醒来的伊尼耶德，可能觉察到了灵族已经不会像是原先那般，逐步的滑入灭亡的深渊，祂选择了维克特作为自己的备用手段，自己干涉自己的命运，促使自己诞生。”
“让伊尼耶德诞生有两个办法，其一是灵族濒临灭绝，其二就是凑齐五把老妪之剑。”
笑神说的有点晦涩，但是洛希等人也不是对神明没有丝毫了解的凡人，像是这种还未诞生之神，跨越时间干涉过去的事情，在这个宇宙其实并不算多么的罕见。
无非就是伊尼耶德察觉到自己的使命无法完成，直接开始不讲规则的干涉起命运发展了。
“维克特在接触到了伊尼耶德，至少是部分伊尼耶德之后，在祂的指引下找到了一把老妪之剑。”
嬉高奇贴心的为众人解释了一下何谓老妪之剑。
“老妪之剑共有五把，它们是掌管灵魂与命运的古老女神茉瑞·黑格的一只手掌所化。”
“那位渴求智慧的女神，诱使她的伴侣，嗜血的战神血手凯恩斩下了她的一只手，随后她饮下断腕之血，获得了其中流淌的宇宙智慧。
而那被斩下的手掌，则落入了工匠之神瓦尔的手中，瓦尔用那手掌的五根指骨，锻造了五把蕴含命运与死亡之力的神剑，也就是老妪之剑。”
“等等。”洛希突然打断道，他感觉这些灵族神是不是都有神经病。
“茉瑞·黑格为了喝下自己体内流淌的智慧之血，让自己的丈夫凯恩砍断了自己的手掌，是这个意思吗？”
不仅是洛希，就连帝皇、马卡多等人，也是感觉很难理喻。
“是的，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扯淡，但是这的确就是事实。”嬉高奇耸耸肩自嘲道。
“如果你们接受这个事实的话，那么就听我继续说下去。”
“这五把老妪之剑，每一把都拥有扭曲命运，撕裂灵魂的力量，传说它们集齐后，可以融合成一件终极神器：一件与伊尼耶德死亡神性完美契合的武器。”
洛希也是通过笑神的讲述，了解到了其中的来龙去脉。
“所以说伊尼耶德想通过集齐五把老妪之剑，绕开灵族已经无法濒临灭绝的阻碍，从而让自己诞生，同时祂还想获得老妪之剑的力量，为自己铸造这件神器？”
“正是如此！”嬉高奇猛地合拢手掌，将那枚旋转的灵骨骰子死死攥住，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而死神伊尼耶德即便通过老妪之剑的方式复活，祂也不会放过灵族，毕竟多死一个灵族，祂的力量也会更强，复仇的希望也会越大。”
“甚至连我和爱莎，这两个伊尼耶德的兄弟姐妹也未必会被祂放过，祂不仅是灵族的死亡，同样是万神殿的死亡。”
“维克特那个蠢货，自以为成为了死神神选，逃过了色孽的注视和觊觎，实则不过是伊尼耶德提前降临的祭品和工具人！”
“一旦五剑集齐，伊尼耶德获得足以显化的力量，祂第一个要回收的，恐怕就是维克特和他能找到的所有灵族灵魂！
接着便是方舟世界、丑角剧团、蛮荒灵族……直到最后，那些已经在新领地开始重建家园的灵族同胞，祂会强迫我们所有人，提前走向那个预言中的终局！”
帝皇的眉头深深皱起，马卡多的脸色也变得更加凝重。
塔拉辛则停止了打量神殿内的装饰，他的手正在往自己的口袋维度内装着什么东西。
对于这些灵族内部的惊天大八卦，无尽者可谓是听得津津有味，忘乎所以。
如果是之前，那么塔拉辛说不定还会对伊尼耶德感到头疼，毕竟严格来说，灵族的仇恨对象不仅仅是色孽。
太空死灵同样是灵族的死敌，至少那个连灵族都毫不顾忌全都突突的死神，是不会区分哪些太空死灵是盟友，哪些是敌人的。
而现在，塔拉辛反正背靠人类好乘凉，有什么麻烦也是人类先顶上，头疼也轮不到他头疼。
趁着所有人都在为伊尼耶德的消息而震惊的时候，塔拉辛刚好有机会好好的检查一下这座爱莎神殿内，有什么值得收藏的东西。
“关于死神如果诞生，是否会在干掉灵族之后盯上人类，这已经不需要讨论可能性了，而是必然的结果。”
“人类庞大的灵魂数量，对于任何渴求力量的存在，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死神如果对人类不感兴趣才是奇怪的事情。”洛希对众人说道。
神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沉重的寂静。
“维克特现在何处？他手中握有哪一把老妪之剑？”洛希继续询问笑神。
“灵魂之剑，维利斯扎尔，五把老妪之剑中最强大，也是最不祥的一把。”笑神答道。
“这把剑应该在在恐惧之眼内部，一个早已被混沌吞噬的灵族家园世界：比列尔四号上隐藏。”
嬉高奇的语气顿了顿，带着一丝懊恼与无奈：“就在卡迪亚之战最激烈的时刻，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抗混沌主力上。”
“而维克特这个狡猾的窃贼，借助联军制造的混乱作为掩护，悄然潜入了比列尔四号的残骸，凭借着他与伊尼耶德那微弱的联系，找到了这把沉寂已久的凶刃。”
塔拉辛听到这里，心中顿时一阵阵的懊悔。
“整个银河中都只有五把的神剑，这简直就是天然的收藏品，而我却一无所知！”
洛希眉头紧锁：“剩下的呢？”
“至于剩下的老妪之剑，”嬉高奇继续列举，“悲伤之剑，卡维尔，据说其剑锋所向，能引动万物最深沉的哀恸，令敌人意志崩溃；无声尖啸之剑，阿苏瓦尔，被其斩杀者连惨叫都无法发出，灵魂会瞬间被永恒的静默所吞噬。”
“还有一把老妪之剑，其力量核心被巧妙地隐藏在一柄名为暮光之矛的强大灵族神器之内，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分离。而第五把剑……它的名号与下落，即便是我也并不知情。”
“维克特只得到了维利斯扎尔？”洛希确认道。
“目前看来，是的。”嬉高奇点头，众人心中的紧张感稍微缓解了一些。
连笑神都不知道第五把老妪之剑在哪，那维克特想要集齐五剑的难度也是可想而知的巨大。
“寻找剩下的老妪之剑绝非易事，维克特得到了伊尼耶德的指引，他此刻恐怕正如被命运之线牵引的傀儡，为他的死神主子苦苦寻觅着下一把钥匙，距离他唤醒伊尼耶德，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
笑神的声音重新带上了一丝它特有的，近乎轻佻的轻松感。
“所以，我亲爱的朋友们，与其被一个尚在酝酿中的阴影搅得心神不宁，不如先专注于眼前唾手可得的目标？
我知道古圣留下来的宝藏在哪，现在我就可以带你们前往宝藏的门口。”
洛希深深地看了嬉高奇一眼，笑神的慷慨让人感觉到了一丝奇怪。
“嬉高奇，你对古圣宝藏似乎……并不热衷？你就从未想过独占它？毕竟，它理论上更应该是灵族的遗产。”
“独占？”嬉高奇发出一串浮夸的笑声，“多么有趣的想法，我亲爱的洛希！”
“您这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嬉高奇是那种自私自利的神吗？”
一旁的塔拉辛和欧瑞坎不约而同地微微点头，眼前的这个小丑神要是不狡猾，也不会把外侧者给坑成这幅惨样了。
笑神清了清嗓子，换上一副诚恳的姿态：“好吧，说实话，首先开启宝藏的钥匙——网道盾构机，就在你们的手里，没有钥匙，我知道宝藏在哪里也没用。
“而且说真的，我确实很好奇，非常好奇！那些古圣，那群整天板着脸神神叨叨的造物主，他们在最后时刻，到底遗留下来了什么。”
“是某种终极武器？还是记录了宇宙终极奥秘的知识？这种解开万古谜题的快感，对我来说，可比单纯占有宝藏有意思多了。
交给你们去打开，我或许还能在旁边看个热闹，满足一下好奇心，何乐而不为呢？”
洛希与帝皇交换了一个眼神，嬉高奇表现的很坦率，祂给出的理由在洛希等人看来，的确也合乎情理。
“很好。”洛希点了点头，“那么，告诉我们，古圣的宝藏，究竟藏在何处？”
嬉高奇不再卖关子，祂抬起一根手指，指向脚下。
“就在网道之中。”
“更准确地说，就在【黑图书馆】的最深处。”
“黑色图书馆？”洛希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那是丑角灵族守护的，传说中收藏着自天堂之战以来所有关于混沌及宇宙隐秘知识的终极禁地。
“是的，黑色图书馆。”嬉高奇肯定道，“就在我的地盘里。”
“在外界的传说中，黑图书馆是一座特殊的方舟世界，但它与任何航行于星海的方舟都截然不同。
黑图书馆，只存在于无间网道那错综复杂，变幻莫测的维度迷宫里。
要抵达这个传说中的知识宝库，来访者必须穿越网道中最隐蔽、最危险的路径，面对那些古老而可怕的自动哨兵与灵能陷阱的考验。”
笑神有些恶趣味的说道，但随即话锋一转。
“不过那是对于普通人，对我而言，回黑图书馆就和回家一样，只要我发给你们一张通行证，你们就能够自由的进入黑图书馆之中。”
洛希确实未曾料到，追寻已久的古圣宝藏，其入口竟会隐藏在灵族最为隐秘的黑色图书馆之中。
他对黑图书馆闻名已久，只不过一直以来总是被各种事务缠身，造访黑图书馆始终未能找到机会。
如今，借着寻找古圣宝藏的东风，这倒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不过与其说古圣宝藏在你的黑图书馆里，倒不如说是你把黑图书馆建在了古圣宝藏上吧？”洛希忽然一愣，算了一下时间线，随即反问道。
嬉高奇顿时愣了一下，随即摆摆手说道。
“好吧好吧，这并不重要。”
“你只要知道这两个东西是在一起的就行了。”
在笑神的引领下，一行人再次踏入变幻莫测的无间网道。
黑图书馆在网道中的位置并非固定不变，它的自我意识控制着自己不断在网道最幽深，最难以触及的褶皱中移动。
如果没有嬉高奇这位主人的亲自引导，即便是帝皇那洞悉万物的灵能感知，也难以在这片灵能湍流与空间陷阱交织的复杂环境中，精准定位到那传说中的知识圣殿。
“我的图书馆，只欢迎那些有缘人。”嬉高奇一边在变幻的光影中轻盈地跳跃转弯，避开无形的空间裂隙和潜伏的灵能漩涡，一边用那特有的戏谑语调解释着。
“智慧和运气两者缺一不可，毕竟黑图书馆里面任何一页书卷，若落入邪恶或愚蠢之徒手中，都可能成为点燃更大灾难的火种。”
网道的景象在众人周围飞速掠过，色彩扭曲成难以名状的漩涡，能量流发出低沉的嗡鸣。
偶尔，可以看到一些造型奇特的灵骨结构或闪烁着危险光芒的能量节点在远处一闪而过，那便是图书馆外围的自动防御体系。
“一直有人觊觎着这里吗？”洛希问道，目光扫过那些被巧妙规避的陷阱痕迹，其中有些已经被触发过。
“哦，当然！”嬉高奇夸张说道，“窥探者如同扑火的飞蛾，络绎不绝，其中最执着的一位，恐怕要数那个叫阿扎克·阿里曼的千子巫师了。”
“他对我的图书馆里关于治愈血肉诅咒的知识垂涎三尺，像只狡猾的鼹鼠，无数次试图挖掘通往这里的隧道。”
笑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不过嘛，我的迷宫和哨兵也不是吃素的，他每一次尝试都无功而返，甚至好几次差点把自己永远困在网道的夹缝里。”
“不过说来也怪，最近一段时间，这位阿里曼倒是安静得很，再也没有尝试靠近的迹象了。不知道是终于放弃了，还是在酝酿着什么更大胆的计划。”
洛希顿时心中了然，看来这位阿里曼是跟着阿巴顿一起消失了。
谈话间，周围的网道景象骤然变化。
扭曲的光线和变幻的色彩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平，前方出现了一片深邃厚重，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黑暗。
那黑暗并非虚无，而是某种实体的边界。
一座庞大到难以形容的“建筑”静静地悬浮在网道空间的尽头。
它并非由砖石或金属构筑，而是仿佛由一整块最纯粹的黑曜石雕琢而成。
其形态难以用常规的建筑语言描述它的存在，它既像一座哥特式的尖顶城堡，又融合了灵族特有的、充满有机线条与螺旋结构的奇异美感。
尖锐的塔楼刺向无形的穹顶，巨大的拱门深邃得如同黑洞入口，整体散发出一种古老肃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
透过那些巨大的窗户，可以隐约窥见图书馆内部的一角。
那是书的世界，无穷无尽、高耸入云的书架排列成望不到边际的阵列，一直延伸到视野无法触及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