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此时对于双标的李二,真是无奈到了极点。
但也不能真坐视江南道失控,再加上朝中局势,不由深感人手是真不够用。
因为身体实在太虚弱了,思绪一闪直接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裴行俭声音。
“陛下...”
李承乾听到声音,本想睁眼,但眼皮重若千钧。
他费了好大力才睁开眼,模糊看见裴行俭关切的脸庞。
“陛下?您可算醒了。”裴行俭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您昏睡了大半日,药已经煎好了。”
房间内灯火摇曳,已是深夜。
李承乾试着动了动身子,剧痛立刻席卷而来,让他瞬间清醒不少。
微微叹了口气,声音依旧嘶哑。
“嗯,扶朕起来吧。”
其实裴行俭这种文武双全的猛将,是不应该做这种伺候自己的活。
但没办法,自己根基太薄,仇家还太多了,因此只能屈才了。
裴行俭将他扶起后,将药碗端过来。
瞬间中药独有的刺鼻味道充斥鼻腔,良药苦口嘛。
当即也没犹豫,直接大口灌了下去。
“陛下。”将药碗拿走后,裴行俭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从怀中取出一封带有蜡封圆形小竹筒:“陛下,这是刚发来的,您看看?”
李承乾则并未伸手去接,此时睡了一觉,大脑也不再那么迷糊。
不由思考起来,如今自己用小部队就挡住了阿拉伯军团和吐蕃大军。
在这场文明碰撞的战役中,已经占据先机,同时还为朝廷赢得了调粮时间。
因此就算再开战,也大概率会胜。
但国内局势并不稳定,万一后方出问题,前线也必然动荡。
想到此处,看向裴行俭,语气带着一丝考校意味。
“守约,这信一定是杜荷传来的,你猜会是什么事?”
裴行俭神色微沉,手指不自觉搓着小竹筒。
摇曳灯火将他双眼映的特别亮,他身上特有的那种文武兼备的气质也随之出现。
良久后,他才缓声道。
“据臣观察,现在粮道并未出现任何问题,因此肯定不是已经出现叛乱。”
说着顿了顿,目光微动:“所以可能是某地即将不稳,至于原因可能并不是因为兵祸,因此臣猜可能是江南道,加上河间郡王岁数不小,而且多年来沉迷酒色,大概是他病了。”
李承乾听完后,微微点头,要知道李世民和自己说话时,他可不在旁。
这可全是凭自己分析,因此就凭这番话,将来门下三省,定有他裴守约一席之地。
“不错,有理有据,你打开竹筒看看吧。”
裴行俭小心地捏碎蜡封,从竹筒中倒出一卷薄绢。他展开细看,脸色渐渐凝重。
“陛下。”他将绢布呈上:"杜总管密报。河间郡王李孝恭,三日前突发风疾,如今江南道各州刺史已齐聚江都,看样是要试探朝廷虚实。”
李承乾得到确认,不由叹了口气。
江南道经历两个郡王的屠杀,现在已经彻底和朝廷离心离德。
之所以没出乱子,完全是李孝恭能力和威望太强了,因此其万一倒下,根本没人能够替代。
如非说有,那就是自己和李世民。
“守约,不瞒你说,今日太上皇来找朕,正是为了此事。”说着苦笑一下:“但朕如今这个身体...,唉。”
裴行俭略微思考一下,便明白其中关键。
坐镇江南道这事,可不是单纯武力。
毕竟江南不似河北道,河北道现在粮草已经运走,就算乱了不过派两个将领去剿灭即可,并影响不到前线。
但江南道可不行,万一打起来,河运必受影响,因此除了二帝,还真没人能够替代。
“陛下,这事确实难办....,不如臣去?”
李承乾轻轻摇了摇头,其实所有人他都在脑中过了一遍,不过都不行。
“守约,你虽年轻,但你的能力朕是相信的,但你没有威望在江南道人头又不熟,去了也做不了什么。”
裴行俭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不由叹了口气,目光带着浓浓的担忧之色。
“唉,陛下,您可千万不能冲动啊,您一定要好好养伤。”
李承乾自然不怕死,但要是受伤强行赶路,死在半道,可太窝囊了。
想到此处,手指轻轻摩擦,要是有什么办法,拖他个十天半个月。
到时自己身体也恢复一些,就好了。
但好像目前自己手中已经没有任何能打出去的好牌了。
“算了,朕继续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
因为昨夜下了一场急雨,这让夏日的成都浸润在夜雨过后湿润的空气中。
暑气被洗去大半,透着一丝难得的清凉。
都督府中芭蕉叶被雨水洗得翠绿欲滴,宽大的叶片上滚动着晶莹的水珠,
偶尔不堪重负,“啪嗒”一声轻响,落在青石板上,碎成更小的水花。
倒是一幅勃勃生机的夏日美景。
但都督府正房中,浑身疼痛且满是都是药味的李承乾,明显享受不到这美景。
此时他已经能轻微活动身体,但一动就伴随周身伤口刺痛。
不过就这也得动,毕竟他身为穿越者明白一直躺着不动。
不说伤好的慢,万一哪个地方产生血栓,那真是苦都找不到调。
这时门外响起士兵声音。
“陛下,太上皇昨夜已经率军离开,临走前留下一封信给您。”